方羲要带江遇乐走,可是江遇乐却没动,他凝视着白放的侧脸轮廓,心里很是疑惑。
白放,这个人的名字和相貌他都不熟悉,却总觉得这个医修的气息似曾相识。
他直白地问:“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谁知道呢。”
白放站起身,笑意在镜片中一闪而过。他伸出手,随手拨弄了一下江遇乐乱糟糟的额发,做了个只让他一个人看清的口型,随后便在方羲不冷不热的注视下抬步离开了。
江遇乐神色怔忪了许久,近乎茫然地转头看向白放的背影,出声问:“你到底是谁?”
白放没有回答,头也不回地消失在电梯里。
好在于森森不在这儿,被支使去放行李了,不然不知道她要脑补出什么修罗场大戏。
方羲把江遇乐拎起来,冷飕飕地说:“还看什么,他难道有比我好看?”
江遇乐没理他,脑袋依然有些发懵,不停地回想着白放刚刚对自己说的那句——
“许久未见了,小少主。”
他知道自己……居然还有人知道自己?!
直到方羲垂眼看他伤势,说要带他去医院时,江遇乐才回过神,拽住他的衣袖说:“好像不用了。”
他摊开掌心,伤口已经愈合了,上面只余一条笔直的淡粉色的线,让那一块皮肤看起来如纸一般薄,显得十分脆弱。
方羲盯着江遇乐,看他的眼神不像在看人,而是看一只神奇动物。
他抓起江遇乐的右手仔细观察,指腹搓捻着他的手指,却没敢往娇嫩的掌心摸,怕一戳又出血。
他还在斟酌着摸不摸,江遇乐自己就挣开缩了回来,随后便听到方羲鼻腔轻轻哼了一声,意味不明道:“该说你皮糙肉厚,还是纸糊一样一戳就破?”
江遇乐充耳不闻,只问他:“你能不能跟我说一些白放的事?”
方羲的眼神更诡异了,拽过江遇乐的手腕带他回房间,语气强硬:“你想都别想。”
江遇乐踉跄着跟了几步:“那我明天自己去找他。”
方羲一边按电梯,一边森冷道:“不许去,你也不许和他搭讪,给我离那种怪人远一点!”
江遇乐无意识地鼓起脸,不高兴地看向方羲,感觉这个人还是和以前一样烦人,蛮不讲理!
“你瞪什么瞪,”方羲说,“别不识好人心,你以为白放是什么好人吗?”
“那也比你好。”江遇乐赌气说。
“你非要跟我闹是吧?”方羲把江遇乐拽回来,在电梯门打开的前一刻,俯身在他耳旁说了一句,“你一定要听的话,跟你说一件三年前的事情。白放有先天性心脏病,很长时间找不到合适的供体,在死前最后三个月,他的情人为他自杀了。”
江遇乐一愣,电梯门打开,他跟着方羲走进长廊,追问道:“然后呢?”
“然后,”方羲冷笑,“他痊愈了,还看上疗养期间照顾他的小护工,不过在一起没多久又分手了。之后身边人不断,一眼也没看过为他死掉的旧情人。”
江遇乐听到他说:“我最讨厌这种笑面虎,薄情寡义,见了就恶心。”
方羲和江遇乐住在一个套房里,回房间后,方羲先和制片通了个电话,打完就去洗澡了。
他刚从浴室出来,听到一阵门铃声。
江遇乐率先从沙发爬起来,踩着拖鞋没走几步,被方羲从后面揪着帽子拽回来:“别乱开门,你知道外面是谁么?”
“知道啊。”江遇乐说,“一个女的。”
透过猫眼,方羲看到走廊里站着一个穿着酒店制服的服务员,他这才打开房门,问道:“什么事?”
对方递过来一个袋子,里面装着纱布和碘酒,同时转达道:“这是白放先生托我送过来的,他说转交给这个房间的小朋友。”
合上门后,江遇乐戳着里面的纱布,奇怪地说:“我不需要了呀。”
“假殷勤。”方羲又开始冷嘲热讽。
他抱臂盯着江遇乐桃花似的面庞,诡异地说,“他很少盯上像你这样年纪小的,怎么会主动接近你,一会儿聊天一会儿送东西的……因为你长得太好看了?”
江遇乐抬起脸,笑盈盈地问了一句:“你也觉得我好看?”
方羲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立马闭嘴了,只有掩在湿润白发间的耳尖透出一点绯红。
江遇乐也不管他,将那袋东西随手往茶几下一塞,方羲却主动说:“他应该是看到了血才送的,正常人的伤不会好得那么快,你不想他怀疑的话最好出门前伪装一下。”
伪装什么?江遇乐有些迟钝地抬眼看他,想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是因为什么。
方羲不知道这伤是白放治好的,只当他体质特殊,能自己愈合;而白放也不知道他在方羲面前全无伪装,所以特意送来纱布和碘酒,让他掩饰好自己的身份……
两边都要他瞒着,江遇乐只能点点头说:“哦,我知道了。”
第40章 “情绪稳定,从不欺负人。”
昨夜刚下过一场暴雨,外面雾蒙蒙的,草坪是湿的,绿得滴水,亭台檐角浮动着流光。
酒店顶层的餐厅,江遇乐凑近透明玻璃,瞳孔中倒映出雨后的山色。
方羲将一碗南瓜粥放到他面前,用勺子柄戳了一下江遇乐的脸颊:“看什么,吃东西。”
江遇乐扭回头,左手接过勺子,随手搅拌几下还烫着的南瓜粥,右手搭在餐桌上,手背缠着一圈洁白的纱布。
不是伪装。
方羲第一次知道有人能在刷牙的时候捅破手。
今早,江遇乐摇醒了还在睡梦中的方羲,把湿漉漉、还在渗血的爪子举到他眼前,要他帮忙处理时,方羲被他吓一跳,差点以为昨晚神奇动物自愈的事只是他做的一场梦,现实是他无耻地晾了江遇乐一个晚上。
“你怎么弄的?”
“好像是刷牙的时候力气太大了,不小心蹭破皮了。”江遇乐说。
方羲快服了他,一边给他擦碘酒缠纱布,一边忍不住说:“牙刷是用来刷牙的,不是来给你自残的。”
江遇乐低眉顺眼地应了声“哦”。
此时,方羲还不知道自己面前这个一脸乖觉的江遇乐,是只什么品种的神奇动物;江遇乐也还不知道这个勉强听得懂人话的方羲,究竟有多爱作妖折腾人。
很快他们就都清楚了。
第一幕——
江遇乐盯着自己包裹严实的爪子说:“我还没有洗脸。”
方羲只能给他拿了块干净毛巾,江遇乐蹭上去囫囵擦了几下,擦完转身就走。
方羲不可置信,拽住他的后领:“回来,你这样就算洗完了?”
不然呢?江遇乐对他龟毛又矫情的习性十分警觉,当即应道:“我不抹泥巴。”
“你真是乡下来的吧?”方羲强行把他拽回来,用卡子夹起刘海,在江遇乐写满不情愿的脸上糊精华露和保湿霜,一边喋喋不休,“等你以后忙到连轴转,觉都没空睡的时候就知道感谢我了。”
江遇乐充耳不闻,小狗似的凑过去嗅了一下瓶口的味道,又摸自己的脸,皱起眉说:“黏答答的,像蛤蟆。”
方羲拧好瓶盖,随口道:“你非要这么形容自己的话我倒是没意见。”
江遇乐:“……”
第二幕——
“方羲,帮我扎头发。”江遇乐将手腕上那根黑发圈递了过去。
方羲没接,端详片刻后,给他扣了顶鹅黄色的毛线帽:“别扎了,你披着当围巾吧,还保暖。”
江遇乐:“?”
然后又被方羲拎了回来:“你就穿这身出门?”
江遇乐眨巴着眼睛问:“你还要干嘛?”
“换了。”方羲径直走向他的卧室,“和帽子颜色不搭,这样你也穿得出去。你都带了什么衣服,给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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