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家们最在乎的问题莫过于——
既然副本属于现实世界,那能不能直接从副本里神不知鬼不觉地溜走?
对此,莫问良的回答是:“可以试试,但是会死。”
还有人追问:“顾延和姜荻不是也通关了这个副本吗?他们为什么不出来说句话?”
莫问良:“我特么上哪儿知道去?!”
半透明的系统界面悬浮在半空,姜荻的手指都戳到输入键了,看到这话又缩回手。
算上副本时间,他已经跟顾延分手大半个月了,当时闹得轰轰烈烈、人尽皆知,现在出来说话,又要被全世界的玩家放在一块儿品评、比较、揣测,他丢不起这人。
嘎吱,教堂大门大开。
“都买好了,小姜哥,你来看看还有什么缺的?”
张胖子满头大汗,拖着一辆推车进来,上面堆得满满当当全是姜荻需要的东西。
姜荻随意扫了一眼,调侃道:“哟呵,拖把也买了?我差点忘了。”
张胖子苦笑,脸颊上的肥膘都在抖。
姜荻伸个懒腰起身,一块收拾好尸体,擦干净血迹,又用防水胶带把装着尸体的行李箱捆得严严实实,才抹了抹汗,让张胖子叫一辆搬家公司的车来。
临到下班高峰期,搬家公司的小货车才姗姗来迟。姜荻二人和戴着鸭舌帽的司机一起,把三只硕大的行李箱抬上货厢。
“嚯,这箱子怪沉的。”司机打量他们,又抬头看了眼教堂坚顶上的十字架,“小兄弟,你们俩住这儿啊?”
姜荻唔了声敷衍过去,反倒是张胖子粗声粗气地顶回去:“少说话多办事,小心我投诉你。”
司机捋起袖管,露出两条粗壮的花臂,一看就是混社会的滚刀肉,瞪了张胖子一眼。
张胖子连鬼都不怕,哪能怕他?当即瞪回去。
姜荻在一旁看着,额角青筋炸成井字,很是无语。他摸出两张百元大钞,让司机过会儿去买烟,又给张胖子翻白眼。
小声说:“都什么时候了?靠谱一点,算我求你!”
想到货厢里的三具尸体,张胖子不好再纠缠。司机收了姜荻的好处态度松动许多,确认过目的地,就请他们上车。
姜荻坐在副驾驶,张胖子坐到小货车的后座,刚系好安全带,司机就压了压帽檐,油门一踩,轮胎摩擦出哧的一声,货车跟泥鳅似的钻进老城区密集的车流里。
后视镜下挂着一张出入平安的金色佛牌,轻轻晃动。
空气中弥漫着难闻的皮革味和烟臭味,姜荻皱了皱鼻子,按下车窗,让车外的冷空气涌入,一抬头,就对上后视镜里司机的视线。
“……现在开去城郊的集装箱仓库,至少得堵两个小时。帅哥,要不先睡一觉?到地儿了我叫你啊。”
姜荻脊背上的皮肤一紧,本能地想坐直身体,但怕被发觉异常,仍瘫坐在副驾驶上,眉眼弯弯地跟司机插科打诨,一路从海城的街头美食,侃到学区房高昂的房价。
接着,姜荻缩在车门边的右手反拧个方向,悄悄往后探去,穿过车座靠背和车门的间隙给后座的张胖子打了个手势,也不知道胖子看没看到。
瑟瑟寒风钻入车厢。
“今晚大降温,天儿可真冷啊!”
司机打个激灵,瞥了眼姜荻那头打开一条缝的窗子,自作主张打开暖气,随即按下按钮,关闭车窗,窗框下方的黑色中控锁凸起。
车门被锁死。
姜荻的太阳穴突突狂跳,生出不祥的预感。
偏偏在在时候,后座居然传来开水壶烧开一样的呼噜声,张胖子这家伙居然睡着了!
卧槽!姜荻骂人的心都有了。
暖气干燥熏热,吹得人直打瞌睡,姜荻强撑住粘重的眼皮,忽然间闻到一股怪异的甜腥气。
他皱了皱鼻翼,像嗅到鱼腥味的猫,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这是货车厢传出的血味,在暖气加持下,那股血腥味强烈到无法忽视的地步。
瞬间,姜荻头皮发麻,他转转眼珠子,往驾驶座的方向瞥。
刚看过去就听到司机问:“咦?什么味道?”
姜荻喉咙干涩,咳嗽一声:“汽油味?师傅,你这车有半年没洗了吧?”
此时此刻,姜荻的心思转得飞快,直觉司机的身份有问题,一方面又担心是自己想多了。
可是,万一司机是个普通人,发现他们搬的行李箱里有三具死尸,当场报警就完蛋了。
姜荻忍不住去想,如果是顾延的话,他会怎么做?
他的右眼皮跳了跳,心说,假如顾延在这儿一定不会像他一样瞻前顾后,会先把货车逼停再说。说不定,还会斩草除根,不留下半点破绽和隐患。
“停车!”
姜荻咬牙,拔出藏在宽松卫衣衣摆下的枪,二话不说抵在司机的太阳穴上。
后座的张胖子被姜荻一声呵斥惊醒,手忙脚乱扶了把黑框眼镜,一看前面的情形,就立刻明白了情况。
“小姜哥,我来控制他!你握好方向盘!”
说罢,张胖子从后座猛虎捕食般勒住司机的脖子,他的小臂肥硕脂肪颇多,力气却不算小,当即就把司机勒得眼球暴突,脖子涨得通红。
争斗中,方向盘打了个转,车头猛烈摇晃。
姜荻傻眼:“我不会开车啊!!!”
吱——!
货车失控,像一头摇头摆尾的锤头鲨在车水马龙中左冲右突,一时间尖锐的喇叭声响成一片,红彤彤的车尾灯在暮色里有如一双双猩红的眼睛。
“啊!松手松手!”司机扯着嗓子求饶,“姜荻,咳咳,我是初一公会的人,莫哥和顾哥派我来接你们!”
两分钟后,赶在交警到来前,搬家公司的小货车驶向通往滨海近郊的柏油马路。道路宽敞,路灯大亮,海风呼啸而过。
姜荻瘫在副驾驶座上喘粗气,没好气地横了“司机”一眼。
“司机”摘掉鸭舌帽,露出一张略显熟悉的脸,居然是仁爱医院里跟在莫问良身边的一位壮汉。
壮汉生得五官粗犷,笑容却很憨厚:“嘿嘿,不打不相识啊。我姓岑,你们叫我老岑就成。”
“老岑。”姜荻磨牙,“你说,是顾延让你来的?他怎么知道我在哪儿落脚?”
“啊?你说这事儿啊?”老岑握住方向盘,货车调转方向往码头附近的一处工业园区驶去,“顾延他一直知道……”
见姜荻脸色不对,老岑连忙找补:“顾延可没让我们的人盯着你。嗐,怪我嘴笨,不会说话!你说这叫什么事?神之齿在海城的安全屋就那几个地方,你一走,顾延猜也能猜到嘛。”
“他想找我,为什么不亲自来?”
姜荻重重地哼一声气,屈起手指敲击车窗框,老岑唯有苦笑。
后座的张胖子却听出一身冷汗,敢情他们一行人刚来海城,就被顾延看在眼里却引而不发?
车外的路灯照在姜荻俊秀的侧脸上,张胖子瞄了一眼,忽而遍体生寒。不敢多想,也不敢多问。
货车驶到一座废弃工厂前,厂房里黑咕隆咚的,看起来空无一人。
哔哔!
老岑按下喇叭,大门上方和围墙里外安放的十几只监控探头齐齐转过来,在一段无声的审视后,工厂的电动闸门缓缓抬起。
开到厂房前,老岑没有下车,笑了笑说:“货厢里的东西我找个地儿去扔咯。放心,这事我做熟了,去集装箱码头租几个大油漆桶,灌上水泥,塞上铁坨子,趁天黑租一艘渔船送到公海去。保准料理得一干二净!”
我去,看面相看不出来,这姓岑的大叔居然是个狠人!
姜荻听得头皮一紧,招呼张胖子一块下车。
张胖子抱着胳膊,哆哆嗦嗦:“姜哥,这什么情况?顾延要见你?他们不会把我俩骗到这儿杀了吧?”
姜荻抬头看了眼乌漆嘛黑的厂房,踢了虚掩的安全门一脚,拔.出枪,示意胖子安静,放轻脚步往里走。
厂房内部空空荡荡,原该是生产车间的地方只留下尚未完全撤去的生产线,地上稀稀拉拉堆着装修垃圾,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水泥和油漆混杂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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