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姜荻打断,把顾延的嘴捏成鸭子嘴,“那成什么了?你冷着脸干嘛?我说不要就是不要。”
之前他能出于父子情深,毫无顾忌地抱顾延大腿,坐享其成共享富贵。如今关系变了,他再白拿顾延的积分,就有些过意不去。
见姜荻执意如此,顾延只好顺顺他的后背,低声说:“先升级手头的技能。应对玩家或鬼怪的方法,不止技能和道具。”
想到顾延一路来的通关风格,姜荻了然。
《梦魇之牙》副本大多为开放式环境,比如《满月派对》和《出马仙》,顾延都能就地取材,用方术来驱鬼、解煞。
至于不怀好意的玩家,如果能在副本世界里找到枪械、冷兵器,也是一种化解的法子。
姜荻点点头,下巴抵住顾延胸肌,触感结实又柔韧。
他当着顾延的面,丝毫不见外地抽卡。470分抽到15个奇奇怪怪的低阶技能,有奇葩的,也有实用的,全拿去喂夜鹰。剩余的20积分,则去兑换有标记、诅咒功效的灵印弹。
【嘭嘭嘭!恭喜玩家姜荻将C级技能“夜鹰代理人”升级为B级。您将解锁更多子弹类型,攻击力也将大幅上升哦!】
【灵印弹:一个副本限量3发的高阶消耗类道具。银色子弹划破夜空,游荡的鬼怪们都将畏惧您的威名。将您的印记刻印到灵体之上,让他们无所遁形吧!】
口袋空空的姜荻生无可恋,团进顾延臂弯,让他一下一下揉按自己酸软的腰身。
自愈归自愈,该干的活顾延一样都不能少,而且甘之如饴。
“副本里没来得及说,娜娜。”姜荻顿了顿,“鬼妻娜娜,像她一样的玩家你之前见过么?”
顾延摇头,墨黑剑眉紧拧:“鬼怪也能成为玩家,如果不止鬼妻娜娜一个,那之后的副本……”
“就麻烦了。”
姜荻转身抱住顾延,轻软的鼻息拂过他的耳根,浑然不觉这姿势又多不设防。
顾延呼吸一沉,手往下去探姜荻的伤处,姜荻打个激灵,呜咽一声,捶顾延几拳,却没能逃脱疗伤。
“你的体质,我很好奇。”顾延声线低哑,压抑而忍耐。
“什么体质不体质的你这混蛋!”姜荻面庞发烫,嘴唇翕张。
顾延低笑一声,随即肃然:“不是说这方面的体质。”
他想问为什么姜荻屡屡遇险,三星或是四星副本于他而言不算困难,有了姜荻,却总是七扭八拐走上支线剧情。副本里的鬼怪还偏偏对姜荻的身体情有独钟,这让顾延无论从任何一个角度来想都非常不满。
姜荻深深吸气,浅浅呼出湿热的气息,哽咽道:“我不知道。”
其实姜荻有所猜测,也许一切的缘故正落在他进入游戏时看到的“测试服”三个字上。但他不敢深想,更不可能拿出来跟顾延讨论,只能糊弄过去。
姜荻勾住顾延脖子,整个人挂在他身上,主动又热忱,像一团徐徐燃烧的金色冷焰火。
胡闹到深夜,姜荻骨头架子都散了,骨芯子酸疼,腹中空空如也。
顾延抱他去洗澡,多少有些补偿的意味,又是帮他吹干头发,又是煮粥做夜宵。完事儿把姜荻打横抱到餐厅,手边放上柠檬蜂蜜水补充电解质,干燥温热的唇轻触额头,才转身回浴室洗漱。
“我是走不动,又不是残了!”姜荻无语。
等听到花洒哗啦啦的动静,他做贼一样往餐桌下摸索,摸到手机时长舒一口气。
一回生二回熟,再一次看到《梦魇之牙》的最新章节惨遭锁定,姜荻已经习以为常,甚至有些好奇评论区又会整出什么花活。
“呜呜呜,他答应了!在一起了!好感动,我原以为以某人的鸵鸟性格,孩子生了都能抛夫弃子哈哈哈!”
“万字长车,年轻人体力真好啊。”
“小姜辛苦了(捏肩,为艺术献身。完整版指路微博超话,有太太手速飞起补全的部分。”
“荻公公从今以后不是公公了,公公是有男朋友的人。牡丹酸了。”
“为了顾延的腰子,赞我给小姜投放神秘按摩仪器[合掌][鸡][赞]”
姜荻吓一跳,忙把手机扔地上看着它消失不见。
什么人呐?姜荻气到仰头喝干一杯柠檬水,呼呼喷鼻息。
他现在差不多摸到评论区投放道具出现的规律,基本上都在他极度紧张恐惧,心率爆炸的时候。想想吧,如果手撕鬼子的时候突然手握神秘仪器,那都不能叫社死了,直接死了算了。
姜荻再坐不住,艰难地撑起身子,扶着椅背和墙面慢慢往客卧走。
路过摆放零星几只相框的边柜,姜荻脚步一顿,僵硬地扭过头拿起那张全家福,自虐似的看了许久。
五岁的顾延穿着笔挺的白色小西装,坐在一位年轻的漂亮女人膝头,眉眼极像顾延,天鹅绒靠椅后站着一位五官端正的青年,三十出头的岁数,已经有企业家上位者的严肃气魄,微微低头看母子二人的眼神是道不尽的温情。
“那是我父母。”顾延拿毛巾擦干头发。
“嗯。”姜荻喉头一哽,“他们……”
“在我十岁的时候就去世了。”顾延走近,拿起相框看了眼,放回原处,话语间并未流露出伤感和遗憾,似乎早就习惯了父母早亡的事实。
愧疚好比酷刑,又好像是藏在羽绒被里的一根刺。顾延越是云淡风轻,姜荻就越替他难过。
“哥。”姜荻环住顾延的腰,埋进他肩窝克制住鼻酸,“对不起。”
“又哭?”顾延无奈,“要安慰我的话,以后都跟我睡主卧,客房的床明天就卖了。”
“嗯……嗯?!我反对!”
顾延捧起姜荻的脸,亲了亲他的唇,语气冷淡,眉眼温柔:“反对无效。”
*
“不要回头,不要回头。”
嗬!姜荻差点儿背过气,拍着胸脯坐起身。
窗外风声猎猎,海枣树坚硬的叶片哗喇喇拍打生锈的防盗护栏。
一分钟前,他进入一个名字古怪的副本《送肉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想莫不是一个阴间黑暗料理为主题的本子?
姜荻爬下床,四处转了转。
这是一间普通到挑不出任何特殊之处的单人卧室,木床老旧,绿漆掉了大半,露出被白蚁啃噬过的木材表面。墙上贴着歌星海报,看画风,应该是九十年代的港台女歌手,姜荻是零零后,一时半会认不出来。
看朴素的家居装饰,乱糟糟的帆布衣橱,和墙上的篮球印,这间屋子的主人大约是位年轻男性。
角落的小电视正在静音播放新闻频道,看到“民视新闻台”的红白蓝logo时,姜荻眉心轻蹙,台湾民俗副本?
让他说大陆北方和西南的民俗文化,他还能想起几个代表性的说个大概,对于闽南语地区的拜神民俗,想破脑袋也只想得出一位妈祖。
完蛋,又是裸考。
新闻没什么特别劲爆的内容,不过两三条新闻反复播放,填充无人欣赏的日间新闻档。
姜荻调高音量,女主持口音嗲里嗲气,语速却跟机关枪似的。
“民视新闻为您播报,1998年8月17日七夕节当天,台湾彰化县鹿港镇的三名法师在送煞途中意外去世……”
砰砰砰!
海枣叶敲击窗棂,散乱的叶片张牙舞爪,在氧化发黄的毛玻璃窗纸上映出一道道黑影,宛如一只只鬼手。
屋内的气氛不太对,姜荻看了会儿窗子,拔腿就跑,先和顾延会合再说。
他冲到门边转动门把手,可他转了几次,把门拍得咚咚响,那扇木门仍然纹丝不动。
“喂,不是吧?”
姜荻愣住,抬腿想踹门时,后颈透明细小的寒毛突然倒竖。屋子里什么也没有,可他却觉得有人站在他身后。
大腿上绑着的枪带显现,黑钢手柄的夜鹰代理人蓦然出现在掌心。
姜荻蹭干左手心的冷汗,双手持枪,本能地想转身射击,他身子扭出去半圈,又硬生生地停住,脊背皮肤绷紧,想起刚进入副本时于睡梦中听到的那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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