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老将军:???
你们可以稍微把我放在眼里一下吗?
而后在靶场射箭,谢沉一个人背着两把弓、两个箭囊,引弓射箭。宋皎坐在旁边休息,谢沉射中靶心一次,他就抬手鼓掌一次。
“好耶!”
“不好。”吴老将军上前拍了一下宋皎的背,“你也过去。”
“是。”
宋皎不情不愿地上前去,谢沉把挂在身上的弓摘下来递给他,又拿了一支箭给他:“嗯。”
宋皎接过弓箭,摆出架势,眨了眨眼睛,闭闭左眼,再闭闭右眼,试图瞄准。
吴老将军又无奈又好笑,最后道:“沉哥儿,你帮卯卯一下。”
谢沉应了一声,站到宋皎身后,脚尖抵着他的两只脚,握住他的手,帮他调整姿势。
宋皎回头看了一眼,他却低声道:“专心点。”
宋皎转回脑袋,小声应了一句:“知道了。”
谢沉往后挪了挪,把贴着宋皎后背的胸膛移开。
可能有点吵。谢沉是说,他的心跳声。
心脏往下落的时候,谢沉带着宋皎松开了弓弦,羽箭破空,正中靶心。
宋皎搭起眼帘,往前望了一眼:“哇!沉哥你好厉害!”
糟了,好不容易控制住的心脏,又开始膨胀起来了。
从昨天晚上开始,短短的一天时间里,心脏失控的感觉让谢沉无数次手足无措。
谢沉猛地回过神,迅速收回手,后撤一大步。宋皎不解,回头看他。
他对上宋皎的目光,有些心虚:“你自己练。”
“好。”宋皎应了,却没有转回头去。
“还有什么事?”
宋皎指了指他背在背上的箭囊:“我没有箭。”
谢沉把箭囊解下来,递给他:“喏。”
宋皎把东西接过去之后,谢沉转头看了看四周,其他人都把一个箭囊的箭射完了,正聚在一起比试箭法。
他想了想,朝那边迈了一步:“我过去了。”
宋皎点点头:“嗯。”
谢沉像是在逃避洪水猛兽一样,从他身边跑开了,跑到兄弟们那边。
谢沉,你不对劲,你需要冷静!
你看,宋皎和这些兄弟明明没有差别。
“沉哥!”
“沉哥要来试试吗?”
“沉哥来试试,我们就没得玩了。”
谢沉从他们手里接过他们比试用的长弓,放在手里掂了掂,觉得重量差不多,然后将长弓拉开八分满。
他试了试手感,再从朋友们那里接过三支箭,将第一支箭矢搭在弓弦上,这回他拉了满月弓。
三支箭紧凑地发出去,每一支钉在箭靶上,都发出一声很大的响动,立在地上的箭靶都前后晃了晃。
直到第三支箭钉在箭靶红心处,仍旧是“砰”的一声,随后是更大的一声“嘭”。
箭靶倒了,扬起一地尘土。
朋友们好半晌才回过神,惊呼道:“我靠,沉哥天生神力!”
一向喜欢展示与炫耀的谢沉,今天难得没有第一时间附和他们的话,反倒转头去看宋皎那边。
不知道什么时候,温知拿着弓箭,走到了宋皎那边,两个人正拿着长弓,调试弓弦,时不时交流两句。
那种别扭的感觉又上来了,谢沉后悔死了,他刚才不应该丢下宋皎,自己跑掉的。
可是……
靠近的时候犹觉不足,又生怕逾越;逃开的时候,嫉妒发狂,又难以启齿。
超出掌控的感觉真是太令人烦恼了。
谢沉强迫自己转回目光,看向朋友们,故作坦荡:“嗯,没什么,我一点都不生气……”
他不小心把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了,他面色不改地改了口:“这箭靶用了好几年了,早就该换了。”
牧英道:“那就算了,换个东西比,咱们去打木人桩好了。”
“好。”
谢沉和朋友们一起离开,他回头看了一眼,却好像什么都没有看清楚。
木人桩那边,一群人围着,把木人桩打得砰砰响。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边的人忽然退开,然后传来一声惊呼:“哇!沉哥,你真的是天生神力!”
谢沉看着地上断了一截的木头,皱着眉道:“没什么,我一点也不生气……”
他再一次改了口:“这个木人桩用了好几年了,早该换了。”
*
傍晚时分,谢沉和朋友们挥手道过别,一只手提着书包,往背上一甩,就准备回去。
宋皎和他住在一起,当然要和他一起走。
可是他一回头,又看见宋皎和温知走在一起。
今天温知出镜的次数过分多了。
谢沉的嘴角往下沉了沉:“卯卯。”
“啊?”宋皎转头,目光落在他身上。
他却不说话,转头又看向温知:“你还不回去?”
温知道:“我要和卯卯一起写功课,写完了再回去。”
宋皎忽然想起什么事:“对了,谢沉,三爷爷让我们明天背文章,你别忘了。”
谢沉“嗯”了一声,但宋皎对他还是有些怀疑:“你等一下吃完饭来我房间,我看着你背完。”
“嗯。”谢沉求之不得,但是谢沉故作矜持。
谢沉回了房间,先冲了个凉水澡。他双手举着木盆,木盆倾倒,凉水从他的头顶浇下。
湿漉漉的,像匹掉进冰窟里的小狼。
他在靠近与逃离之间游走,不清楚是什么感情驱动,更不清楚听从本心是对是错。
他感觉自己耳边有两个谢沉在喊。
一个谢沉催促他:“快点去找卯卯,再不去找他,你会难受死的。”
另一个谢沉提醒道:“诶,在梦里想想就算了,可别表现出来被卯卯发现。你这样想兄弟,你正常吗?”
“正常!特别正常!小时候不就是这样的吗?有什么不正常的?就做了次梦,代表什么?”
“不正常,我建议你先冷静一下,酒劲没消之前,还是不要去找卯卯了。万一你忍不住咬人怎么办?”
“沉哥,你再不去,就只有温知和卯卯待在一起了。”
谢沉一激灵,朝着后面喊了一声“滚”,然后拿上还没打开的书包,去了宋皎那里。
他不敲门,直接就推门进去。
进去时,宋皎正躺在榻上,搂着自己的大黄狗,一边看书,一边揉着肚子消食。还有今天总是出现的温知,他端端正正地坐在桌前,提笔写字。
两个人各做各的事情,偶尔说一两句话。
宋皎问:“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小的时候就那样跑步,到现在没一次偷懒过。”
温知脊背挺直:“贵在坚持。”
谢沉撇了撇嘴,反手把门关上,走进去,把自己的书包甩到宋皎面前。
宋皎坐起来:“你的功课写了吗?”
谢沉理直气壮:“还没有。”
“还不快点写,智多星已经在写三年后的功课了。”宋皎说着就要下榻,“快点……”
谢沉薄唇轻启:“呵。”
宋皎:???
“你在干什么?”宋皎一手提着书包,一手拽着谢沉,让他在桌子前坐下,“快点写,有什么不懂的就问我,写完了开始背书。”
宋皎提笔沾墨,把笔塞到他手里:“开始!”
他让谢沉自己写功课,然后随手拿起谢沉的书来看。
好家伙,半本书全都是小乌龟,柳先生讲到哪里,他画到哪里。
从前到后,小乌龟越来越活灵活现。
宋皎转头看他,用一种不可言说的目光,谢沉有些不自在:“干嘛?”
宋皎疲惫地叹了口气,倒在一边:“我不知道该怎么跟谢爷爷交代。”
*
入夜,温知收拾东西要离开,谢沉松了口气,深感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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