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沉抱住他,下一刻,也陷入黑甜的梦乡。
*
次日清晨,谢沉反倒是先醒来的那个。
他还抱着宋皎,只是两个人调了个位置,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办到的,反正睡得歪七扭八的。
宋皎是四脚朝天的睡姿,两只脚岔开,两只手高举过头顶,向两边撑开,睡得很香,嘴巴都是微微咧开的,像是在笑。
他笑没笑谢沉不知道,反正谢沉是笑了,然后把自己的手指放进他嘴里。
宋皎:咔嚓!
谢沉:嗷——
谢沉收回手,转头再看,宋皎确实是在笑的。
他喊了一声:“卯卯。”
宋皎继续装睡,不为所动。
谢沉道:“你在笑。”
宋皎没有回答。
“我看见了,你在偷笑。”
宋皎抿了抿唇角,还是闭着眼睛:“我吗?”
“是。”谢沉低头看见被他高举的手带起来的中衣衣摆,看见什么东西,觉得好奇,就伸出拇指,按了一下。
宋皎几乎要从榻上弹起来:“你干嘛?”
谢沉正色道:“卯卯,你腰上有个洞。”
宋皎弹起来的时候,又露出另半边,谢沉惊道:“另一边也有。”
宋皎放下手,把衣摆扯好,盖住,控诉道:“就是你小时候挖的,最近几年越来越深了。”
“我没有挖过。”
“就有,你小时候每天都要抱着我睡觉,手指就一直动啊动的,就变成这样了。”
“除了你就没有别人。”
天降大锅,谢沉百口莫辩。
宋皎推了他一下:“醒了就去洗漱吃饭,你昨天晚上折腾死人了,一直‘老婆老婆’,今天轮到你服侍我……”
好像有两个不太怎么样的词语飘过去了。
宋皎没有再说下去,两个人看着对方,都在试图通过对方的眼睛,窥见对方的心意。
两个人又是同时开了口。
“我……”
“卯卯……”
谢沉从床上坐起来:“我去端水给你洗脸,服侍你。”
宋皎却拽过被子,把自己整个人都盖起来了,他的脸烧得厉害。
今天不用上课,谢沉换了衣服,洗漱好了,才端着洗脸水回来。
他掀开被子,把宋皎从被窝里挖出来:“起来洗漱,爷爷刚刚派范开来了。”
宋皎差点就要重新睡着了,揉了揉眼睛,问道:“爷爷说什么了?”
“问我有没有事,我说没事。”
“嗯。”
“然后范开就说,要是没事,就不要落下学习,马上就要考试了。让你教我念书。”
“噢,这样,那等一下我们开始念书。”
谢沉把漱口用的茶水递到宋皎手边,他也不接,只是张开嘴:“啊——”
谢沉给他灌了一口,就像昨天宋皎喂他吃醒酒药一样。
宋皎刷了牙,又洗了把脸,才感觉清醒一些,然后跟着谢沉出去吃早饭。
两个人面对面坐在小榻上,慢吞吞地吃东西。
宋皎随口问了一句:“你会头疼吗?”
“不会。”谢沉夹了一个虾饺给他,“南边运来的河鲜,只有这几只。”
“谢谢。”
两个人又不说话了,直到外面的人进来通报:“慧静夫人派人送给殿下的生辰礼物到了。”
谢沉放下碗筷,应了一声:“拿进来。”
侍从便朝殿外招了招手,几个侍从便抬着几个箱子进来了。
宋皎惊道:“这么多?”
“慧静夫人说,才刚刚在云州落脚,很多东西都还没安顿好,今年就先送这么些东西,两位殿下不要生气才是。”
当然不会生气。
宋皎跳下小榻,打开一个箱子。
这里边装的是许多猎物皮毛,冬天可以做衣裳的。
其余几个箱子里,依次装着各色山货补药、各色肉干,还有几坛美酒。
宋皎拿了一块肉干,嘎吱嘎吱地咬:“姨姨那里有好多东西啊,我都想过去陪她了。”
知道慧静姨过得好,他们也就放心了。
两个人让侍从好好招待来送东西的人,又给二夫人写了信,托来人带回去。
宋皎咬着第五块肉干,把信塞进信封里,交给来人。
忙完这些事情,两个人终于要开始读书了。
宋皎拿出谢沉的旧书——趴在桌上睡觉的时候垫在脑袋下面,被他揉得皱巴巴的那中“旧”书。
“今天来学这个。”
谢沉坐近了一些:“嗯。”
中午的时候,谢老当家还特意给他们送了一堆吃的,切实保证后勤工作的顺利进行。
吃完午饭,两个人小睡一会儿,又继续念书。
*
第二天早晨,朋友们都不约而同地早点来了兰台。
宋皎和温知正看书,宋皎偶尔说些无关紧要的闲话,被温知嫌弃。牧英就在一边睡觉,鼾声如雷,雷打不动。
谢沉没有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他坐在最后一排一个朋友的位置上,架着脚,朋友们都围着他。
“不是吧?沉哥,你生日那天,你就什么都没对卯卯做?光喝酒了?”
谢沉一只手撑着头,揉了揉眉心:“嗯。”
“那天多好的气氛啊,后来陛下还给你放了烟花呢,你要是在放烟花的时候跟卯卯说,保不准现在早就成了。”
谢沉道:“放烟花的时候我睡着了,而且我已经给卯卯放过烟花了。”
“那就是沉哥你怂。”
谢沉手往下,捏了捏鼻梁,难得地没有发怒或否认:“嗯。”
是啊,当时是多好的机会。
他都趁着酒醉,喊了几十遍几百遍的“老婆”了,卯卯也没有否认。
结果他就是……开不了口。
明明心里喊得特别欢,喊“老婆”也没有什么障碍,可是要坦坦荡荡地说一声“喜欢”,对向来随心所欲的谢沉来说,真是太难了。
朋友们又问:“那现在,沉哥你打算怎么办?”
“反正老婆我已经预定住了,就是我的老婆。”
“哎哟,沉哥啊,老婆哪有预定的?你这样小心老婆被别人抢走了。”
朋友们激他:“你看智多星像不像要跟你抢老婆的样子?”
“我已经脱离看谁都像是情敌的低级暗恋阶段了,你们太落后了。”谢沉转头看了一眼前边,忽然就站起来了。
他咬牙:“像,太像了。”
谢沉大步上前,把宋皎面前的书拿起来,勾着他走。
回到他们自己的位置上。
没多久,柳先生就来了。
又是平平无奇的一天,柳先生照常念着教人昏昏欲睡的文章,用折断的笔头丢到他们面前,让他们回神。
谢沉百无聊赖地翻了翻书,觉得还没有昨天宋皎给他讲的有意思。
他转头去看宋皎,宋皎可能是昨天没睡好,今天又起得早,一只手撑着头,昏昏欲睡的模样,不知不觉就闭上了眼睛。
清晨的阳光从窗外照进来,落在宋皎的发上和肩上,暖融融的。
谢沉伸手戳了他一下,没把他喊醒,反倒把柳先生的目光吸引过来了。
柳先生道:“找个人说一下这句。”
他的目光扫过全场,还没来得及在宋皎身上停留,谢沉就扶着桌案,果断地站了起来:“我来。”
柳先生哽住,原本同样昏昏欲睡的朋友们瞬间清醒,吹口哨起哄:“哟哟哟!沉哥英雄救美!”
谢沉把窗边的帘子放下来,帮宋皎遮挡住阳光。
青梅竹马,青涩得还不到将果实摘下枝头的时候。
就算是一向放肆大胆的谢沉也不敢,他们谁也鼓不起勇气,只有在无意喝醉的时候,在不自觉越过好友界线又恍然醒悟的瞬间,在对方不知道的时候,趁机说一百遍“我喜欢你”。
上一篇:当读者和作者同时穿书
下一篇:穿成植物人大佬的冲喜小娇妻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