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枝在一旁数着香菜有多少枝叶,梁听叙脸颊微红,笑意不减——只不过是对着他笑。
盛意忍不住:“你们醉火锅吗。”
徐文彬一本正经打了个嗝:“可能,盛哥,火锅里下牛奶,我一喝牛奶就容易醉——嗝。”
连新人设都搞上了,乐队一块吃那么多回火锅,怎么没见徐文彬醉过。
姜澈也在胡言乱语:“枝枝,香菜数多了也会醉哦~”
路枝拿片青菜,夹着爆辣的肉,放些姜澈厌恶到极致的香菜,包起来坐到姜澈旁边,“啊”了一声,就塞到姜澈嘴里。
毫不怀疑的姜澈嚼嚼嚼半天,yue一声吐在桌上。
再往旁边看,梁听叙还看着他,脸上笑意不减。
盛意微微蹙眉,拿起桌上的饮料闻了闻,没闻出什么酒味,又勺了一勺火锅汤起来闻了闻,一股若有若无的酒精味袭来。
他找来服务员询问情况,服务员来来回回跑了三四趟,又是采集汤料又是叫经理来。
最后很抱歉地向他们道歉,说证实这一批底料用的料酒不够,他们这桌补下的时候下错成了度数较高的酒,给他们免了这一顿,还补偿了不少菜。
还真是醉火锅。
盛意没追究,明明是他生日,作为寿星却不能吃辣锅——为了保护嗓子。
看着他们吃香喝辣,本就不开心的盛意心里就更不舒服了。
这下只剩他一个人清醒着,别提多开心,四处拍丑照,录视频,最后托着腮啧啧两声感叹:“全军覆没,酒量真差。”
醉也抵挡不了他们吃肉,甚至醉后大战一触即发,三人比起了谁吃肉更多,暴风式狂吸。
梁听叙没参与,平时冷冷淡淡的,要不是这两天,他还不知道梁听叙已经忍了多久。
只不过,醉后倒是一点也不遮掩,一直这么直勾勾地看着他。
盛意重新坐回梁听叙身边,和梁听叙对对眼,又忍不住别过头去,低头看了看,“啧”了一声,一巴掌轻拍上梁听叙的脸,把他换了个方向。
梁听叙又别回来了。
“你不饿吗?”盛意问。
“不饿。”梁听叙答。
盛意顿了顿,又问:“我是谁。”
“盛意,是男——”另外两个字蹦出来前,被盛意捂住嘴了。
醉后倒是直率,问啥答啥,但也太直率了。
他余光瞄了瞄桌对面还在狼吞虎咽的三个人,松了口气,坐了回去。
盛意拿起仅剩一口的饮料,尽数倒进嘴里,问他:“明天你要去哪?”
“明天?”梁听叙脸上出现一阵空白,继而如实,“出国。”
“为什么不告诉我。”
梁听叙很久没说话,过一会儿摇摇头,“很快回来。”
“真的?”盛意将信将疑。
“嗯,”梁听叙点头,伸出手勾住他的小拇指,“拉钩,保证。”
姜澈正往嘴里塞肉呢,耳朵却竖半天了,听见梁听叙一本正经地说“拉钩”,没忍住笑了一声,吃肉的速度慢了一秒。
徐文彬啥都没听着,满眼都是眼前的肉,他把仅剩的肉全部席卷而空,猛地把筷子拍到桌上,举起双手:“我赢了!”
姜澈摇摇头,暗自讽刺徐文彬缺心眼。
乐队缺人,自然也就暂停了活动。
线下的活动凑不齐人,但他们线上拍了好多练习和训练。
每个视频都有人在下面问:梁听叙什么时候回来。
盛意一开始会回,快了。
过段时间会,总会回来的。
再过段时间,他打下不清楚三个字,却迟迟发不出去。
不确定的回复对粉丝来说太不负责任了。
梁听叙出了国便销声匿迹,没了消息,发出去的信息全部石沉大海,直到开学,梁听叙也没回来。
他们也威胁地发过:再不回来我们就换吉他手了!
发的视频也开玩笑说过要挑选一个联系得上的吉他手。
但已经没有任何消息。
姜澈主张找临时吉他手,先参加演出再说,但盛意不同意,除了梁听叙,他不想让任何人当TYP的吉他手。
姜澈生气:“那我就把你一块换掉!”继而摔门而出。
盛意看着手机上的聊天界面,不停刷新。
最后也没去和姜澈道歉,只给姜澈发了消息:“那就换吧。”
换没换盛意没去关注,偶尔晚上看看他们的演出视频,白天就只顾着学习了。
过去半个学期,盛意成绩好了不少,却总被周围人问,怎么感觉你不爱说话了。
盛鸢讲这种情况归为青春期,后来看盛意实在天天苦着脸,还找来心理医生给他看。
结果自然很正常。
有时候回家路上遇上看过他们演出的人,总会挨问:“你怎么不玩乐队了?梁听叙怎么连学校都不来了?”
盛意不知道说什么,就只是沉默地笑了笑。
对方总会说:“说句话呀,怎么跟梁听叙似的。”
每每听见,他都要佯装镇静:“不知道,不清楚,没联系。”也不管对方再问什么,径直离开。
没玩乐队,但盛意依旧还在练习吉他,脑子一抽,翻出梁听叙即兴的谱,一点一点练,每次都练到手腕酸痛才停。
再打开聊天框,依旧只有满屏绿色。
当初在火锅店,有其他人在场,他没问出口。
我们现在算什么关系。
他以为,经过那晚,他们默契地不用说。
他也相信,梁听叙说会回来就是会回来。
手腕疼得厉害,吉他摔在地上,发出很大一声。
盛意捂着手腕蹲在地上,将脸埋进腿间。
他又被丢下了。
第51章 消失
一学期溜得飞快。
少了乐队训练,也没了钢琴课和比赛,只剩下偶尔弹弹吉他这个爱好,路上有时遇到徐文彬,他也总会避开,互相打打招呼就走,无论他们想和他说什么话,盛意一概当听不见。
高二上学期结束,盛意在班里的排名往上跃了十名,进步飞快,拿到成绩单那一刻,老师还在上面夸他呢,他就鬼鬼祟祟把手伸进桌底,翻出和梁听叙的聊天框,兴奋地打下一行字。
橙天睡大觉:[我这学期进步十名了!挤进全班前十了!!]
在预备摁下发送键时,一晃看见顶上密密麻麻的绿色框,像一盆冷水将他从头浇灌到底。
终究盛意还是将这句话删掉了,没有发。
期末考试过便是寒假,这回盛鸢倒是没要求他跟着自己回家,让他要么叫大家来家里玩,顺便一块庆祝生日。
盛鸢:“上次你们在医院给听叙庆祝生日,得亏你们能想得出来,这次来家里吧,妈妈回老家,隔天再来接你。”
“不用了,妈,”就算他想办,主人公也不在这里,有什么意义,“我和你一块回去。”
去年他们把老人一块接过来这边过节,今年就不了,他们回老家。
阳城的冬天又湿又冷,不像北方的干冷,刺骨湿冷的寒风透过厚外套直往骨头里刮,温度尚未至零下,就已经冻得不行,添再多衣物也难御冬天寒冷。
除夕夜,临出门前几小时,盛意就已经无聊得在家里四处乱晃,碰碰只剩枝的盆栽,敲敲门,不知怎么想到《台风天》,闭着眼睛哼着节奏,在门上学着徐文彬打鼓似的敲。
盛鸢还在处理公事,公司突然少了一大笔金额,她排查得焦头烂额,听见耳边频繁响起的“嘭嘭”声,笑着拎起盛意的领子,把他丢回房间:“无聊就弹弹吉他,等我处理完我们就走。”
盛意才不想在今天弹吉他,他和盛鸢说了声,戴上手套围巾出门,走出去没几步,又折回来,拿上一对包装好的手套。
除夕街上总是冷清的,偶尔响起鞭炮声,也不知道是哪家放的鞭炮,地上总能看到鞭炮的残渣。
还开着的店是少数,连走通的车都比平常少了很多。
公交车站和地铁站附近倒是不缺人,刚刚放春节假的打工人搭上心心念念的车,满载着放假和回家探亲的喜悦,离开这座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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