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父打开灯,房间里“生日快乐”和“新年快乐”此起彼伏。
梁听叙只是抬头看着他们,特别是离他最近一直对着他笑的盛意,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出来。
盛意弯着腰调侃他:“感动哭了吧……嗯?不会真要哭了吧。”
姜澈:“我就说得在群里聊聊天吧。”
盛意掏出切蛋糕的刀递给他,让他切一刀先:“来的时候比较匆忙嘛,亲戚来了,我扯皮扯半天才溜出来的。”
梁父也走过来:“小意和我提起要给你个惊喜的,蛋糕也是他做的。”
盛意:“有点丑但是,我保证一定好吃!”
蛋糕刮面不齐,但放了不少蓝莓,梁听叙切一刀下去,里面满是蓝莓夹心。
梁听叙眨眨眼,又想起什么,朝窗外望去,刚刚敲打窗的风筝已经不见了。
他朝窗外指了指,还没开口,路枝就知道他要说什么了:“风筝也是盛意做的。”
还没说完,门砰的一下又打开了,徐文彬拿着风筝,气喘吁吁走进来,先吼两句“新年快乐”和“生日快乐”,然后立马抱怨:“你们够不讲义气的,都不等我!”
盛意吓唬他:“春节抱怨不顺一年。”
吓得徐文彬立马“呸”了两声。
风筝到了梁听叙手里,纯手制的,除了“潦草小猫”是用彩纸打印图案上去,风筝的骨架绑定都是盛意亲自找手艺家学的。
不能抱怨而憋了一口气的徐文彬抓住机会:“我们盛哥果然,除了学习啥都上手。”等盛意笑眯眯要来揍他的时候又贱贱地说:“春节打人不吉利!”
梁听叙看着他们瞎闹,笑着,往嘴里塞了一口蛋糕,好在差不多要出院了,吃甜已经不是严令禁止的事了。
盛意抽空问他:“好吃吗?”
梁听叙点点头,低低地说:“谢谢。”
“客气什么。”盛意说,梁听叙客气,他们可不打算客气,盛意用手指揩了一团奶油就往梁听叙鼻尖上抹,笑道:“下雪喽。”
其他几个人也想玩,各自揩了一团奶油就要往梁听叙脸上抹,被盛意一边喊着“够了够了!”一边挡下不少。
最后多数到了盛意脸上。
梁父走开了一会没盯着,奶油大战一触即发。
剩下的奶油多数被他们当雪仗来打了,甚至觉得玩不过瘾,还去楼下买了喷雪罐来。
一片狼藉。
最后被生气的护士姐姐盯着一点一点把病房收拾干净了。
一边收拾一边挨骂,盛意还能一边抽空闲聊:“我好想看雪啊,之前冬天去北方或者出国都是去比赛,急匆匆回来,没机会好好玩,什么时候我们几个人一块去北方玩玩呗。”
姜澈:“巧了不是,你爸……是我爸爸的朋友,给了我们几张演唱会的票,那地下雪,等梁听叙出院,我们就走,叔叔也一起啊。”
“你爸”两个字姜澈很快便吞回去了,但还是被盛意听见:“我爸给你的票?我不去。”
姜澈以为他顾及盛鸢:“放心,我不会告诉盛阿姨的。”
“关我妈什么事,只是我不想去。”
“他知道你最近在玩乐队,也知道了你的手伤,只是想让你好好放松一下——”
“我不需要他的同情!”盛意猛地站起来,恰好磕到床边,看起来很疼,梁听叙帮他揉了揉磕碰到的腰,还带了点安抚意味,但盛意看起来太生气了,“是你说的吧,你和他说的吧,你爸之前就和他一块玩过乐队,他们是朋友你就得事事向他汇报吗,他谁啊我干什么关他屁事!”
好心当成驴肝肺,姜澈也炸了:“我嘴巴又没缺缝,我闲得没事给自己找事做吗!谁告诉他了,我是那种人吗!”
春节吵架实在不吉利,最后他们收拾完房间,便各自走了。
路枝追姜澈安慰去了,徐文彬和梁听叙说了几句,让他别担心,便追盛意去了。
梁宥礼坐在床边,眼睛却看着窗外发呆。
梁听叙知道他的父亲之前也组过乐队,他问过,父亲却什么都不肯和他说,还是某次无意聊天说漏了乐队名。
和他们刚刚吵架时说的名字一模一样。
“盛意的爸爸,之前和你一块组过乐队,对吗。”他问。
梁宥礼不可置否。
梁听叙继续说:“所以你很早就知道盛意了。”
“嗯,”梁宥礼说,“他爸爸让我遇到多照看他,所以我才常带你去看他的比赛,暑假那时候才把你送到他们家。”
“小时候送我去琴行也是。”因为盛意在那间琴行。
“是。”梁宥礼垂下眼眸,神情温和,似乎回想起什么了。
门边传来吱呀一声,梁宥礼回过神,转头问:“是谁?”
徐文彬尴尬地走进来:“是我,我忘拿东西了。”
刚刚那通对话可有不少容易让人误会的地方,比如他一开始对盛意的关照,和梁宥礼的交代有关。
梁听叙神情顿时有些紧张:“盛意呢?”
徐文彬:“他走了,看起来气消不少。”
他松了口气,不知道是因为盛意不在,还是因为盛意气消了。
徐文彬拿完东西就走了。
父子俩沉默了一会儿,梁听叙重新开口:“那边呢,还好吗?”
说的是他最近出国的事,梁宥礼眯眼笑笑:“嗯,稳定着。”
过了一会儿,挂在梁宥礼嘴边的那抹笑意淡了下去,他抬眼对梁听叙说:“如果那边出事,那爸爸可能得去国外定居,你打算留在这里还是跟爸爸一块走?”
梁听叙久久没有回复。
梁宥礼似乎也知道问题问得过分难抉择了,拍拍梁听叙的背道:“瞎问的,没这回事,大不了我把她接过来,你好好学习就行。”
梁听叙轻轻点了点头。
第41章 真想和你们一辈子
盛意气呼呼好几天,盛鸢看着奇怪,问了他好多遍出什么事了,但盛意的嘴严实得跟上锁似的,愣是不说。
盛鸢也就随他去了,笃定盛意过几天就会和他提起。
知子莫若母,过没几天,盛意果然扭扭捏捏地找盛鸢开口了。
把原委讲清后,盛意说:“他都不管我们了,我才不要用他给的票去玩。”
一边说还一边偷瞄盛鸢的表情。
盛鸢反而一副云淡风轻模样:“我昨天刚听老姜说了。”
原来罪魁祸首在这里!
盛意顿感失策,结果盛鸢下一句让他更意外。
“有票就去吧,老姜听小澈说,你很想跟他们去玩雪,现在那边还下着雪,正好。”附近还有一家乐团,但盛鸢没提起。
盛意整个人呆愣在原地,一脸疑惑。
盛鸢看他这副样子哭笑不得:“妈妈和他离婚了,他对你也有抚养义务的,除了每个月的抚养费,出国的费用大部分是他报销了。”
“我还以为……妈妈你很讨厌他呢。”这个年纪的小大人的讨厌可太简单了,在意的人讨厌的人,他们也会连带着讨厌,带着仗义的不分青红皂白。
“妈妈和他有些过节,确实对他印象很差,你不该受妈妈影响。”
盛意细想了下,“可他也没来见过我。”
“他很忙,常在国外四处跑。”为了他的音乐梦,这点倒是没错。
“反正,既然他给了你票,你们就去玩玩吧。”
于是,开学两周前,他们出国玩了一通。
听完有名乐队的演唱会,几个人找了块地方玩雪。
打真的雪仗,堆真的雪人,明明穿得厚厚的,却各个冻得双手通红,最后躺倒在雪地里,瘫着不动了。
盛意有点小洁癖,但也还是跟着躺下了,躺在梁听叙和姜澈中间。
身体不动,嘴边却停不下来,叭叭个不停,尤其是那两个爱看乐队表演的,更是聊得热火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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