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喻利知带喻兼而回喻家过中秋这件事,傅椎祁是知道的,喻利知提前跟他说过。
所以今天的家庭聚会上彭翔干什么了?
傅椎祁犹豫了一下,想起杨复说过趁黎川睡着了掰黎川眼皮子解锁对方手机的事儿……
到现在为止他都还是觉得这很寒碜。
但杨复那是为了抓奸,确实寒碜,他不同,他这是为了搞清楚喻兼而被欺负的事儿,极富正义感,就是搁黎高冷身上想必黎高冷也说不出什么二话来。
指望喻兼而自己说他是不指望了,他有自知之明,在喻兼而心里估计自己也是欺负者之一,不见得比彭翔好哪儿去。
这么一想,傅椎祁就对自己的行为释然了,小心翼翼地掀起喻兼而的眼皮子,解锁了手机,看到了喻利知发的消息全貌。
喻利知:彭翔没恶意,你就那么走了,长辈们虽然能理解,还是面子上不好看
喻利知:[叹气]兼而,你打小接受的教育和我们可能不一样,但你既然已经回国了,有些人情面上的事还是得学得做
喻利知:我知道你不喜欢和这些亲戚来往,可哥哥是为了你以后铺路,说句掏心窝子的大实话,椎祁不可能养你一辈子,以后你自己也要生存,和大家搞好关系肯定不是坏事儿
喻利知:你在椎祁面前都能装得乖乖的,在自家长辈们面前怎么就不能装一下了呢?
兼而:彭翔干什么了?
喻利知:……兼而?
兼而:我傅椎祁
兼而:彭翔干什么了?
喻利知不料傅椎祁会看喻兼而手机,愣了一下。他以前问过喻兼而,喻兼而说傅椎祁从来不查手机,所以他有些事才敢直接发给喻兼而。可现在……万一傅椎祁翻看以前的聊天记录……
算了。也没什么。
喻利知吞了口唾沫,轻咳一声。反正很多事都是心照不宣的,顶多就是面子上不太好看。
不过话说回来,怎么突然看手机了?不会是喻兼而告状了吧?
喻利知皱了皱眉头,手上谨慎地打字:兼而怎么跟你说的?
傅椎祁瞥了眼翻了个身继续睡着的喻兼而,起身去书房,关上门,一屁股坐到贴墙的沙发里,靠着背,翘起二郎腿,不耐烦地直接语音:“你管他怎么说的?你说你的。”
喻利知在这空档里飞快地琢磨了一下傅椎祁这几句话,觉得喻兼而没说的可能性还是比较大的,可能确实没告状,而是傅椎祁自己无意中看到了刚刚自己发的消息。
他酝酿了一下,避重就轻道:其实没什么,就是揶揄了一下兼而和你在谈恋爱,没恶意,彭翔是直男,就有点好奇。你知道的,国内都有点儿,不接话也就过去了。兼而是国外长大的,可能不习惯,就闹了小孩子脾气,直接甩脸走了。
傅椎祁冷笑一声,说:“都不是小孩子了,闹哪门子小孩子脾气。”
这话听着倒像是说喻兼而的不好,可傅椎祁向来护短,喻利知不觉得他会选择偏袒彭翔,据他所知,傅椎祁和彭翔没什么交情。
所以喻利知就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说:你劝下兼而吧,他现在也就听你的话,我的话他都不太听了。
喻利知的本意是上上眼药,塑造一下喻兼而绿茶两面三刀的形象,没想到傅椎祁听岔了。
傅椎祁冷不防被喻利知这无意中噎了一下,但转瞬就自我安慰了。原来喻兼而也经常不听喻利知的话?那看来不是特意针对我的。嘿,没想到这小白兔不止是小狐狸,还是小刺猬。
无意中养了一个动物园的傅椎祁心情立刻好了很多,但仅限于对喻兼而,与之相对的是,他对彭翔更生气了。
俗话说,不看僧面看佛面,彭翔敢打喻兼而的脸,本质就是打他的脸。再往深了说,就不止是彭翔的态度,而是他身后的老登们的态度。
这事情就像王小蜜敢当面给他甩脸子,而肖秘书一直对他尊敬客气,说穿了就是这么个内涵。
而他最讨厌被人瞧不起。
那些人瞧不起的是他搞同性恋,还是他的身世?他知道答案。
傅椎祁的脸越来越阴沉,随便敷衍地回了喻利知一句就把刚刚那几句来往给删了,回卧室里把手机放回原位,去洗澡了。
喻兼而睡着睡着睡醒了,但没全醒,闭着眼睛,习惯性地把手伸出被窝要去摸来手机看时间,还没摸到手机,猛地被人把手拉回来,吓他一跳,这下子瞌睡全没了,睁开眼睛一看,是傅椎祁。
但傅椎祁好像压根没醒,就是本能的动作,把喻兼而的手拉回被子里,越发抱紧了他,跟个树袋熊似的。
喻兼而超嫌弃的,瞥了眼半透明的纱窗外还黑乎乎的天,赶紧闭上眼睛避免多看傅椎祁一眼,并且还翻了个身,试图以此摆脱树袋祁。
可他只摆脱了三秒左右,傅椎祁就又搂过来了,非要这么睡。平时傅椎祁就爱这么睡,刚开始的时候喻兼而极其不习惯,半夜偷偷用枕头李代桃僵,傅椎祁发现了就会不高兴,就会去向喻利知告状,喻利知就会又找喻兼而来叨叨。
傅椎祁这家伙,真的很讨厌。
第23章
喻兼而只能在嫌弃中催眠自己早点睡觉, 睡着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翌日清晨,喻兼而先起床,正洗漱着呢, 卧室传来傅椎祁起床的动静,没多久傅椎祁就进来了,看表情还迷糊着,眼皮半耷拉着,平时臭美每天都要精心梳造型的头发乱糟糟,脑袋顶上一束毛直接冲天竖着,喻兼而从镜子里看到了,没忍住笑了一下。
傅椎祁顺着喻兼而的视线也从镜子里看到了自己的呆毛, 抬手掳了下, 松手呆毛还屹立不倒, 他撇撇嘴, 也笑了一下, 下一秒就没骨头似的往喻兼而身上一倒,搂住对方的腰,低头亲喻兼而刚洗完的脸蛋一口。
喻兼而的脸蛋嫩嫩的, 口感特好,还香, 跟刚出炉的软面包似的,傅椎祁要不是想着自己还没刷牙,高低得咬一口才够。
喻兼而:“……”早知道不笑了。
刚刚他那一笑似乎给了傅椎祁极大的错觉,导致傅椎祁跟中了邪似的, 抱着他亲昵地亲了大半天, 还蹭他。
喻兼而:“……”早知道就该下楼去跟着那群大爷大娘晨练太极拳。
世事总是万金难买早知道。
喻兼而试图逃走,被傅椎祁拽着不让走, 亲热了好一阵才松手,拿起牙刷的同时对已经逃到门口的喻兼而说:“今天我想吃阳春面。”
“知道了。”喻兼而应了一声,就去做阳春面了。
阳春面算好的,简单易做。遇上傅椎祁心情不好了故意刁难他,大早上要吃龙虾烩面蛋包饭什么的,那就很烦。
当喻兼而做完两碗面,端上餐桌,傅椎祁已经花枝招展地打扮好,人模狗样地过来餐厅,头发梳得整整齐齐,不但上了发胶,还自己卷了一下弧度,搞了个造型。他拉开椅子入座的时候,随着大开大合的动作,日常喷的香水味儿散开在空气里。
朴素的喻兼而朴素地入座,正低调吃着早饭,傅椎祁吃着吃着突然状似不经意地问起:“昨天你不是回去吃饭了吗,顺利吗?”
“嗯。”喻兼而简单地应了一声,没打算多说,继续吃面。
傅椎祁却放下了筷子,皱起了眉头,看着喻兼而。
喻兼而继续吃了两口,意识到他还在盯着自己,心里无奈地叹了声气,只得抬眼看他。
目光对上两秒后,傅椎祁不悦道:“把我当外人?”
那不然呢?难道你是我内人吗?婉拒了哈!喻兼而在内心重拳出击,脸上依旧温吞柔顺,小声地叫了句:“傅哥?”
“还有脸叫傅哥?傅哥早晚被你气死。被欺负了也不跟我说,你是不是就不拿我当回事儿?”傅椎祁极其不悦,连环炮似的输出,“喻利知找你要项目你就知道找我,怎么别人欺负你你就不知道找我?他们欺负的是你吗?那他妈欺负的就是我!看不起你就是看不起我,就是在踩我的脸!”
喻兼而垂眉顺眼,不发一言。
傅椎祁越看他这样儿就越暴躁,就越想越气。这令他联想起小时候的自己,也是这么任由着人欺负到脑袋顶上撒尿都只能忍着,为什么,因为不忍也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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