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要是我,就冬天豆沙色、夏天用西柚色,走温柔清新风——”
乔以棠在一水儿红色中迷失了自我:“………………”
无话可说。
就是感觉又学到了什么没用的知识呢……
第60章 童养媳与炸毛怪
鉴于陆景一副急于把自己往外送的模样,第二天晚上陆景出差回来,乔以棠主动找他谈了一场。
这是迄今为止,他俩就关于乔以棠未来发展方向进行的第三次谈话。
毕竟推掉冬令营集训这事可大可小。
冬令营是国赛入场券,同时又是国内顶尖高校紧盯的重点,放弃集训,基本等于放弃了保送。
对此,乔以棠很坦然。
“你不是说只要我喜欢,想学什么都可以吗?”
陆景眼睛瞪得溜圆,满脸警惕,怕他真冒出一句“想学厨”来。
虽说职业不分贵贱,但一想到附中的屠版狂魔摇身一变戴着白高帽站在灶前疯狂颠锅,陆景就忍不住牙疼。
乔以棠像是看穿他那点儿心思,笑着在他头顶摸了一下。
那声音音域不宽,笑起来时声带振动气流产生了一种近乎胸腔共鸣的喑哑,落入耳中,陆景完全想象得出少年厚实胸膛下那朝气蓬勃的强力心跳。
而那动作又分明带着亲昵抚慰的意味,掌心热度透过天灵盖,烫沸了血液,热流迸涌间,陆景两耳发鸣,心率疯涨。
他梗着脖子,恼羞成怒道:“好好说话!动手动脚做什么!”
他刚洗漱完下楼,头上还顶着小揪揪,这一动,小揪揪也跟着晃荡,将那本就白净的小脸衬得尤为生嫩。
乔以棠高举双手,脸上是大写的无辜,“我挺认真的啊。”
陆景屁股往旁边挪,拉斐尔两耳一动,鬼精鬼精跳上沙发往两人中间钻,将头搭在乔以棠大腿上,把大胖屁股留给了陆景。
陆景:“……”
乔以棠搂着拉斐尔,清了清嗓子,继续正题。
“现在提前录取对我来说没意义。”
陆景:“怎么就没意义了?”真要没意义,当年保送名额差点被取消,程烁能觅死寻活成那德行?
乔以棠笑道:“曾经有意义,现在没意义。”
“说一句停一句!”陆景想挠人,“你挤牙膏吗!”
乔以棠不逗他了,交代道:“初到羊城时,我确实想以最快的速度实现自主自立,保送是最快的捷径,自然是要争取的。”
他顿了顿,很爽朗地笑了一下,“但是啊,后来有人跟我说,希望我从自己的角度出发,不用过多顾虑外界的干扰,想做什么就勇敢去试,这不就没意义了吗?”
乔以棠双手一摊,无辜地冲某位“有人”耸了耸肩。
陆景:“……”
“况且——”乔以棠托腮,“真想上哪所学校,我自己能考,你还信不过我吗?”
这就是乔以棠,苦难磨不平他的血气韧性,顺遂又塑就了他的自信风采。
陆景抱着大抱枕,歪头打量身边的小孩儿。
——也不是小孩儿了,谁家的小孩儿能有这般伟岸的臂膀和挺拔身姿?
就像他从一开始就对乔以棠那一点儿也不未成年的身高充满腹诽一样。
“行吧。”陆景薅着拉斐尔的狗屁股,叹气,“你说了算,毕竟我当年也差点读了商科。”
“为什么?”乔以棠对陆景的过去很好奇。
陆景对绘画的热爱是毋庸置疑的,画笔就是他的魔杖,万千奇妙皆幻化,荧荧世界遍地生——他是个天生的艺术家,真实、感性,富有唯美的浪漫。
乔以棠想象不出来弃画从商的陆景会是什么样儿的。
陆景却是一哂,“哪来那么多为什么,我一开始学画也没想太多,天赋这玩意儿看不着摸不到,不功成名就谁也不会承认。当初真要读了商科,现在也是该干嘛干嘛,人生路漫漫,谁知道会从哪儿拐岔了呢?就说你吧,明明能争取保送的,非要自己找墙撞。”
说着鼻子一皱,手指冲着乔以棠点了两下,“小兔崽子!你知道你们班主任还为此找上门来了吗!”
老杨确实因为乔以棠推掉冬令营的事登门家访过。
以学校的立场,当然不愿意乔以棠放弃集训。
尖子生是衡量学校水平高低的关键,多少学校为了抢夺优秀生源而明争暗斗,收刮笼络,无所不用其极,惠生政策与高额奖学金双管齐下——甚至乔以棠能进附中,除了方家的走动,入学考他那版亮眼的成绩才是关键。
都以为他是承了方家人情,其实正好相反,方舟凛才是买一赠一的那位。
这么一个横空出世的尖子生,第一次段考就惊动了附中上下,学校还为他破了国际班学生不参与成绩排名的例,谁都不怀疑他能在国赛拿奖保送名校这一路上平步青云——可他偏就放弃了!
当时老杨就坐在一楼会客厅的沙发上,双腿并拢,腰背挺直。他进门后坐下发了好一会儿呆,趁着天气好过来帮陆景晒被子的香婶为他上了一杯武夷大红袍。
“乔以棠是有这个实力——”
老杨环视了屋内一圈,在片刻的思索中似乎放弃了对陆景的劝说,“高考不是唯一的出路,但对绝大多数人来说,确实是成本最低的一条,可总有一些人例外。”
乔以棠就是那些例外之一。
无与伦比的自控力,竞赛级别的成绩,优越的家庭环境。
什么路他不能走?
拉斐尔乖乖地伏在陆景脚边,时而歪头好奇地看着这个长得像物业水电修理工的陌生人。
“以乔以棠的资质,集训后参加国赛再达保送可能性很大,但是我也明白,年轻人的发展不是单一的,很多人家里早早就为孩子规划好了后路,恕我冒昧问一句,乔以棠是准备出国吗?”
老杨几乎一口断定,这般家境优越的家庭早该为孩子安排好了光明前程。
陆景……陆景安排个鬼!
乔以棠比他这个假老子还有主意,做计划溜得飞起,他这老父亲老胳膊老腿的,拍马都赶不上,要不是还算有钱可以给儿子买买买,早就没存在的意义了!
尤其后来沈祈嚣告诉他乔以棠不打算留学。
“小乔有自己的想法,回去后得跟他好好谈谈。”这是沈祈嚣原话。
乔以棠笑,“难怪老杨不找我了,我还当他自己想通了。”
陆景乜他:“想通个鬼,他进门后就各种脑补,还真以为我把你未来二十年的走向都安排得明明白白了,搞得我也跟着急,让沈祈嚣假期内一定要把学校资料赶出来,结果你居然说不出国!”
越想越气,他伸手往乔以棠腰间掐,“你倒是说你想干嘛!保送不去,出国也不去,是想进新东方吗?!”
乔以棠一躲,没躲开,只能往拉斐尔身后钻,大狗会错意,还以为这俩铲屎官在跟它玩儿,登时后腿一蹬,前爪一抬,整个狗子兴奋得直往前扑,将乔以棠压得个严实。这下乔以棠彻底跑不掉了,被陆景逮着狠戳了好一阵痒痒肉。
乔以棠搂着大狗差点在沙发上笑死过去。
两人一狗闹了半天,最终陆景还是没得到乔以棠给的准信。
乔以棠装模作样地摸着下巴,卖了个关子,“这事我得找沈哥讨论一下,你再等等。”
这一等,就等来了开学。
乔以棠该搬去宿舍了。
行李不多,就带了书本和两套换洗衣物,加上一些基本生活必需品,一个二十四寸箱还装不满。
新买的寝具香婶给洗好了另外装着让司机送过去,陆老父亲则亲自开车送乔以棠出门。
学生宿舍在附中后方,跟一片老式民宅连着,从盛都湾过去,驾车半个钟能到,就是全路段禁停,老街区路窄,陆景兜兜绕绕了大半天,耐心一点点磨光。
这祖宗一年违章次数加起来足以到交警大队开个团购大礼包,就在他耐心告罄踩着油门往单行道冲之际,乔以棠按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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