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这人,去年圣诞悄摸摸地戴起了橡皮筋,戴了一个月不到又没了,不知情的还以为附中年级第一成天忙着学习无暇他顾,可人家私底下玩得溜儿!你看现在,不是又唔声唔声吓人一惊地又戴上橡皮筋了吗!【唔声唔声吓人一惊。注:粤语,悄无声息吓人一跳。】
一说八卦方舟凛就来劲儿,他一扫交白卷的沉郁,冲乔以棠挤眉弄眼。
“都是兄弟,说来听听呗?” 他用手肘戳戳乔以棠。
乔以棠把手往里一收,继续埋头刷题,不大想理他。
方舟凛锲而不舍,“说说嘛,上次你没跟我说就散了,这回又是哪一个?”
就像女生们凑一块儿会讨论男生,男生之间谈谈漂亮的小女生,在方舟凛看来是平常不过的。
“漂亮吗?”
乔以棠端坐如山。
“也是附中的咩?”方舟凛好奇死了都,盯着乔以棠手腕上那条充满了浓浓理科生风格的朴实黑色皮筋看了好一会儿,笃定道,“肯定没我家小亚漂亮!”
乔以棠终于停了笔,睨他。
方舟凛十分奇异地从乔屠屠面无表情的脸上感受到他内心的不屑。
方舟凛是什么人?
他可是能气死方家一众儿长辈的超龄熊孩子!别的学不会,察言观色顺杆子爬的本事最厉害!
他趁热打铁,“难道还是原来那位?你们班的?”
理实班那些智商高又冷静无比的理科女一看就不好惹,要真是她们,方舟凛选择强刷十张数学卷。
可兄弟喜欢他就得支持!
“说说呗!帮你参谋参谋,我可是征服级花的男人!你看看袁亚,是不是对我死心塌地?”
乔以棠心思一转,忽地问道:“你那会儿怎么跟袁亚说的?”
“说什么?”方舟凛愣了两秒,反应过来后瞪圆了眼,“怎么着?你还没追到手?还没表白?!”
他狐疑地打量着乔屠屠,“不应该啊,就你在附中那风头,要脸有脸要成绩有成绩的,哪个女生不吃你这一套?”
说完马上又补充:“当然我家小亚除外!”
乔以棠狠狠抹了一把脸,自己是失了智才找这傻逼参谋!
方舟凛还沉浸在给年级第一做军师的快乐中。
“你做了什么惹人生气了?”他可没忘记乔以棠那一段皮筋空白期,结合平常乔以棠一副要死不活的死人样,径自得出结论,“早说你了吧!脑子是好使,可嘴笨有什么用?这女孩子,哄得好那就是小心肝小可爱,哄不住的那就是末世大灾难!”
乔以棠哄人都来不及,哪儿敢气人。
他装模作样道:“这你就不用管了,你就告诉我需要注意点什么吧!”
乔屠屠成绩再是秒天秒地秒空气,在恋爱方面终究还是个混新手村的小菜鸡,试图用理论数据坐标图像论证分析情感这种神操作是妥妥的黑历史,绝对得捂烂在肚子里!
但方舟凛智商捉急,乔以棠怕他没懂自己的意思,便故作矜持地补上一句,“就是在什么情况下成功率相对高一点儿。”
这问题……问得还挺玄乎——
方舟凛嘴角抽抽。
两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儿,方舟凛拖着椅子往乔以棠那边挪,椅子滋啦着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他清了清嗓,煞有其事道:“这就需要你耐心观察了。”
顶着乔以棠如针扎身的目光,方舟凛又飞快说,“女孩儿都口是心非,哪怕真喜欢你,也会端着架子,等着你主动,只要她在你主动时没任何反感的表示,那恭喜你,你至少成功一半了!”
乔以棠神情庄重地听着,眉锋微微蹙起。
方•福尔摩斯•舟•柯南•凛观察入微,“我觉着吧,你去表白应该是十拿九稳的。”
乔以棠抬眼,“为什么?”
方福尔摩斯指着他手腕上的皮筋,“你就说是不是之前那一位吧?”
乔以棠不置可否。
方柯南当他默认了,“那不就行了?皮筋这玩意儿,女孩儿随身戴着的东西,意义可不同一般,送出去了就意味着宣誓主权!”
乔以棠面露古怪,也不接话。
方舟凛察言观色,“怎么着?这皮筋难不成是你抢来的?”
乔以棠强装镇定,矜持又高冷地瞥了他一眼,“怎么可能!”
他房间床头柜里第二个抽屉格里还放着另外一打橡皮筋,全是拿第一名的成绩找陆景兑来的。
当然,这些细节就不用透漏了。
方舟凛不疑有他,继续道:“那不就成了?不讨厌就等于成功一半,谁会送这种贴身小玩意儿给讨厌的人呢?你听我的,错不了!”
“那另一半呢?”乔以棠只能点出关键问题来。
方舟凛一拍大腿,“另一半就要你见机行事了!”
乔以棠:“?”
方舟凛:“首先你要……”
乔以棠附耳过去,方舟凛在他耳边一阵嘀咕嘀咕。
顷刻过去,乔以棠眉头微蹙,拉开一点距离狐疑地看着方舟凛:“就这样?”
“你急什么!”方舟凛白他一眼,又把人招过来,“其次你得……”
又是一阵嘀咕嘀咕。
……
……
两人在堆成山的卷子后凑一块儿嘀咕了许久,一个菜鸡装大神,一个赤脚大夫装感情圣手,说白了,谁也没比谁强点儿,可偏谁都没自觉。
陆景一早下班回来,就见俩孩子背对着自己蹲在泳池边说个没完,他没压着脚步声,密封的泳池间里响起啪嗒啪嗒的回音,乔以棠转身,脸上旋即挂上笑容。
“你回来了!” 他将见色忘友的人类本能发挥到极致,冷酷无情地抛下前一秒还在给自己出谋献策的狗头军师,起身迎了上去。
那动作敏捷又迅速,隔壁方舟凛足下一滑,差点没被带到水里去。
“这么开心啊?”陆景看着乔以棠那双晶晶亮的眼睛,不由得失笑,他冲着乔以棠张开双臂,“要爸爸抱抱吗?”
乔以棠无视他的揶揄,上前帮他松了领带。
“今天这么早?”
“乔助理,求求你饶了我!”
勒在脖子上一整天的领带终于被抽离,陆景脖颈稍仰,露出微凸的喉结,乔以棠将领带挂在小臂上,眼神隐晦地沿着那道优美的下颌线一路延伸到衣领之间。
陆景捋了一下额前的头发,懒洋洋道:“您如今休假在家,舒服又自在,怎么见了我就非得哪壶不开提哪壶呢?”
“我可以不休假的。”乔以棠低头,解开他衬衫最上面两颗扣子。
他在眷臻跑上跑下忙了整个暑假,白天上班晚上跟着陆景去应酬,偶尔早回家一趟,多半是他家陆总带头偷溜,今天能在家带着方舟凛赶作业,还是被陆总强制勒令提前结束实习行程。
“这怎么行?”
乔以棠连轴转得连常年习惯性加班的沈祈嚣都看不下去了,私底下问陆景是不是拿捏了小孩儿的什么把柄来威胁他给自己卖命。
在家洗衣做饭遛狗也就算了,怎么现在还得帮着打工赚钱了?童养媳都没这样的!
陆景苦口婆心,“也就你满十八了,不然沈助理都要不顾季度奖金绩效分红找劳动部门投诉我剥削虐待未成年了!”
“别听沈哥的。”乔以棠低声说,“我是自愿的。”
在家休息就意味着没能跟着在陆景身边,初尝爱情甜头的小毛头,简直巴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把对象绑在眼皮底下,现在骤然被独自安排在家,别说休息,他都快哀怨死了!
“得了吧,你这劳碌命的,既然不愿意出国,那就留点儿精力毕业班冲刺,等着你给我长脸呢!”陆景眼睛一转,问,“怎么好好的书房不用,跑这里来了?”
他一身西装周整妥帖进门还来不及脱下就上书房找人了,结果扑了个空,回头沿着家里溜达了一圈,才在这边找着人,“怎么?泳池边抄作业也能抄得快一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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