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死了,我喜欢别人做什么。”李佛云淡风轻地说。
井飞飞赶紧“呸”了三声,双手合十念叨道:“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你他妈胡说什么!”宋宝贝皱着眉,“你也找揍是不是?”
“我要是喜欢谁,”李佛正眼看着宋宝贝,“不是给那个人徒增了累赘吗?”
“我——”
我不嫌你累赘!
不知道怎么回事,宋宝贝脑子里蹦出这么一句话,他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白知景从小石桥上蹦跶着跑过来,嘴里高声喊着:“还有摔炮没!给我留一盒啊!”
宋宝贝松了一口气,懊恼地抓了把头发。
“宝儿,”白知景跑到宋宝贝身后,抱着宋宝贝脖子不放,“宝儿,你还爱我么?我还是你最爱的人么?”
“滚蛋!”宋宝贝见了他就来气,“你不都谈恋爱去了吗?往后就别来烦我了,我都和你决裂了,以后我再也不和你讲话了!”
“那我和你讲话,”白知景嬉皮笑脸地扒在他身上,“我一天和你说一千句话,你要是回我一句你就是大傻狗!”
“你他妈才大傻狗!”
“你回我了!”白知景乐得直不起腰,“你是大傻狗了!”
“靠!”
宋宝贝气笑了,追着白知景就要揍,井飞飞赶紧追上去拉架,三个人围着一棵树绕圈,跑得不亦乐乎。
应许手里抱着白知景的围巾,在李佛身边坐下,无奈地摇了摇头:“一群小孩儿。”
“有时候挺羡慕他们的,”李佛看着沉寂的夜空,“这种时候就觉得活着也不错。”
“需要我安慰你吗?”应许说。
李佛笑出了声:“算了吧,你们医生安慰人的时候,就说明这个人活不长了。”
应许也笑:“那希望我这辈子都不用安慰你。”
“和小孩儿谈恋爱怎么样?”李佛忽然转了个话头,“什么感觉。”
应许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笑着说:“不错,有机会你也试试。”
“我?”李佛左手扶着右手腕那串佛珠,“我能和谁试。”
应许下巴往白知景他们那边一抬:“三个小孩儿,除了我家那个,剩下两个你随便挑。”
李佛指尖一顿,半响才淡淡道:“算了,还是小孩儿,我害人家做什么。”
应许没再说什么,只是捏了捏李佛肩膀。
-
过了十二点,五个人才打车回了城区。
白知景和应许回胡同,井飞飞另外叫车,宋宝贝送李佛回家。
与此同时,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出现在老姜胡同巷口。
“是这儿吧?没记错?”其中一个男人问。
“不会错,”回答的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听上去哆哆嗦嗦的,“你、你先把货给我吸一口,我不少你的,钱我能搞到,我求求你,求你给我吸一口先,求你了......”
“赔钱货!”男人给了她一巴掌,“你害老子在里边蹲了六年,这次要是再弄不来钱,老子搞死你个破鞋!”
“我搞得来,搞得来,”女人浑身都在发抖,抓着男人的手语无伦次地哀求,“你先给我,给我白的,给我吸一口,求求你求求你,我搞的来钱......”
嘀——
刺耳的汽车喇叭声响起,一辆出租车从不远处驶来。
“操!赶紧走!”
男人一把抓住女人的胳膊,连拖带拽地把人弄走了。
“谁啊?”白知景从车上下来,踮着脚看了看,“我刚怎么好像看见人影呢?”
“是不是小野狗。”应许关上车门,环视了一圈周围,一个人也没有,“围巾围上,别又着凉了。”
“好喔,”白知景吸了吸鼻子,“可能我看错了。”
“傻不愣登的,”应许牵起白知景的手,“回家。”
-
“你还知道回家?”
井飞飞推开门,看见他爸坐在沙发上,茶几上放着一瓶喝到一半的白酒。
他浑身一颤:“爸?你、你不是值夜班吗......”
他爸在林业局工作,说晚上要值班,他才敢和知景他们出去玩的。
“去哪里了?”井飞飞爸爸叫井承永,慢条斯理地问。
他戴着一副细框眼镜,模样斯斯文文的,看起来就是个读书人。
井飞飞低着头缩在墙角,不敢说话。
“是不是去找你妈了?”井承永忽然一笑,对井飞飞招了招手,“你过来,别怕,你过来。”
井飞飞一点点地挪到父亲身边。
井承永看见儿子这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忽然就想到曾经在妻子面前唯唯诺诺的他自己,想到妻子提着行李箱离开那天,他跪在地上求妻子别走,她却不屑地说:“你看看你自己,就是个废物!一辈子升不了职的老废物,我早就受够你了,你什么时候能有个男人样!”
想到这些,井承永头疼欲裂,他脸色忽然一变,发狠地把井飞飞拽到沙发上,掐着井飞飞的脖子说:“我就知道你和那个贱人还有联系!她在哪儿!啊?说!”
井飞飞面色惨白,四肢胡乱挣扎着,井承永双眼都是血丝,满嘴酒气,抬手一个巴掌摔在井飞飞脸上:“都是因为你,你太没用,你怎么就不能争点气,啊?你就不能争点气吗!你还敢去找她,你有什么脸找她!”
井飞飞张着嘴,满眼写着惊恐:“是我不争气,是我太笨了,是我笨——”
井承永又是一个巴掌甩了上去:“废物!草包!”
“砰砰砰——”
忽然有人敲门,井承永听见声音,闭眼做了两个深呼吸,又把桌上的白酒放进橱柜,这才过去开门。
井飞飞靠着沙发,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门外是居委会的张奶奶,牵着一个孩子。
“承永啊,你喝酒啦?”张奶奶说。
“哦没有,”井承永搓了搓手掌,“晚上单位有应酬,稍微喝了点。”
“哦哦哦,”寒暄完毕,张奶奶不好意思地说,“这是楼上小乐,他爹妈吵架,孩子吓坏了,我就想能不能放你这儿一晚上,也怪麻烦你的,不过你人好,家里又有个飞飞陪着,我也比较放心嘛......”
“没问题啊,”井承永对小乐慈爱地笑了笑,“小乐是吧?晚上在叔叔家待着,家里还有个大哥哥,和你一起睡觉。”
小乐点点头。
张奶奶这才松了一口气,拍了拍井承永胳膊,笑着说:“真是多亏了你啊,这么多年,街里街坊的没一个不夸你的,你说你也不容易,一个人带大飞飞,又当爹又当娘的,真不容易啊承永!小乐他爸要是像你这样就好喽,当爹当到你这份上的,天底下都难找啊!”
井承永摆摆手:“哪里的话。”
屋子里的井飞飞刚从缺氧的眩晕感中回过神来,看着门边的爸爸慈爱地牵着小乐的手,忽然觉得有些不真实。
第73章 荷花彩灯
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让同学们安心过个好年,一中直到大年初二才出期末考成绩。
初二晚上,应许和白知景上街看花灯,白知景看上了一个荷花灯,应许瞧小家伙那喜欢的劲儿,二话不说就给白知景买了下来。
荷花灯就剩最后一个了,边上另一对小情侣也看上了,Omega抱着Alpha的胳膊撒娇说就要这个,那Alpha也挺为难,和应许说:“哥们儿,打个商量呗,你这灯卖给我,我给你双倍价钱。”
白知景抱着那盏荷花灯,赶紧冲应许摇头,应许对那个Alpha说:“抱歉,我家小孩儿就喜欢这个。”
“唉,我男朋友就偏要这个,”那Alpha难为情地和应许商量,“要不然你给你弟再买一个?大家都是Alpha,你也知道这年头找个男朋友多不容易,Omega都太任性,成天就爱闹分手,你要不体谅体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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