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英姿拉书包拉链的手指头一顿,链子发出“滋”的一声。
白知景没觉出她神色不对,还挺得意地一甩头:“我估计是我魅力太大,绯闻都有了。”
“你就编吧你!”宋宝贝酸溜溜地说,“你咋这么爱虚荣呢!”
“就我这脸庞,这身材,”白知景特美,“我用得着编么我!”
俩人你一言我一语地逗着嘴呢,应许给爷换好尿片,从房里走出来:“走吧。”
“走喽!”
“出发出发!”
白知景和宋宝贝欢呼。
“英姿,”应许叫住妹妹,“哥送你到胡同口,给你打个车过去。”
“不用了哥,”应英姿垂着头,低声说,“我自己去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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蹦床馆里人挺多,白知景和宋宝贝玩儿得不亦乐乎,应许就在一边给他俩拍照录视频。
蹦跶了得有个一小时,俩小孩儿都累了,恰好二楼是个茶吧,应许带他们上去休息会儿。
三个人上了二层,应许和白知景去吧台点喝的,派宋宝贝去占座。
宋宝贝别的不行,眼力倒是挺好,靠栏杆的位置有张空桌,他人还没坐过去呢,先冲着吧台大喊:“景儿!应许哥!坐这儿!这有座儿!”
他这么一喊,前边桌子坐着的一个人回过头来,手腕上戴着一串佛珠。
宋宝贝一愣,接着吹了声口哨,挺热情地上去打招呼:“你怎么也在这儿啊!你也来蹦啊?”
李佛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回答:“我看看。”
这个位置靠着栏杆,低头就能看见下面蹦床馆的全貌,很多年轻人戴着头盔护具,在各种器械上跳上跳下,特有活力。
“一会儿一起下去玩玩呗,”宋宝贝上回帮过他一次,已经默认把这小白脸当成自己人了,“我还有两个哥们儿,你都见过,人多才好玩呢!”
李佛左手转了转右手腕上的佛珠:“算了。”
“你这人咋这么见外呢,”宋宝贝撇嘴,“上回不是还主动加了我QQ吗,我和你打招呼你也没回我消息......”
李佛不太适应宋宝贝的交流方式,他们本质上还是陌生人,更何况面前这个人有点奇怪,加上联系方式之后第一句话就是“你叫什么啊,我是宝贝”。
怎么会有人开口说自己是宝贝的?
李佛当时就认定这是个轻浮狂妄的Alpha,自然没再回复他的消息。
恰好应许和白知景端着餐盘过来了,白知景见了李佛也是眼睛一亮:“你也来玩儿啊!刚才怎么没瞧见你呢!你玩儿那个高速滑梯了没?那是最好玩儿的,不过得排队,我刚才排了十几分钟呢......”
李佛抿了抿嘴唇,显然有些应付不来。
应许笑了笑,轻声问:“介意拼个桌吗?人太多了,我们找不到位置。”
李佛松了一口气,点头说:“可以。”
四个人恰好坐满了一桌,白知景和宋宝贝边吃薯条边喋喋不休哪个项目好玩儿,李佛始终没有加入他们的谈话,转头看着下面大汗淋漓的年轻人们。
“还好吗?”应许食指扣了扣桌面。
李佛回过头:“嗯?”
“这里空气不太好,”应许说,“不难受吗?”
李佛知道他指的是自己的哮喘,于是回答:“还好,我看看。”
两个小孩儿没反应过来,应许却知道李佛是不可能参与蹦床这种高体力消耗的剧烈运动的,他说的“看看”,就真的只是“看看”而已。
李佛点了一份鸡排,上面撒了很多辣椒,看上去是一片红。
“你这么能吃辣呢?”白知景问,“看不出来啊!我还以为你只吃素呢,你手里怎么还有佛珠啊,你信佛教啊?我信野熊,野熊帮你听过没?在老姜胡同还挺有名的......”
李佛话很少,也没什么表情:“我看看。”
白知景讨了个没趣,讪讪地往嘴里塞了根薯条,继续和宋宝贝侃大山去了。
应许笑着摇了摇头:“别和他计较。”
李佛转着佛珠:“不会。”
应许知道李佛的意思,他不能碰任何辛辣的食物,点这份特辣鸡排也只是看看而已。
“做过手术了?”
宋宝贝在一边手舞足蹈的,没留神把薯条渣子甩到了李佛身上,应许适时地递上一张纸巾。
李佛一怔,随后接过纸巾,垂眸说:“嗯,先心,做过两次了。”
“你信不信我能蹦三米!”白知景攥着拳头喊。
宋宝贝“切”了一声:“应许哥,你看景儿又在吹牛逼!”
俩小孩儿汗涔涔的,头盔和护具扔在一边,全身上下脏的不像样了。
李佛指尖转动佛珠的速度越来越快,眼底飞速划过一丝羡慕的情绪。
应许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对白知景和宋宝贝说:“下楼玩儿去吧,攀岩区开放了。”
第44章 喜欢不喜欢
白知景和宋宝贝疯玩了一下午,最后累得都迈不开腿了还舍不得走,应许一手拖一个,生生把俩小孩儿拖出了蹦床区。
“那小白脸呢?”宋宝贝踮着脚冲二楼张望,“不和我们一起吃饭啊?”
白知景摘了头盔和护具,头发被汗湿的彻底,软趴趴地趴在脑壳上。
“我才不乐意和他一道吃饭呢,”白知景撇嘴,“你看他身上又是佛珠又是佛牌的,那肯定是只吃素的。要我一顿不吃肉,我宁愿挨我爸十顿揍!小白脸那么清心寡欲的人,最没劲儿了......”
他说着抬手揉了揉眼,手上的灰尘和汗渍进眼睛了,刺得白知景哇哇乱叫。
“瞎称呼什么呢,人家有名字,叫李佛。”应许掏出帕子给白知景擦脸,“别乱动,抬头。”
白知景听话地仰起头,两只手乖乖抓着应许衬衣下摆,嘴上还不消停,叽叽喳喳地问:“你才和他聊了多会儿啊,咋连别人名字都知道了呢,你们都聊什么了啊?他怎么那么矜持呢,都不和我们一块儿玩,他手上那佛珠真的假的啊?不是古玩市场三十块钱淘来的吧?”
应许给他擦完眼,又拿帕子捏了捏他的鼻尖,没好气地说:“刚才他家里司机开着保时捷过来接人,你说他手里佛珠真的假的?”
“那也难怪了,这种大户人家的少爷都特能摆架子,不和咱们老百姓一起玩儿的。”宋宝贝挺深沉地叹了口气,“像咱们这种胡同原住民,扫码骑个共享单车都觉得忒贵。”
“可不是么,”白知景表示同意,“骑没多会儿就要两块,够买两根大布丁了。”
“日子过得紧巴巴。”宋宝贝感慨。
白知景拍拍他的肩膀,发表了一番挺有哲理的言论:“宝儿,咱有情饮水饱,真情是无价的。”
应许听见这段对话,觉得这俩小孩儿实在是挺招人稀罕的,他俩一个家里开宝马、一个家里开宾利,也都是大户人家的少爷,却从来不讲究什么排场,一根一块钱的奶味儿冰棍就能开心一整天。
“我汗又滴了,”白知景冲应许指了指自己的额头,“赶紧擦擦,掉眼睛里了一会儿!”
“把你惯的!”应许笑着弹了弹他的脑门儿,任命地拿起帕子给他擦汗。
宋宝贝心说景儿可真能享受,于是他甩了甩湿漉漉的头发,也臭不要脸地凑到应许跟前:“应许哥,你也给我擦擦脸呗!”
应许都还没说什么呢,白知景倒是先行动了,大跨一步站到了两人中间,叉着腰和宋宝贝说:“你自个儿没长胳膊还是咋的,擦个脸都要人帮忙,真矫情,有你这么娇贵的Alpha吗?”
“你咋好意思说我呢,”宋宝贝不服气了,“你每回都让应许哥给你擦,我怎么就不能享受啦!”
——我和你那能一样么!
白知景在心里边吼了一句,应许那手多金贵啊,那可是大医生的手,将来是要把手术刀、是要救死扶伤的手,哪儿能随便用来给别人擦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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