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岫白浑身一颤,一把握住林涧的手,用力到林涧手腕都在隐隐作痛,但他的眼睛始终没有睁开,依旧在昏迷之中。
林涧不敢再碰,收回了手。
谢岫白嘟囔了一声,靠得更紧了。
没有亲眼看见伤口,腿上的伤不太好判断是断了还是单纯的磕碰,高热也还在持续,冷汗还在不断地流,这样下去不行。
不过,林涧有些迟疑,谢岫白这样的症状,怎么有点像是……在觉醒异能?
他的异能不是同时觉醒的,分了两次。
一次是十岁那年,一次在十五岁。
两次都是高烧了半个月,全身跟散了架一样难受,陈嘉以为他是发烧,还嘲笑他生个病跟坐月子一样,不能见风不能着凉,只能跟个病弱美人一样,浑身无力地躺在病床上。
坐月子?
林涧面无表情,恢复之后把他揍成了孙子。
第二次觉醒的时候,陈嘉那狗东西记吃不记打,专门跑来嘲笑他,祝贺他喜提二胎。
……然后再次被揍成孙子。
经历惨痛,林涧把这感觉记得很清楚。
……要是觉醒异能就好了。
觉醒异能不需要看医生,补充营养睡一觉就行了,最多难受几天。
但异能出现的概率太低了,这可能吗?
林涧觉得还是不能寄希望于这个,这跟买彩票有什么区别,万一是被打出内伤了呢?还是要赶紧找到医生。
不过想这些都是多余,他们得先走出去再说。
先睡觉。
林涧精神一松懈,疲惫铺天盖地涌来,没一会儿就陷入了睡眠之中。
几天后,深夜,谢岫白迷迷糊糊醒了过来。
四肢还惨留着撕裂般的疼,五脏六腑活像被架在火上烤,全身忽冷忽热,这感觉太过难熬,让他连右腿的异样都忽略了过去。
谢岫白神情有些怪异。
他似乎、好像、大概……曾经感受过这种疼痛。
在他觉醒异能的时候。
所以现在这是……
一股全新的,从未感受过的狂暴气息,沿着筋脉漫延上来。
谢岫白摊开掌心,一抹细小的,微弱的几乎看不见的银紫色弧线一闪而过。
仿佛几只鬼魅在舞蹈。
弧线一闪而过,留下的温度却久久不散。
这种恐怖的高温,想要肆虐破坏的欲望……
这是……雷?
谢岫白凝视着自己的手心,久久没有动弹一下。
这是怎么回事?
“嗯……”头顶传来轻轻的呓语。
谢岫白恍然惊醒,抬起头,才发现他靠在林涧的大腿上。
大概是怕他生着病,体力下降,不知不觉间被冻死了,林涧没有把他丢到一旁自生自灭,一手搭着他颈动脉,靠在被背风的岩石上沉沉睡去。
谢岫白静默地凝视着他。
他昏迷的时候不是全无感知,隐约知道,在他昏迷不醒的时候,林涧背着他走了很远。
……居然真的来了。
没有车,这里离林涧何止十万八千里,莉娜怎么联系上他的?
“……傻不傻啊。”谢岫白心情复杂,“我就那么像那个人吗?让你明知危险,也要跑这么远来救我。”
深夜的沙漠气温低到零下,谢岫白往他身边凑了凑,再凑了凑,最后整个头靠在他肩膀上,脸几乎埋在他颈窝里,手牢牢环着他的腰。
林涧无意识朝着另一边偏了下头,眉心蹙起。
一股从未感受过的馥郁芬芳传入他鼻尖,伴随着熟悉的、不太明显的压迫感。
谢岫白愕然睁大眼。
这是……林涧的信息素?
第45章
蓝楹花。
一种在白沙星上长不出来的植物。
谢岫白没闻过这种花的味道,但他莫名觉得很好闻。
于是忍不住又凑近了点。
信息素这东西,如果不是刻意往外释放,十厘米以外,就很难闻到别人的信息素——匹配度极高的个别例子除外。
一种迟缓的晕眩感泛了上来。
谢岫白脑袋阵阵发晕,伴随而来的是胸闷恶心,活像被人塞进滚筒洗衣机狂甩三天三夜,头重脚轻找不到北。
足足过去十几分钟,他才勉强提高了一点抵抗性,找回神智,认出是高级alpha对等级比自己低的alpha天然散发的威压。
alpha的占有欲和领地意识极强,就像野兽划分地盘,领地之内,不允许任何侵犯。
他靠的太近,把自己的信息素蹭到林涧身上去了,林涧的信息素察觉到了他的入侵,自然而然开始驱逐他。
他以前也不是没有靠近过林涧,但大多都是在林涧清醒着,四周喧闹,情绪波动也比较大的时候。
他的注意力放在了其他方面,再加上他闻不到林涧的信息素,被排斥的感觉还不是很强烈。
但是现在……
狂野荒原,四下无人,林涧也沉沉睡去,除了时不时吹来的一阵风,再也没有其他干扰。
以往细微的感触突然放大了无数倍。
身边没有一刻停止的排斥和针对,让他无比清晰地意识到——
他和林涧同属于同一个性别。
他们从头到脚都是相斥的,连最亲密最隐私的信息素,对彼此来说都是一种可以用于攻击的武器,他们永远不可能像alpha和omega那样亲密无间地结合,更遑论契合程度……
契合程度……
只有AO才会有契合程度这个概念。
如果有一天,林涧遇到一个和他高度契合的omega,按照正常生理构造,林涧会对那个连第一性别都还不确定的人一见钟情,紧接着陷入热恋,等到omega发情……
明知道不应该,明知道林涧不会喜欢这种行为,但他还是不可抑制地对那个,至今为止连面都没露过,穷尽一生也不知道能不能出现在林涧面前的人升起了杀意。
这怎么可以呢?
对他这么好的林涧,有一天会爱上其他人,把所有的温柔都给那个人……然后彻底地忘了他。
谢岫白闭了下眼。
不行。不可以。
他不接受。
鬼使神差地,他伸出手,指尖掠过林涧后颈的发梢,颤抖地想要触上一个地方。
林涧的腺体。
也是此刻察觉到他再度靠近,正竭尽全力释放信息素排斥他的地方。
比起荒漠夜晚的气温,alpha藏在发梢下的后颈过于温暖,熏得他的指尖也跟着热了起来。
谢岫白颤抖着落了下去。
慢了又慢、轻了又轻。
短短一厘米距离,他花了足足十秒钟,才让指腹真正落在那块隐秘的皮肤上。
他浑身不易察觉地一颤。
指尖的触感太过柔软,皮肤的温度太高,也或许是这个地方本身代表的含义太过于暧昧狎昵,真正触及的那一刻,一种难言的亲密感油然而生。
这一剎那,他的信息素不受控制地溢散而出。
一般来说,alpha只会在两种情况下无意识释放出信息素——
遇到omega发情,或者遇到alpha挑衅。
谢岫白两种都不属于,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情况,他甚至连自己已经把信息素不要钱一样放的满天都是这件事都没察觉。
但是无论他怎么想,事实都注定是徒劳。
在彼此接触的一瞬间,蓝楹花和荼靡就开始疯狂倾轧,好像见到杀父仇人一样,两种信息素不分青红皂白地厮杀在一起。
别说像AO那样天雷勾地火,林涧这会儿要是醒着,被他按着后颈喷个一头一脸的信息素,不被勾起怒火都算好的。
林涧眼睫颤了颤,似乎要被这场“战争”给吵醒。
谢岫白突然清醒过来,慌乱地收回手,察觉到四周空气里已经足以用来做生物武器的信息素,连忙把浑身的信息素也收敛殆尽。
蓝楹花大获全胜,得意忘形,立刻乘胜追击,不依不饶追着荼靡打。
谢岫白被糊了一头一脸的蓝楹花味。
……又来了,三百六十度旋转滚筒洗衣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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