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写的卷子不一样,陈嘉看他写得快,隔着网络看不到对方的卷子,就只当他卷子简单,没有多想,反而觉得两个人一起写很有竞争感,经常来约林涧一起写卷子找刺激。
但这刺激适只用于他和陈嘉那样的错频聊天。
不适用于谢岫白和莉娜。
感觉像是在故意欺负人一样。
他是怎么一时脑抽办出这种事情来的?
莉娜捋了捋头发,不甚在意地笑了下:“哪里,明明是我蹭到了一套好题。不过下次还是不来了,跟他一起写卷子好受虐。”
她朝林涧挥了挥手,背着书包离开。
林涧正要关门,终端响了起来。
一接通,李沉瀚暴躁的大嗓门沿着信号传递过来:“林涧,你看看今天几号了,你说要请几天假,是准备请到地老天荒吗?还是这几天玩嗨了,把老头子我给忘了?”
林涧:“……”
确实忘了。
林涧老老实实道了歉,靠在门边,听李沉瀚喋喋不休骂了十来分钟,才开口解释:“……小白马上要高考了,我打算抽点时间盯一下。”
李沉瀚不满:“他那么大个人了,还能连自学都不会,要你盯着?”
林涧头疼。
谢岫白当然会自习。
但他要是不在,这人会不会老老实实地在家自习就不好说了。
两人关系微妙成这样,谢岫白摆明了不打算退步,故意缠着他都算轻的,威胁陈嘉、反咬一口也完全是他能干出来的事。
林涧在门边和李沉瀚商量,不经意间回了下头,向着院子的窗子里,谢岫白只露出侧脸,正埋头认真背书。
……也只有这会儿老实。
和李沉瀚说好之后,他挂断通讯,也没急着回屋,站在门边一动不动看了谢岫白很久。
他离开了太久还不见回去,谢岫白往外看了一眼,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交汇。
大概是这些天不经意的对视太多了,林涧居然觉得有点习惯了,面对谢岫白毫不掩饰的眼神,第一次没有在对视时挪开视线。
谢岫白有点意外,转笔的动作没跟上,啪嗒一声笔掉在了地上。
“捡起来。”林涧用口型说完,若无其事转过头,专心地和终端对面的人说话。
谢岫白垂眸,轻声嘟囔:“这算什么嘛……”
他弯腰捡起笔,在纸上无意识地划拉了几下,回过神的时候,发现一页纸被他画的乱七八糟。
临睡前,林涧还是给林城发了个通讯请求。
万森星和白沙星的时间差不多,老爷子已经准备睡下了,接到他的通讯,打着哈欠问:“大晚上的不睡觉,找我做什么?你不是暑假了吗?什么时候回来?”
“暂时回不来”
林城不满,“前几年回不来就算了,今年也不回来?”
林涧解释道:“我收养的那个孩子要高考了,暂时走不开。”
“那他高考之后呢?说起来你收养他也三年了,我都还没看过他长什么模样,干脆就今年,带回来给我看看。”林城说。
林涧想到两人见面的场景,莫名想到了一个词,嗓音立时有些不自然,咳了一声才说:“再说吧,我问问他愿不愿意。”
“行,那你问问,要是愿意,到时候带人回来一趟。”林城说,“你们都在家里住一段时间,我都三年没好好看过我大孙子了,你不知道,你林叔天天都在念你,说你一去这么久,都不知道回来一趟。”
“那会儿我要去首都星那边报名,可能住不了多久。”林涧盘算了一下,大概能住一个来周,再久大概就不行了。
但是无所谓,大四很清闲,他的毕业实习早就已经做完了,回去领个毕业证就行,只是还要补一些专业课考试,会耽误一点时间,还可能会被陈嘉逮住,抓紧时间拉着他到处去玩。
这样的话,可能要等到过年才能回去了。
林涧盘算得差不多了,问道:“您身体最近怎么样,林叔呢?家里没什么……”
他话没说完,林城那边忽然应了一声:“诶,爷爷在卧室呢,还没睡,你过来吧。”
林涧停下话头。
通讯另一端传来啪嗒啪嗒的脚步声,紧接着一道含糊的童声响起:“爷爷,我难受。”
“大晚上穿着睡衣到处乱跑,你不难受谁难受?”林城凶了一句,一阵窸窸窣窣,“床上盖着,别把你那蹄子亮出来,感冒没好几天,你就敢穿着睡衣拖鞋到处晃了。”
“唔,我没有,”那道童声说,声音闷在被子里,听起来更模糊了,“我就是想来找爷爷一起睡。”
“跟我睡就舒服了?”林城没好气地说了一句,声音忽远忽近,大概是在给林烨盖被子,忽然响起什么,声音突然近了,“我跟你哥说话呢,你就这么进来了,来,叫声哥哥。”
终端对面静了两秒,软软的童声传来,乖巧地叫他:“哥哥。”
林涧“嗯”了一声,有点不太习惯。
他的社交能力很怪,别人社交牛杂,是对外人社恐,对亲近的人社牛。
但他恰恰相反。
他对朋友无所顾忌,对陌生人收放自如,唯独对着自己的亲人,总有种说不出的隔阂和陌生。
何况是……这个不太熟的弟弟。
一个独自活了十八年的独生子女是很难把突然多出来的弟弟妹妹看做是亲人的。
比起陪伴,这更像是他们生活的闯入者。
林城又把终端拿回自己那边,“你睡吧,我出去跟你哥说会儿话就回来。”
林烨声音很小,“好,爷爷晚安,哥哥晚安。”
林城的脚步声比林烨重很多,闷闷地在室内回响,很快变得轻而散,滑门滑动的声音格外明显,似乎是走到阳台上去了。
“你弟弟病了之后太缠人了,没有一刻离得了人,这不,睡觉都不愿意一个人睡,要跑来找我一起,小烦人精。”林城看似嫌弃地唾了一句,实则声音里满是笑意。
林涧也走到窗边,一把推开窗子。
夜空中一轮月亮雪白,远方的天空散发着暗色的红,仿佛夕阳还没结束一样,实则已经进了深夜。
夜风凉的就像冰块,吹在脸上,顷刻间清醒了过来。
他问道,“母亲呢,她最近还好吗?”
林城:“还能怎么样?天天到处飞呗,外边打仗也没耽搁她做空中飞人,不是去看展就是去参加慈善拍卖会,也不知道她哪里来那么多东西好看,前段时间倒是回来了一趟,结果你猜怎么着,你弟弟压根都都没认出她。”
“……您没给弟弟看过母亲照片吗?”
林城理所当然道:“我为什么要给他看,她在这住了三年,她儿子都认不出她,这能怪谁?她自己不管孩子,还要我拿照片教她儿子认妈?”
林涧无话可说。
关于爷爷的母亲之间的矛盾,他不是没尝试化解过,但双方都不配合,他也没办法。
“她还想教训你弟弟来着,被我拦了下来,她就说我不好好教孩子,把她儿子教的一点教养都没有,现在她跑去找你爹了,十有八九又是去告状的,”林城冷哼一声,“想什么呢,林誉还能给她撑腰,骂他老子?”
林涧一愣:“母亲来找父亲了?”
作为钉在边境的一颗钉子,林誉至今还驻守在白沙星,要等年底才会回首都星。
也就是说,他现在和他母亲在同一颗星球?
“对啊。”林城听出什么,“怎么,你不知道?她去白沙星一个多周了,都没告诉你一声?”
林涧抿了抿唇,勉强保持声线平稳,“她没跟我说。”
林城强压着怒气,“她简直……”
“爷爷。”林涧轻声说。
到底是孙子的亲生母亲,林城不好当着他的面骂人,不甘不愿地闭嘴了。
“或许是她在忙吧。”林涧一天都在看各种题目,这会儿突然感觉有些疲惫,闭上眼缓了缓,在床边坐下来,帮她解释了一句,“白沙星上也有很多具有艺术价值的遗址,她……可能在工作,暂时没来得及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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