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戛然而止。
“应该还是比平均分要高的。”林涧忍俊不禁,“您放心,不会丢了爷爷的脸。”
老头:“……”
林涧笑意更深,朝他微微颔首,“李沉瀚上校,久仰大名。”
老头满脸见了鬼:“你怎么认出我的?”
林涧心说当然不是你叫我爷爷林狗的时候。
一个人不会无缘无故针对他。
偏偏这老头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态度还很正常,没有现在这种别扭劲,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太刻意了。
又不是敌意。
他的社交圈十分有限,大多和家里的长辈有联系。
第一眼没事,那就和他父母无关。
毕竟,他这张脸跟陈云舒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要是他父母那边认识的人,见他第一面就该认出来了。
不是父母,那就是……他爷爷?
就这段时间,林涧一直怀疑是不是他爷爷坑了人家的钱没还。
这句林狗……咳,他爷爷叫林城,这句外号一出,基本不会是别人。
只有他爷爷年轻时候的副官。
他爷爷闲着没事的时候,每每缅怀青春,回想起十件事,就有八件里面有他的身影——八件都是在坑人家。
像什么……故意引人打赌,赢了之后让人家给他洗臭袜子,自己揣着手在一旁偷懒,还要指指点点这种事,多的数都数不清。
……真不怪人家不待见他。
“我爷爷提起过您,”林涧含糊了一句,果断转移话题,“您是怎么认出我的?”
“就你那天比划那两下,跟那个狗东西一模一样,不是手把手教都像不成那样。”老头哼了一声,“再说你爹,排场那么大,白沙星谁不知道你们姓林的来了,这有什么猜不出来的。”
果然啊。
林涧心说难怪你一看我动手就变了脸色。
老头上下打量他,不大情愿地嘀咕,“看着是比那狗东西人模人样的多了,那狗东西年轻时候可没你这么花枝招展。”
林涧:“……”
花枝招展?
老头埋汰了他两句,背着手回去了,远远抛过来一句话:“成绩出了跟我说一声。”
林涧摸摸鼻子:“行。”
正准备回去了,身后传来一道低沉的男声:“您在这干嘛呢?”
林涧回头:“李上校。”
李干逸跨过门,礼貌性地笑笑:“我路过这边,就顺便来看看您,您也住了一段时间了,还有什么缺的吗?”
林涧客气道:“挺好的,不缺什么。”
李干逸往隔壁看了一眼:“刚刚那是你隔壁的领居?”
“嗯。”
李干逸纳闷。
他刚刚好像听到两人在说什么成绩,但林涧明显不想多说,他也不好多问。
心头疑惑没解开,一转眼,又看到屋内窗边桌子旁坐着的谢岫白。
李干逸:“!!!”
说好的伤好就把他扫地出门呢?瘸了吗,什么伤要养这么久?
谢岫白一身新买的衣服,白T恤配牛仔长裤,满身少年气息洋溢,一个月来居然还胖了点,瘦削得近乎锋利的脸颊变得柔和了很多。
这会儿正杵着下巴对他笑,别提多温文有礼,乖巧可爱了。
他就是用这幅假象蒙蔽了你的眼睛?
李干逸愤而回头:“小林先生……”
林涧一瞥谢岫白,自然地说:“过两天我打算在家里做顿饭,不知李上校那会儿忙不忙?”
“?您上次说……”
“不忙的话,可以过来,一起庆祝一下我高考查分。”
“就算是高考……”李干逸卡壳,大脑过载,“高考查分?”
林涧彬彬有礼地道:“嗯,来之前考的,快出分了。”
“哦……”李干逸把原本想说的话抛到了脑后,砸吧了一下这个词,高考啊,“那是得好好庆祝一下。”
林涧趁机给谢岫白一个眼神。
谢岫白故作委屈,被林涧隐晦地隔空拍了下头,笑了笑,从善如流关上窗回屋去了。
林涧谦逊地说:“要是考的还行,就请大家吃顿饭,考得不好就算了。”
李干逸立刻说:“诶,这是什么话,怎么可能没考好?肯定是金榜题名!”
李干逸问清了日期,又大力鼓励了一通,兴高采烈摸着脑袋走了。
回到指挥部,李干逸去食堂吃饭。
联邦建国不过百年,他们这些人基本都是初高中毕业就参了军,常年驻扎在军营,自己读的书少,对高考这种事十分感兴趣。
他嘴上安慰林涧一定能考好,但他毕竟不知道林涧平时的成绩如何,心里没底,不由自主地有些发虚。
一堆兄弟一边吃饭,一边热热闹闹说着话,他心里搁着事,顺口把这件事提了一嘴。
好巧不巧,林誉今天没让副官打了饭送上去,而是自己来食堂吃饭,这会儿也在食堂。
“……什么查分?”
李干逸回头,一看来人,立刻站起身:“将军!”
周围的人也都站起身行礼。
“坐。”林誉眉头习惯性皱起,扫视了一圈,“你们刚刚说什么呢?”
“我今天去看小林先生,听他说高考最近快出分了,要是考的还行……”李干逸说着说着,突然感觉不对。
林涧不是林誉儿子吗,怎么林誉看着比他还状态外?
“他?”林誉眉心的褶皱更深,不以为然,“林涧早被他爷爷惯坏了,学都没去上过几天,从小就在家里不出门,能考出个什么东西?还拿着到处宣扬,丢人现眼。”
李干逸有些尴尬。
“暑假过了大半了是吧,你这段时间多看着点,开学了让他回家去,别在我这边添乱。”林誉摆摆手,转身朝空桌子走去。
他走了一段,又转头吩咐,“对了,我这边比较忙,没空管他,等他分数出来了,你记得跟我说一声。”
他一走,桌子边凝固的气氛又活了过来。
“将军这话说的,也太……”有人小声说,还没说完,立刻被其他人拦了一下。
过了会儿,又有人说:“不过,学都没上过几天的话,也确实不象样……”
“嗐,谁家没个不成器的呢,还以为就是犟了点,不听话,结果连学都不上。”
“老元帅也太惯着孙子了吧,怪不得将军不爱提他这儿子。”
“这孩子估计是废了……”
“废了?想什么呢?你不读书只能来边疆拼命,人家跟你可不一样,人家爷爷是开国元勋,功勋堆起来比你家房子都高,有这么个爷爷,联邦顶尖大学还不由着他挑?就是硬捧,也能捧出个名校大学生。”
“说的也是,咱们操什么心呢?唉,同人不同命啊……”
李干逸扒了口饭,越嚼越觉得不是滋味。
他们这些人,从前都没见过林涧,偶尔从将军口中听到只言词组,也大都不是什么好话,以至于他之前对林涧形成了那么个印象。
但这段时间接触以来,他发现事实完全不是那样。
在有些事上,林涧确实固执得让人头疼,但该有的礼貌从没缺过。
一个月下来,没摆过少爷架子,没乱发过脾气,温和讲理,有事自己解决,没事的时候更不会给他添麻烦,安静得像空气一样。
旁边有人戳了戳他,“诶,老李,你跟那位林少爷接触过,你觉得……”
李干逸猛地站起身,把饭盆往桌子上一放。
哐当!
四周安静下来,问话的人不明所以。
“我吃饱了,你们吃。”
他没管四周各异的视线,把饭盆放到回收处,大步离开了食堂。
谢岫白偷偷躲在厨房门背后,两手扒着门框,探头探脑往客厅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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