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魏勉强提起嘴角,眼睛鼓起来,充满了挑衅。
果然,林涧这种人,压根就不会杀人,就跟他那爷爷一样,明明都气的要死了,居然也没去找那个小杂种的麻烦,可笑!
什么修养风度,狗屁作用都没有!
“但我也不会放过你。”林涧又说。
韩魏提心吊胆了一瞬,很快又放下心来。
林涧都说了不会杀他了,还能拿他怎么样呢?这种情况,他没必要撒谎。
也对,就算气得不行,林涧又能拿他怎么样呢?
他可是韩家的人。
林涧想动他,就是打韩家的脸,韩鹤再不看重他,都不会让一个姓林的人这么对他!
斐踌躇地站在一边,想说林涧要是不想动手染一身腥,他可以动手。
他不怕杀人。
不,不仅是不怕,他疯狂渴望亲手杀了这个畜生。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开口,林涧抬手调出了一个页面。
全息投影在半空铺开,斐看出那是一份邮件。
主题和发件人都空着,整封邮件只有一句话——
送你个礼物。
下面的附件是一段录音。
“猜猜这是什么?”林涧避开韩魏横流的口水,强迫他抬起头,声线冷淡,“提醒你一下,这是那落迦发给我的。”
听到这个名字,韩魏浑身一颤,惊恐地睁大了眼睛,勉力抬了一下手,像是想去抢林涧手上的东西。
但很快他又强行镇定下来,强撑着用眼神嘲讽林涧。
——对于那落迦而言,林家才是最大的仇人,把他和那落迦勾结的证据交给林涧,无异于帮助林家洗脱罪名。
那落迦怎么可能帮助林涧?
林涧只是想诈他而已,韩魏咬紧牙关,他才没这么蠢——
“是不是在想那落迦怎么会帮我?”林涧一晒,“是,他当然不可能。”
韩魏眼里浮起得意。
“——但他也不会放过你。”林涧说,“那落迦逃了,但他离开联邦之前一定会清洗自己的仇人,他报复了我,报复了联邦,你觉得你能逃过一劫?”
韩魏被他看的心底升起一股寒意。
“你不会忘了,你假借合作,派人去追踪他吧?你想做什么?等他把我父亲拉下台,再把他当祭品杀了,给你的仕途铺路,是吗?”
韩魏额角渗出冷汗。
“和那落迦勾结,你以为你会有什么好结果吗?与虎谋皮,”林涧冷冷嘲讽,“蠢货。”
韩魏再不愿意承认也终于意识到了什么。
林涧失去了爷爷,联邦失去了翠鸟星。
那他呢?那落迦想让他失去什么?
那落迦压根就是个疯子,这会儿已经急眼了,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吗?
韩魏嘴唇颤抖,挣扎着发出啊啊的声响,趴在地上的样子就像一条癞皮狗,苦苦哀求。
只可惜他的眼神打动不了林涧。
林涧捏起他的脸,居高临下看着他,“你不会死,但是你的罪行足以让你一辈子被囚禁在监狱之中,不见天日,不得自由,受尽折磨。”
“和你的荣华富贵说永别吧,韩少爷。”
韩魏疯狂咽口水,牙关咬的嘎吱响,眼神又重新变得疯狂起来。
他这种人,压根不可能有悔过之心,表现出来的痛苦哀求都是为了让林涧心软,一旦发现打动不了林涧,马上就会变回凶狠的本色。
他喉咙鼓动,拼尽全力挤出一句含糊不清的话:“不……可……能……韩……家……不……会……”
他彻底失去力气,牙关战战,但眼神仍旧怨毒,傲慢地一扯嘴角。
勾结星盗是重罪,但这是联邦,他姓韩,对于普通人足以判处死刑的罪名,对他来说仍是可以运作的。
只要韩鹤愿意捞他,他就还有重见天日的机会。
韩魏阴惨惨地笑。
谁叫韩鹤自己没用了呢?空长了二两肉,硬不起来有什么用,就是个废物。
只有他,他是个完整的alpha。
韩鹤再看不上他,觉得他烂泥扶不上墙,还不是要给他找omega,哄着他给韩家生继承人?
所以,韩鹤不可能抛弃他,只要……
林涧回过头,目光四下一扫,落在了一旁的匕首上。
韩魏脑海中疯狂得意的想法一顿,脸上的肉狠狠抽搐了一下。
林涧伸长手臂,捡起那把匕首。
青年身形瘦削修长,大病一场之后看起来甚至有几分单薄,指尖苍白的近乎透明,握着匕首的时候指骨曲起,连手指都漂亮的不象话。
然后下一秒,这双漂亮的手就猝然握紧匕首,骨节紧绷,手背青筋隆,狠狠扎下——
银光划破空气,没入肉里,韩魏剧烈抖了一下,两条腿瘫在地上,抖如糠筛,脸色瞬间变了,冷汗大滴大滴滑落下来。
林涧脸色不变,一用力又把匕首拔了出来。
鲜血飞溅而出。
林涧连躲都懒的躲一下,被喷得半张脸都是血,鲜血沿着侧脸滴滴答答往下滑落,沾脏了雪白的衬衫领口。
韩魏四肢抽搐,拼命踢打,像条肉虫一样在地上胡乱扭动,喉咙里发出的声音嘶哑难听,活似指甲刮黑板,让人毛骨悚然。
他不敢相信林涧做了什么。
这人的脾气不是很好吗?那么生气都没骂人,就算来找他,不该也只是为了放放狠话吗?
斐惊了一下,下意识后退一步。
林涧面无表情,毫不犹豫,对准了同一个地方又是一刀,手腕转动,绞肉一样旋转了一圈。
韩魏喉咙痉挛,张口哇地吐出一口血沫子。
林涧重重喘了口气,眼神失焦,松开手往后退了两步,闭眼冷静。
就在斐以为他泄愤完了,打算就此住手的时候,林涧抬手,从后腰抽了把枪出来,喀嚓上膛。
斐心里那点不忿立刻没了,屏住呼吸。
林涧稳稳地举起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地上的韩魏,手臂平稳没有一丝晃动。
下一秒,他扣下扳机——
砰砰砰砰砰!
一连五发子弹,分别没入了韩魏的四肢,最后一枚,落在他双腿之间。
韩魏的惨叫都不似人声了,牲畜都嚎不出这样的声音,扭动四肢在地上滚动。
挣扎到最后,他已经没有力气出声了,躺在地上,双目空洞地盯着屋顶,嘴角口水和鲜血混杂,把他一身华贵的丝绸衬衣染的一塌糊涂,整个人出气多进气少,只有胸口还有轻微的起伏。
林涧退下打空了的弹匣,转手又换上新的,头也不回,对准四周被他打昏的那些保镖,又是五声枪响。
这些平日里仗着韩魏耀武扬威、肆无忌惮助纣为虐的保镖在昏迷中浑身一颤,膝盖同一个地方中弹,膝盖骨碎裂,哪怕能治好,也会留下后遗症。
林涧把打空了的枪丢在一边。
韩魏嘴唇颤抖,趴在地上,竭尽全力伸手去够林涧的裤腿。
林涧低头看着他,本就昳丽的面庞在泼溅上去的血液下显出几分靡丽,漂亮得不可思议。
只见他轻轻嗤笑一声:“你好像把我当什么好人了?”
“真是……死到临头还是一样的蠢。”
空气凝固,血腥味浓的让人作呕。
斐第一次见这种场景,被血肉迷糊的场景吓得遍体生寒,又觉得无比痛快,喘息着盯着韩魏。
“你不打了吗?”他仰头问林涧。
林涧注意力都在韩魏身上,听到他说话,才注意到他一样,麻木的瞳仁恢复了一点神智,摇了摇头。
斐胸口起伏着,突然爬起来,捡起一旁的匕首,抓着狠狠朝韩魏下半身剁去,然后又是大腿、肩膀……
他回忆着不太致命的部位,双手握着匕首,发泄一样往下捅,再拔出来,在捅进去,直到累得抬不起手。
斐急促地喘息着,闭了下眼,睁眼时,血珠从睫羽上滴滴答答滴落,染红了他一张纯洁无垢的圣子面庞。
足足过了好几分钟,激愤过去,视野重新回复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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