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头……新的工作……
是啊,他沉浸在失去一切的自卑中太久了,为什么不重拾过去呢?
【Cherish:可以详细介绍下吗?】
Hrist秒回:
【Hrist:请问老师现在有空吗?方便电话沟通下吗?】
【Cherish:好。】
屏幕上很快跳出来一个贵阳归属的号码,白岐玉迟疑的接听起来,一个活泼的女声传来。
“你好,我叫小秦,百忙之中打扰啦。你的意向城市是哪儿呢?”
白岐玉努力压抑住嗓音的发颤,不让对面看出来他的激动:“有没有齐鲁的岗位?我不太想离开这片土地……”
Hrist顿了顿,了然:“想要离家近是吧?”
白岐玉也说不上来为什么不想离开齐鲁。
这个念头,从毕业季开始就根深蒂固,他将之理解为“习惯了一方水土”。
现在,则是不想离霍传山太远。
Hrist很快回复道:“青岛有岗位呢,类型是开放世界……”
或许是太久没有和霍传山以外的人交流了,一向对陌生人脾气冷淡的白岐玉,竟然和猎头不知不觉聊了将近一小时。
聊上一个项目的成就,聊大学时期的文学作品。
这个小秦像是个职场新人,叽叽喳喳的,很多废话,可每一个字,白岐玉都耐心的听完了。
“……我悄悄透露一下哦,这个项目两轮融资都完成了,团队现在有五十多个人,挺靠谱的。然后这家公司口碑也不错,最近国家查的严么,双休……”
白岐玉心动了。
他表面说“我考虑下,等会给你答复”,实则一挂电话,就着手搜索“应聘简历模板”了。
不一会儿,小秦把更详细的待遇、要求之类发给了他,他粗略扫了一遍。
“25K,14薪……确定在青岛?这价格在北上广才正常。”
小秦说,这个项目很看重剧情方面,所以待遇开得高,竞争也很激烈,要白岐玉好好准备一下。
聊天结束了很久,白岐玉的手仍在细细微微的抖。
“竞争激烈,也不一定能成功,但……试试吧。”
——
霍传山下课后,顺路去校门口,买了一份港式鸡蛋糕和糖葫芦。
想着白岐玉或许会喜欢,霍传山加快了步伐。
一进办公室门,还没出声,白岐玉就笑着迎接了上来。
他很熟稔的接过男人手里的糖葫芦,惊喜的笑起来,亲了一下霍传山的脸颊,张嘴咬下一个。
因为太酸了,还很冰,白岐玉眯着眼睛捂住嘴找水喝。
像个偷吃的小动物,可爱的让人心都化了。
霍传山脚步一顿,愣在了原地。
白岐玉很久没有这么活力过了。
上一次,还是去制表厂前,采购城市探险的装备的时候。
霍传山不确定的打量一番白岐玉,没发现哪里不对劲。
“你站在门口愣着干什么?装门神?”白岐玉随意的睨他一眼,把糖葫芦伸给他,“你来一口。一点也不酸,可甜了!”
霍传山很温顺的走过去,咬下一口糖葫芦,装作中计的模样,扭曲了面容。
果不其然,白岐玉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
霍传山看着一肚子坏水儿,翘着小恶魔尾巴的白岐玉,心柔软的都要化了。
白岐玉恢复了活力,霍传山也感觉自己泡在了一抔春天最温暖的海水里,可以就这样坐一天,只看他的笑容。
不知为何,霍传山心里突然很堵。
像入海口无法汇入大海的泥,不上不下的卡在哪儿,没有出路。
白岐玉难得开心了,不给脸色看了,他该开心的。
可这样宝贵的时刻,他脑海里浮现的,却是一片惆怅的悲伤。
珍爱之物无法久留的悲伤。
因为来靖德前,几年前,几百年前,白岐玉都是这样的纯真快乐,而霍传山一次都没有守护好那片笑容。
一次都没有。
不然,也不会是现在这种情况了。
那么,是不是破坏珍爱之物的,是祂自己呢?
是不是祂不在的情况下,才是最优解呢?
霍传山从未如此痛恨自己的理性思维。
但负面情绪有这样一种特性,像寒流、像漆黑冰冷的海水,积累多了,终究会有一日决堤的。
霍传山听到了心脏传来的“断裂”声。
“啪……”
很轻,很远。
那边,白岐玉嫌恶的把太酸的糖葫芦塞到了霍传山手里,自己又拎起了另一袋甜品。
男人裹在风衣里带回来的,此刻还热着。
白岐玉咬了一口鸡蛋仔,惊喜道:“这家店不错,用料很足。下次可以再买。”
说着,他撕下一块热腾腾的柔软糕点,喂给霍传山。
然后,看到了霍传山难得的出神的表情。
“想事情呢?”白岐玉伸出手指,戳了一下男人的下巴,“张嘴。”
霍传山乖乖张口。
“好吃吗?”
其实,人类添加了太多“调味剂”的东西,对于霍传山来说,是一种恐怖折磨。
但霍传山一如既往的平静的咽下去,然后勾起一个微笑:“是不错。”
敏感的味蕾被刺激的随时要爆炸了。齁的嗓子、食管、消化系统生疼。
祂特别想冲出去大口喝水,最好是冰凉凉的水,然后泡在流动的、能舒展开所有肢触的水中。
但是祂不能。
因为现在是晚饭饭点,要带白岐玉去吃晚饭了。
或许今天霍传山的沉默有些多,白岐玉又一次问道:“你真没事?看你情绪不太高涨。”
“……没有,”霍传山说,“我是在想,晚上想吃什么?”
白岐玉揶揄的笑起来:“霍教授工作了一天,应该很饿了吧?走,小吃街开了一家新店……”
用餐时,霍传山一直欲言又止。
他很想问,你今天怎么突然开心了,也很想问,之前不开心,是因为我吗?
但最后,一个字都没说出口。
像许许多多个问题一样。
到家后,白岐玉就抱着Mac,回房间敲敲打打了,眉头紧皱,心情却是好的,不时在哼歌。
霍传山端着甜牛奶,在门口踌躇了很久,还是放在了地上,不敢敲门。
怕打扰他,挨骂。
他越想越气,又气又委屈,觉得自己窝囊,坐在餐厅的小吧台上痛骂自己,怎么连一个问题都不敢问,昔日雄风何在。
霍传山边骂自己窝囊,边含着期待不时看一眼白岐玉的房门,可白岐玉整个晚上都没出来,好像忙累了,就睡着了。
霍传山窝在小吧台上,也委屈的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时,鼓鼓囊囊的肢触不知怎么膨胀了一厨房,窝在吧台下面、橱柜后面,很是受气的模样。
他吓了一跳,赶紧全数收回来,小心翼翼的伸出三只眼睛,全方位的看了一眼侧卧——
白岐玉还没醒,万幸。
霍传山松口气,看了一眼表,七点二十分,该吃早饭了。
“阿白?”他敲了敲门,“该起了。”
白岐玉一个激灵,睁开眼睛。
昨天整理简历和作品集到太晚,竟然靠着床头就睡着了。
他揉了一把脸,坐起身,浑身骨头酸痛无比,下床差点摔倒。
想到今天还要搞这个,他便朗声道:“今天我有点事儿,不跟你去上班了。”
霍传山愣在了原地。
“什么事儿?”
白岐玉的声音隔着卧室门,有些失真。
他只说“哎呀,就是点小事,你不要问啦。”
求职的事儿八字没一撇呢,白岐玉做事不喜欢把话说满,他想等真的应聘上职位,再把这件喜事告诉霍传山。
这是第一次,白岐玉有了自己的事情,拒绝和霍传山一起出门。
酸涩的惆怅一瞬充盈了身躯,他特别想大喊,问“为什么”,问“真的是我惹你生气了吗”,但他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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