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仙魔殊途如何相恋(17)
作者:琉小歌
时间:2020-11-28 08:42:03
标签:
加上景决总是一副目下无尘的姿态,任他长得再是标致,也得不到同龄之人的真心美言。
童殊自然也不喜欢景决,而且他与景决一开始就不对付。忘了第一次打架是为什么,总之后来每每见面必要大打出手,久而久之,大家提起他们都纷纷摇头。
现在的童殊想,幸好自己命大,当时的自己跟未来的真人打架,居然没被打死?!
想着想着,童殊笑了起来。
辛五一直在等他回答,见他笑开,微微一怔。
童殊道:“洗辰真人啊,他成天摆着个冰霜脸,好像全世界都入不了他的眼,那难道不叫不近烟火?据我所知,他少时曾议过婚,后来不知为何不了了之,往后既不向哪家提亲,也不见哪个女修向他示好,一直打着单身,难道不叫光棍?”
辛五睫毛颤了擅,面无表情道:“或许婚约仍在。”
童殊道:“或许是,或许不是,谁又知道呢。他议婚时,曾轰动一时,一则他十八岁便议婚有些早,二则景氏子弟大多晚婚像他这根骨好的更是晚之又晚,三则他实在不像热衷于情爱之人。大家没少猜测到底是哪位惊为天人的女仙子,能捂热那块冷铁的心。不过,后来一直没听到他完婚的消息,连未婚妻是谁也一直遮遮掩掩的。话说,这都多少年了,他如今还是光棍吗?”
辛五直视前方,神情极为冰冷。
童殊自顾自说道:“料想还是。否则洗辰真人成亲那么大的事儿,怎么着也得昭告天下,顺带着给戒妄山下受苦的人们添点喜糖。我在里头五十年都没有吃上喜糖,料想洗辰真人还是打着光棍了!想想也是,要我有女儿,我也不愿意把女儿嫁给他。”
辛五道:“为何?”
童殊道:“他眼里只有天道,只有臬司剑,成天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嫁他跟嫁冰块有什么区别?”
辛五眉头微蹙。
童殊只当他还想知道更多,毕竟少年人都喜欢听年少成名的故事,于是他又道:“我知道的就这么多,我跟他不熟,再多的,你若想知道,有机会可以问鉴古尊。”
辛五声音陡然转冷道:“不熟?”
童殊:“当然不熟!他那种冷冰冰的人,见谁都跟看到刑犯似的,生生一个活阎王,长得再好看,也要没朋友。跟他一处,就算不闷死,也要被吓死,被冷死,被各种死□□一遍。”
辛五闻言面色急速封霜,扭开头不看童殊了。
那日之后,一连几日辛五除了还给童殊煮粥,又对童殊不闻不问了。童殊每天五哥长五哥短的叫唤,辛五就是一个眼神都不给他。
我哪里得罪他了?
童殊想,现如今男人心也比海底针还难捞了?
这日到了一处小城。
进了城里西坊的客栈,童殊趴在柜台上瞧着菜牌子,口水四溢。
点菜时童殊道:“我有要求!”
辛五不应他。
童殊只好没脸没皮地凑过去:“五哥,我已经几十年没吃过肉了,今天给我吃点肉吧。”
辛五冷冷扭开头。
童殊道:“五哥!你就开开恩吧。”
辛五还是不理他。
童殊道:“五哥,你看,我们日夜相处,这么熟的关系,你不要这么不近人情嘛,你还是我哥呢,五哥,好五哥,你就行行好嘛。”
在他说到熟字时,辛五终于肯纡尊降贵看他一眼,童殊知道有戏,继续加码道:“你要今天不给我吃肉,我就不吃了。就算我是你的犯人,你也不能如此虐待我。现在连五哥也不理我了,反正我就是一个没人疼没人爱的可怜人,饿死算了……”
辛五终于淡淡开口:“要吃什么?”
童殊:“我要吃东坡肉!”
“不行。”
童殊换了一道稍素的:“肉丝香干?”
“不行。”
童殊无奈道:“那我吃带肉渣的总行了吧,来一盘麻婆豆腐!”
“不行。”
童殊怒了:“那到底什么可以。”
“自己想。”
童殊:“是要我吃素是吧!那也行,醋溜大白菜总有吧!”
“再想。”
童殊怒道:“不用想了!你其实就是不肯让我吃别的东西!”
辛五不为所动:“不点了吗?”
童殊颇有气节地道:“不点了!”
辛五道:“好。”
这一等,就是一个时辰!童殊饿的前胸贴后背,不得不摒弃气节,走过去一拍桌子,对辛五道:“我饿了!要吃饭!”
辛五连看都不看他一眼,翻过一页书,淡淡道:“点菜。”
童殊道:“青草粥!”
辛五放下书,终于看向他,道:“有无忌口?”
辛五居然还有心思接着之前的茬,童殊气不打一处来,刁难道:“有!粥不能太浓也不能太稀,叶子多一片不行少一片也不行,米粒要不大不小,火候要不温不火,碗要不轻不重!”
“好。”
童殊道:“大爷我饿得很,限你一刻钟煮好送来,否则别怪我不客气,砸了你的辛家店。”
“行。”
童殊气结,这简直就是暴政!辛五就是杀人不眨眼的暴君!
不过童殊到底吃上肉了,在青菜粥之外,辛五加了一碟子配菜,里面有他点过的菜每种一小勺,虽然不多,但总算开了胃。
童殊知足常乐。
吃饱后,童殊翻出黄纸,做了一个追踪符。这段时间,他已经积攒了些许灵力,能够驱使一些小玩意。他放了追踪符出去,在这城里逗留了半日,追踪符一去不回,杳无音讯。傍晚回到旅店,在大堂小酌片刻,喝的却不是酒,辛五只点了茶。
只这一盏茶的工夫,却听到了不得的消息。
大堂窗边坐了四个人,穿得甚是奢华,衣袖口有圆形方孔钱币纹,铜线银圈晃人得乍眼。那四位有意掩了道人身份,但灵力气息掩不了。童殊已完成引气入体,耳清目明不少,一眼瞧出这四位是仙门里十分特别的一个小宗。
该宗是祁山一家叫灵铢宗的小仙门,该宗不以修道为主,另辟蹊径主事经营,平日倒卖灵器,生意做的不错。
有意思的是,大小仙门总有沉浮,此宗既没大红大紫过,也没出过大风大浪,几十代安安稳稳,竟是延绵不绝。万好不如有钱,此宗倒看得明白,寻到不错的生存之道。
灵铢宗弟子全部姓钱,是仙门里少数一姓独大的仙门。概因钱财是死物容易继承,而术法的传承却要机缘与勤奋,是以大多仙门为发扬门派都要寻有天份的弟子并勤加修炼,而这灵铢宗只要代代守好财道即可,代代于修行上不求进取,只求筑基勉强入道了事,倒是把香火延绵得不错。
这灵铢宗四人正在说最近一笔灵石买卖,有个大仙门要修仙府,他们此行去拉生意。童殊听了一会,大致知道他们四位的身份:这四人是同辈师兄弟,领头的是大师兄,姓钱名壕,老二钱城、老三钱坊、老四钱坛。
名字取得倾国倾城。
不知他们说到什么,忽然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的;不一会儿,却又吵了起来。
“我却不信!”钱老三忽然抬高了声,“纵使陆殊有三头六臂,被压在戒妄山下五十年,也要修为尽废,不可能再做乱!”
“怎不可能?”旁边钱老二不赞同地道,“若不是陆殊做的,还能是谁?”
钱老三反驳道:“人外有人,山外有山,总有奇人异士!我看你们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那陆殊被压进戒妄山,不过是被拔了毒牙的蛇,失了爪子的龙,比纸糊的老虎还不如,有甚么可怕!真当他还是当年的陆鬼门?!”
钱老二冷笑道:“你不怕?但凡有志之士,五十年里先后都要去戒妄山外骂一骂陆殊。哼——你若不怕,怎不见你去?嘴上说的轻巧,实际你比我还不如,我看你才是怕他怕得要死!”
那老二老三年纪相仿,平日里谁也不服谁,吵惯了的,听他们吵开了,老四也小声道:“我倒觉得怕陆殊没什么丢人的,毕竟当年谁人不忌惮陆鬼门?几大宗门当年敢首当先锋的又有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