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指紧扣被按在耳侧,就算用尽力气也动不了丝毫。楚晋觉得沈孟枝会挣扎,可出乎他的意料,对方只在一开始松了松相扣的手,随即便更用力地攥紧,迎合地加深了这个吻。
这让他觉得,明明他才是主动的那个人,却好像跳进了对方的陷阱,心甘情愿又无法自拔。
楚晋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片刻,忽然抄起他的腿,在沈孟枝一愣神的时候,托着他把他抱了起来。
他用眼神描着沈孟枝被咬得微微泛红的唇,抵着对方的额头,问:“他不是这样亲你的么?”
沈孟枝呼吸散乱,根本回答不了他。
“那是怎样?”楚晋的声音如同致命的诱哄,轻轻地钻进耳中,“你教我啊。”
沈孟枝被他这样抱着,动弹不得:“你先放我下来。”
“不放。”楚晋悠然道,“李启都能让我抱,我为什么不能抱你?”
这种抱小孩的姿势,放在他身上就变得格外暧昧,因为腿长,他只能夹紧楚晋的腰,才能勉强不掉下去。
被抱起来后他甚至比楚晋还高了几分,对方说话时要微微仰头,他能看见藏在领口下随着话语轻轻滚动的喉结。
沈孟枝深吸一口气,觉得脸颊有些热,可能是泉水的热气太足了。
他想离对方远一点,动作间腿侧却不知无意碰到了哪里,他一怔,楚晋也愣了下,手上的力道有一时的松懈。
然而沈孟枝已经往后退了一下,没有了支撑,身体骤然失去平衡,他在怔愣间后仰着掉进了池子里。
温暖的水流一瞬间涌了上来,没过了头顶,沈孟枝还没来得及扑腾,就被紧接着跳下水的人捞了起来。
楚晋脸上溅上了水珠,顺着漂亮的眉眼滚落下来。他面上的紧张之色还没褪去,问:“呛到水了没有?”
沈孟枝摇头。被浸湿的衣衫长发紧紧地贴在身上,褶皱成一团一团,看上去有点狼狈。
水温正好,这一口活泉,自地底源源不断地汩汩冒出干净的泉水,热气不断,云雾般浮在水面上。
楚晋道:“这里的泉水能帮玉魄清理掉你体内残余的龙血竭,你多泡一会儿,我出去等你。”
雾气蒸腾,他看不清沈孟枝脸上的表情,却能听见对方的声音朦朦胧胧的传来,如同裹着湿润的水汽:“等一下。”
水流声哗啦响起,沈孟枝往他的方向走了几步。
他抬起手,轻轻抱住了楚晋。身体紧贴,停在腰背上的手缓缓上移,顺着脊骨,一点点摸到了对方低垂的后颈。
沈孟枝双手环住他的脖颈,低声开口,回答的却是他之前玩笑般的话:“……我教你。”
泉水流淌,亲吻是湿漉漉的。
被刺激的短暂怒意在平和的安抚下消失无踪,楚晋捧着他的脸,轻吮着他的嘴唇,有意无意舔咬过对方湿滑的舌尖。每当重重吮过他的舌尖,沈孟枝就会微乎其微地发抖,对方便侧过脸含住他的耳垂,在最贴近耳朵的地方,轻声问:“师兄,是这样么?”
沈孟枝睁开眼,看着他,有些恍惚。仿佛他们此刻并非紧贴着彼此置身于温泉水中,而是在书院,万宗阁内,旧秦派来的世子拿着完成的课业,漫不经心又自信十足地问他,是这样吗?
眼前一晃,变成了水气氤氲,昔日之人低头吻住他,极尽温柔缠绵。
过往与眼前,两个身影缓缓重叠在一起,沈孟枝闭上眼,嗯了一声。
“张生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了。”
“根本没有什么第三个人,”楚晋亲着他潮湿的眼睫,像是在亲吻珍之又珍的宝物,“一直,一直都是我。”
沈孟枝攥着他肩头衣料的手紧了紧,无声无息地又嗯了一声。
“你知道了,刚刚还吃自己的醋?”他问。
“你说我吻技不行。”楚晋道,“我当然要好好表现。究竟行不行?”
他垂眸盯着沈孟枝的嘴唇,大有对方不说话就要狠狠亲到他点头的架势。沈孟枝笑了,故意道:“我忘了。”
他轻轻撩起眼皮,露出一双清亮的眼睛,眼尾被qing热染红,在漆黑的夜里,显得无比勾人。
“你帮我,想起来吧。”
【…………本段内容突然消失了Σ(⊙▽⊙…………】
等清理好痕迹回到村里,已经是深夜。
张生已经睡下,两人也无意打扰,楚晋抱着人,轻手轻脚地翻进了屋,放到了床上。
沈孟枝眸中是掩无可掩的困倦,累得什么话也没说,抓着对方的手就沉沉睡了过去。楚晋替他将衣物换好,又脱了鞋,动作很轻地躺到了他身边。
夜浓霜重,虫声低鸣。
等到身侧人呼吸终于平稳,本该熟睡的人却安静地睁开了眼。
沈孟枝循着记忆,翻出了那叠衣物中的东西。
那是一枚锦囊,在温泉时,他去脱楚晋的衣物,从隐蔽的内层摸到了这件东西。
屋里无光,他面容隐在黑暗里,神色看不清楚。
良久,动了动手,解开了锦囊。
熟悉的纸张,连同鲜红的玺印一同落入眼中,沈孟枝怔怔地呼出一口气,手指僵硬着,又很快把锦囊收了下来。
做完这些事,他躺了回去。
一夜无眠。
作者有话说:
没法看了……我哭
枝枝是故意勾引!咱们楚楚啊呜一口立刻咬钩!
第119章 风雨·“我要和他成亲。”
“江枕?……江枕?”
一只手拿走了他手里的卵石,语气平平:“你盯着它看了半天了。”
身前一道黑影落下来,挡住了本就为数不多的日光,沈孟枝回神,手心一空,他便下意识拢了拢手指。
楚晋摸摸他的脸,随口道:“怎么看见块石头就发呆。”
沈孟枝目光移到他笑吟吟的脸上。从他身上完全看不出一点被权贵豢养的“魄”的影子,没有人会相信大秦的摄政王是一个曾被放弃的替代品。一个终日挣扎在生死线上的、最下等的“魄”,踩着血,踩着他们的脊梁和头颅,站到了万人之上的位置,他们不相信,索性不承认。
他突然想问,你是不是受过很多苦。
还没开口,楚晋戳着他的唇角,笑了:“怎么这么严肃,梅太傅很可怕么?”
沈孟枝这才想起来梅诩还在旁边,抿了抿唇,把话压下了。
近日山中大雨,山路寸步难行,他们只能在村里多住了几日。梅诩时隔许久又来给他把脉,查探他体内龙血竭的吸收情况,顿了顿,抬起头看了楚晋一眼:“奇怪。”
“怎么了?”楚晋心头一跳。
“恢复得太快了。”梅诩道,“超出了老夫的预计,这么短短几天,残余的龙血竭已近无,前所未闻。”
他盯着沈孟枝颈间挂着的玉魄,沉思良久:“就算有这东西,也不该这么快……难道是那温泉的功效?”
两人齐齐一愣。
那夜的荒唐画面后知后觉地钻进了沈孟枝脑海中,连同那泉水的水温、手指的薄茧都一清二楚地回忆起来,刺激着身体的每一寸皮肤,他呼吸一个不稳,险些掀开了梅诩搭在他脉上的手。
大抵是脉象乱了,梅诩按住他,道:“你紧张什么?”
说完这句,他又沉吟起来:“温泉水活血、舒筋、通络,若能被吸收,的确可以大大减少龙血竭的威胁。但你的体质,竟然能吸收得这么快,难道那口泉不同寻常?不行,老夫得去看看。”
“……”沈孟枝哑口无言,他自然清楚自己吸收得快与泉水无关,但这句话是无论如何也没法说出口的。
楚晋伸手拦住了梅诩:“外面雨大,你不用去了。”
“是我……”他斟酌了一下用词,“也许与我帮他推拿过有关。”
梅诩奇道:“你还会这个?”
“……”楚晋道,“会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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