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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卢瓦城来的漂亮朋友(228)

作者:Bucephalus 时间:2023-12-14 11:51:48 标签:欧风

  “他带着相应的证据,找到了我卧病在床的外祖父,他们达成了协议:我外祖父付给我父亲五十万法郎的赔偿,而他则对我母亲的事情视而不见。”

  “半年之后,那个浪荡子带着他从另外几个情人那里卷来的钱跑去了国外,而就在这时候,我母亲怀上了他的孩子。当然啦,最简单的解决方式就是在孩子出生以前……但她不愿意。”伯爵耸了耸肩,“她执意要生下孩子,为此她对外界宣称自己得了肺病,从社交界离开了一年,避居到了奥尔良的一座别墅里。”

  “一年之后,她重回巴黎,那孩子被留在了当地,交给一位奶妈抚养。”德·拉罗舍尔伯爵轻轻转着手里的酒杯,“那年我十岁,有一年没有见到母亲了,因此当她回家时,我跑过去迎接她……我几乎认不出她了,她就像是一具还会喘气的尸体。”

  吕西安轻轻撕下小山鹑的一条腿,“那孩子……”

  “我母亲当然是想要见她的儿子的,但我的父亲可不是一个宽宏大量的人,他决意要折磨她。”伯爵从兜里掏出一根雪茄烟,放在桌面上,用刀子把雪茄头硬生生地切下来,“我外祖父去世之前,给我母亲留下了三百万法郎的遗产,而我父亲决心将这笔钱弄到手——他准许我母亲去见她的儿子,但作为代价,每一次她要从她的财产当中掏出十万法郎来给我的父亲。”

  吕西安轻轻将骨头放在盘子里,他看向伯爵身后,那里墙面上挂着一面镜子,此刻,在镜子那青色的阴影里,似乎浮现出来了上一任德·拉罗舍尔伯爵的脸。那张脸与面前的伯爵有着相似的地方,但脸上挂着的却是一种折磨人的笑容。这个体面的绅士,用掏空自己妻子钱包的手段来惩罚她的不忠,用剥夺她的财产来代替伤害她的身体。一滴血也没有流,一声哀叫也没有发出,可伯爵夫人已然失去了一切,躺在铺着天鹅绒褥子的大床上,奄奄一息。

  他将一只手搭在了伯爵的手上,伯爵反手握住了它。

  “您后来又见过那孩子吗?”

  “见过一次,那孩子的小脸蜡黄,被风一吹就发抖。”伯爵的声音有些低沉,“但他很讨人喜欢……如果不是身体不好的话,他会是个很漂亮的孩子。”

  “那孩子六岁的时候死了,死因是天花。我母亲知道他患病的消息,想去看看他,可她的那些财产都已经进了我父亲的口袋,她一个钱也拿不出来了……我找遍了我的所有朋友,借来了三万法郎付给我父亲,他才勉强同意让我母亲去孩子的葬礼上看一眼……她再也没从这样的打击当中恢复过来。”

  “这就是伯爵夫人隐居在西班牙的原因?”

  伯爵点了点头,他点燃了雪茄,用力抽了一口,朝天花板吐出几个烟圈来。

  一阵哀伤之情令吕西安感到有些气闷,像是胸口被压上了一块大石头。

  “我不知道为什么,但当我见到您的第一眼,我就觉得如果那孩子长大成人,恐怕就是您的样子。”伯爵有些沮丧地揉了揉眉心,“所以我对您多加提携……至少开始时候是因为这个。”

  “当我意识到我对您的关注已经超出了移情的范围以后,我感到惶恐。或许我那时候就爱上了您,但我不愿意承认,也不敢承认——爱毁了我母亲,或者说,爱诱使她自己毁灭了自己……我曾经发誓过,我绝不会重蹈覆辙。”

  “所以您给自己戴上了一副冷淡的面具。”吕西安突然产生了一种抱住伯爵的冲动,而在他反应过来以前,他已经这样做了,“您把这张面具戴得太久,以至于大家都不知道,藏在这张面具下的人,有一颗金子般的心。”

  他抱住伯爵的脖子,坐在了伯爵的腿上,他弯着膝盖,身长脖颈,像是一只坐着的猫,“只有我看出来了这一点。”

  吕西安咬住了伯爵的嘴唇,直到舌尖尝到了血的滋味方才松开。

  德·拉罗舍尔伯爵用指尖擦了擦嘴唇上的血珠子,他捧住吕西安的下巴,将自己的血蹭到吕西安的脸上,“后来您去了布卢瓦,去竞选议员,我想给您写信,可每次提起笔就又放了下来……直到我接到您的邀请函,请我去参加您的选举之夜。”

  “那本来只是个礼节性的举动,没想到您还真来了。”

  “是啊,我真的去了。”伯爵苦笑了一声,“那天晚上,我看着阿尔方斯·伊伦伯格像一只蝴蝶似的围着您转。”他突然将雪茄烟头按灭在桌布上,声音也变得沙哑,“就在那时,我突然产生了一种疯狂的念头:我宁可放弃一切,也要占有您一个小时……不怕您笑话,那种感觉就像是迟来的青春的烈火,突然在我成年人的胸膛里熊熊燃烧了起来……我最终还是走上了我母亲的老路。”

  伯爵用手固定住吕西安的肩膀,再次吻上了年轻人的嘴唇,“您会对我好一点,是不是?”他有些凄惨的笑了笑,瞳孔像是一汪深不见底的湖水,“比我母亲的情人好一点?”

  吕西安用力摇着头,“您觉得我会伤害您……啊,绝不会,我绝不会那样做的……”他浑身颤抖着。

  德·拉罗舍尔伯爵将吕西安抱起来,他们躺在了沙发上,吕西安看着天花板上煤气灯的火光,那枝形吊灯在天花板上的影子,像是一只巨大的蜘蛛,正虎视眈眈,居高临下地盯着他,一辆马车从窗外驶过,隆隆的车轮声让地板和沙发都在震动着。

  伯爵没有看吕西安,他的声音也显得含糊不清,“那么您的意思是说……您爱我,是不是?”

  “您不需要问的。”吕西安听到自己回答道。

  他们面对面地坐着,德·拉罗舍尔伯爵眼里的火焰烧的更旺了,他的指头搭在吕西安罩衫的系带上,可突然间,像是被静电打到一样,他一下子缩回手去。

  “不,不能在这里。”他喃喃地说道。

  “您愿意和我回家吗?”吕西安拉了拉伯爵的手,“回那座公寓?”

  伯爵用力地点了点头。

  他们从包厢里走出去,那个侍者正站在门口,看到客人们走出来,他连忙走上前问道,“先生们是要甜点还是咖啡呢?”

  “都不要。”伯爵摇了摇头,他从兜里掏出一张钞票塞给那侍者,“这是餐费……另外,去给我们叫一辆出租马车来。”

  侍者叫来的是一辆普通的出租马车,车厢很拥挤,两个人相对坐着,他们的腿挤在一起。车厢里黑沉沉的,玻璃很肮脏,外面的煤气灯光能投进车里的不过是一些淡淡的光晕,而车厢里最明亮的光源,就是德·拉罗舍尔伯爵嘴里雪茄的烟头——他上车以后又点燃了一根雪茄。

  马车像小船一样轻轻摇晃着,吕西安躺在座位上,回味着德·拉罗舍尔伯爵刚才所说的话,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和伯爵身上有多少相似之处:他们的母亲都被这名为“爱情”的东西所毁灭,像飞蛾扑向灯火,只留下一缕青烟;德·拉罗舍尔伯爵从没忘记他早逝的弟弟,而吕西安在小的时候,同样也曾期待过有个能够照顾他的哥哥。

  所以这就是爱吗?吕西安问自己。自从来到巴黎,他见识了不少人嘴里说着爱情,可只是为了逢场作戏,以此取乐罢了。他又想到阿尔方斯,想到那八十亿法郎,那不是个理智的举动,如果是一年前,他绝对无法想象阿尔方斯会做出这种事情,难道这也是因为爱吗?如果真是这样,那所谓的爱情真是一种可怕的东西,它像一股无可阻挡的潮流,理智的堤坝在这股潮流面前抵挡不了片刻,就土崩瓦解。

  马车在公寓楼下停了下来,德·拉罗舍尔伯爵先跳下车来,扶着吕西安下了车——他不敢在大街上堂而皇之地把吕西安从车上抱下来。公寓的看门人已经睡下了,没有人注意到他们走进了公寓的大门。

  公寓里的仆人已经被吕西安带到了新的府邸里去,因此他只能在黑暗中自己点亮烛台上的蜡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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