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延玉的死成了所有人的痛苦,钟楚荀郁郁而终,钟延清平定贼寇后,也决然选择了带着妻子和孩子远驻边疆,不再回京,不再见他。
他无法化解两人的怨恨,因为他连自己的后悔都无法瓦解,这天下繁华热闹,他的皇宫却空荡荡得没有一丝人气。
如今,他想要改变,上辈子他寻遍天下宝物,得以让延玉的尸体保持原状,还采用道术佛法、巫蛊之术想要复活青年,浓烈的后悔和痛苦让他在每个日夜惊醒,可他的身边却再也没有钟延玉,今生他不想失去青年……
除非他死,否则他不会眼睁睁看着钟延玉离开他。
“支持?祝福?陛下说笑了,老臣哪有这个资格?”
钟楚荀面色嘲讽,“钟府人丁凋零,老臣膝下也就两个孩子,还望陛下.体恤老臣半生戎马,放过老臣的孩子,天下这般大,陛下以后会有很多美人宫嫔,玉哥儿只是一介男身罢了,您何苦困住他?”
景孤寒哑口无声,觉得这茶水真是苦涩无比,他垂下眼帘,缓缓说道:“岳丈到底要如何?如何才放下念头,才允延玉跟随朕?”
“陛下这更是说笑了,您乃真龙天子,再如何臣还能要你性命吗?你……你做什么?!”钟楚荀的话突然拔高,快速击打景孤寒的手,拿走那把匕首。
鲜红色的血液滴在地板上,一瞬间,周围无论是皇帝的亲信还是钟府的亲信都愣住了,变故太快,他们甚至没来得及反应。
“愣着干什么?!叫柳太医过来!”钟楚荀立即大喝一声,柳志还在府上呢,正好叫他过来,府上的大夫不比御医。
景孤寒按住他的手,眼眸偏执惊人,“你想要朕的命都可以,但你不能把朕的延玉带走,你不可以让钟延玉离开朕的身边。”
他的话铿锵有力,强硬地看着钟楚荀,柳太医匆匆赶来,却不给他触碰,直逼得钟楚荀差点骂人。
“陛下,您先治伤,其他事情再说也不迟,小儿……小儿他想如何,老臣都会支持他。”这后半句,钟楚荀是从后槽牙挤出来的,若对方不是大颂国君,真想把景孤寒给灭了算了。
景孤寒得了他的承诺,这才让柳志治疗,这刀扎得很深,柳志双手发软,掀开他的衣物,废了好大功夫才止住了血,上了药,包扎起来,“陛下得小心些,您的伤有些还没好呢,新伤加上旧伤,可是会危及龙体的。”
好端端的玩命,要是出了事情,第一个死的就是他,出个宫门,没想到还能遇到要他老命的事情!
钟楚荀也神色凝重,太医说那伤口再深些,就扎到大血管了,到时候不死也要半条命,这个狗皇帝竟然还玩真的命?!!
而另一边,钟延玉正在和临白亦说话呢,便看见一个小厮匆匆跑进来,在钟延清耳边低语了几句,男人的眉头一紧,脸色不大好看。
“可是前院发生了何事?”临白亦询问,眼神柔如秋水,参杂着淡淡忧色。
钟延清拍了拍他的手,安抚道:“一些繁琐小事罢了,阿玉难得回来,你陪阿玉在此处说会话,我去处理便好。”
临白亦很快领会了他眼中的深意,拉住了钟延玉,“让夫君去吧,你陪我说会话好吗?”
钟延玉见状,眼眸暗了几分,正好有事相求,便留了下来,等钟延清走了之后,他压低了嗓音询问,“嫂嫂,你还有那个引子药吗?”
临白亦一愣,很快反应过来,低下头道:“这自然有,只是你用之时千万要小心些,要调理好身体……”两个人悄悄说了些私房话,直到下人来请他们前去大厅用午膳才停了话头。
临白亦不忘记将药递给钟延玉,嘱咐他,“不可多食,一颗就好了。”
钟延玉真拿到了东西,又有些退缩了。
半响,他强迫说服自己,他就是好奇而已!又没真打算给景孤寒生个狗崽!?
第一百二十七章 “狗崽崽不乖的”,“那朕会把他养得很乖的”
怀狗崽崽一点都不雅观——
钟延玉都没发现自己的问题,他本该考虑是不是要离开景孤寒的,可不是什么皇嗣。
用完膳食,两人回到皇宫中,钟延玉没有看到父兄送别时纠结的眼神和动作。
一如当年钟延玉嫁人时——
乾清宫内,钟延玉靠近景孤寒时,闻到他身上的浓药味,不由得皱起眉头,“你伤口又撕裂了?”
景孤寒垂下眼帘,揉了揉青年的手,眼眸中划过一丝困倦,不过并不想让青年看出他的疲惫,只垂下眼帘道:
“不小心撞到东西了,没什么大碍,延玉不用担心。”
他打起精神,抬眸看向青年,亲吻上他的红唇,语气炙热无比。
“延玉,你想清楚了吗?你若真想离开,朕便放你出宫,但朕是不会让你远离朕的看护的,等朕弄好了皇储一事,就随你去浪迹好吗?”
“陛下,臣不是逍遥浪子。”
钟延玉闻言,微微推开了男人,他可没有游历天下的心愿,他从小到大的志向是忠君报国,是为天下苍生立身请命,是施展抱负怀仁百姓。
而这抱负离不开朝堂和皇权,它们是大颂国的决策中心。
这一点从未变过。
哪怕他成为了皇后。
景孤寒抿了抿薄唇,压下来心中升腾的欲念,“那延玉想去哪里?朕都陪着你,若是钟府,那朕入赘到钟家也可以。”
左右等他解决了上下事宜,便随钟延玉而去。
内忧外患已解,剩下的不过皇储事宜罢了——
钟延玉抬眸看他,映入眼帘的是男人消瘦的脸颊,卑微的姿态……
他突然询问,“你真的、悔过自新了?”
这语气是纠结磕绊的。
但景孤寒狂喜,亲着他的红唇,按着人不放开,“朕知道错了,延玉你不要离开朕好不好?朕已经改了,求求你,给朕个机会吧。”
钟延玉感受着对方激烈而炙热的亲吻,突然有点释怀。
他是钟延玉,该是一身傲骨,果断坚决,不该畏缩退拒,瞻前顾后。
反正左右逃不出这皇权两字,他不能只为自己着想,若是他退出权利中心,置身于洪流中的钟府该如何?他至少……至少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家族没落……
况且,这是景孤寒,撇开对方身份不谈,他们两辈子加起来,相处时间都半辈子了,这份情感不是任何人能够比拟的,他这辈子不会再遇到第二个景孤寒。
思绪翻涌,他撇过头,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景孤寒欣喜若狂,暴风骤雨的亲吻落在了他的唇上、脖颈上,青色衣带被缓缓解开。
男人迫不及待地宣示主权,“延玉,朕保证不会再犯了,再犯你就要了朕这条命吧。”
让钟延玉离开他,比杀了他还难受。
钟延玉闷哼一声,衣衫被褪去,双腿缠绕在景孤寒的身上,突然来了句,“皇嗣,皇嗣怎么办?”
景孤寒见他还想着此事,揉了揉他的脸颊,对上青年的凤眸,眼神柔软,戏谑着。
“除非延玉给朕生个狗宝宝,要不然朕不会有子嗣。”他将少年的两张嘴都堵住了,避免对方再胡思乱想。
“狗东西……”钟延玉断断续续地说道,嗓子沙哑,景孤寒吻住了他,也来了兴致,“朕是狗东西,那延玉要给朕狗宝宝吗?”
“不行!狗宝宝不乖……呜……”
“那朕会把他养得很乖的……”
“而且延玉怀上狗宝宝的话,大着肚子还被朕……唔……”钟延玉听到景孤寒这番话,瞬间捂住他的嘴巴,拳头怒了,这狗东西!
翌日清晨,景孤寒的肩膀上挂着一个牙印,还不忘记提醒青年,“延玉?今天生狗宝宝吗?会汪汪汪叫的那种。”
钟延玉若不是连起身都不能了,恨不得给他再来一口,还好昨夜没脑袋一热服下丹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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