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斯大笑了好几声,眼中含泪,却是无尽悲凉。
他真的好不服气!
景孤寒明明都辜负了他,什么都没做,就因为他君主的身份就可以得到钟延玉的照顾,而他无论做再多的努力,两个人最终也只能是分道扬镳。
“本王子有时候真是恨死了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
他发泄似的狠狠地锤在柱子上,响起嘭的一声,鲜血自拳头流了下来。
“钟延玉!等本王子这次回去,再也不会来大颂国了!哼!”
他生气地甩袖离开,回到了宴席上,却不小心撞到一个倒酒的小厮,看到酒杯,一醉解千愁。
原地处,影六抬眸看向钟延玉,钟延玉也回过身对上他的视线,凤眸清冷,一身傲骨在冬雪中笔挺生姿。
“这句话不仅对他说,也是对你说,我们注定是不同的立场!这段时间,皇宫内外皆为本宫掌控,从明日起,暗影阁便渐渐退出去吧,若是以后有事,本宫再以三倍酬金聘影卫回来。”
影六捏紧了手指,神色冷冽,“我和他不一样!我不会强求名分,不会远在吐蕃,只要我不叛国,我始终在大颂立场,你为何与我撇清界限!”
“就凭我是摄政皇后!阶级和身份的鸿沟不可跨越!你又有几分喜欢我?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暗影阁所做之事吗?那些来自异族的书信,你又真的是站在大颂立场上吗?”
钟延玉眼神犀利,猛地攥住他的衣领,力道之大,将愣神的影六拉下身来。
暗影阁不分黑白,做的难道只有大颂的生意吗?影六口口声声的“喜欢”会这么简单?
成年人的爱情,哪个不参杂利益,暗影阁从来没有立场,无论是谁,只要钱财。
而暗影阁当家,影六更不是感情用事之人,暗影阁不惜为钱财助他夺位,冒着粉身碎骨的危险,得罪景孤寒,搅乱这天下格局,归根结底不过还是报复两字。
“或许本宫不该叫你影六,映钊国的皇族殿下,其母为大颂先帝的四姐天巧公主,和亲嫁往映钊,可你皇祖桀骜不驯,为先帝所灭国,你心中怕不是没有怨恨吧?”
对上那双早就洞悉一切的目光,影六脸色大变,不敢置信地后退了半步,“你……”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钟延玉笑了笑,给他好心地整理一下衣襟,语气不急不徐,却压迫性十足。
“你脖颈后的图腾,下次记得藏深点,莫要叫他人看见了,否则怕是无人有本宫这般好说话,若是景孤寒知道映钊国还有余孽,怕是也不会放过影公子。”
“暗影阁的人都是映钊国残留下的吧?影公子也要记得好好告诫他们,映钊国虽为小国,但是那些特殊的文字还是有些人认得的。”
影六的脸色沉了下来,图穷匕首见间,男人手中的毒刺泛着冰冷的光芒,“你知道得太多了。”
“想杀我?那眼下的局面便是无解,大颂为本宫所控,你若杀我,这大颂便乱了,你母亲是大颂人,你是真舍得吗?景孤寒知道你杀了我,他会放过你吗?”
钟延玉有恃无恐地继续说道,那双凤眸带着凌厉之色,“当然,若是影公子舍得,不过就搭上整个暗影阁的所有人为本宫陪葬罢了。”
影六轻敌了,他知道钟延玉的心思缜密和果断狠辣,可万万没有想到,他也是对方计划当中的一环。
这么说的话,早在是玉宴之时,对方就清楚了暗影阁的来源,但他是映钊国皇族的身份呢?他又是怎么笃定的?
“你怎么知道我的母亲是谁的?”
他艰难地开口问道,就算是被算计,他也要清楚来龙去脉,但那双沉沉的眸子带着压抑的怒火。
钟延玉抿了抿红唇,垂下眼帘,“你曾劝诫过本宫夺位之事,不似对大颂无情,可你又是映钊国人,有灭国之恨者却还出此言论,结合时间,本宫处理后宫事务多年,自然也清楚一些历代皇帝之事,当年只有白巧公主和亲映钊,只是猜测罢了,可方才你的反应告诉本宫,不似作伪。”
影六闻言,微微苦笑,“我自以为藏得够深,未曾你早就看穿,怪不得……怪不得你屡次拒绝得如此伤人。”
他的语气有沮丧,有着散不去的难受,虽然他的目的不单纯。
可他的确是有点喜欢钟延玉的,这样不被眼前情爱诱惑,时刻保持清醒的钟延玉,好像更惹得他喜欢了。
“你走吧,只要以后暗影阁不做损害大颂之事,本宫权当睁一只眼闭一只。”眉目清冷的青年,缓缓吐出一句话,随后转身离开。
今日是大喜之日,外面的喜乐未停歇,钟府上下沉浸在一片欢乐当中,只有角落里面,两个失意的男人一杯酒一杯酒地下肚,火辣辣的感觉,却驱散不了他们的伤怀。
萨斯看到对面和自己如出一辙的男人,骂了一句。
见一切妥当,钟延玉趁坐马车离开了钟府,让人盯着影六和萨斯,别让两人扰了自家大哥的婚事。
夜色沉沉,坤宁宫内,景孤寒头痛欲裂,前世的画面像是剪影飞快地跃入他的大脑,天空突然响起一道惊雷,轰然下了一场大雨。
钟延玉已经熟睡,在这雨夜,他今天处理完钟府娶亲之事,又回来批改政务,已经够累了,浑然不觉枕边人的动静。
变故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景孤寒双眸突然变得赤红,死死地盯着眼前这具柔软的身体,钟延玉清冷的眉眼映入眼帘。
他不由自主地伸出手碰了碰,温热的触感传导到他的指尖。
活的……
活的延玉……
不是冰棺里面冷冰冰的一具尸体,还有呼吸,他紧紧抱住青年,目光几近疯魔。?
第一百一十五章 前世因果,转灵大阵,他要钟延玉死而复生
他忍不住亲吻着钟延玉的脸颊,整个人都快要贴在青年的身上。
“滚……”钟延玉意识模糊不清,低喃着话语,他被人抱得太紧了,内室里的炭火又烧得极旺,惹得他红唇微启,想要推开压在身上的男人。
景孤寒微微松开了力道,但还是牵着他的手,也不睡觉,目光钉在了青年白嫩的脸颊上,忍不住亲近。
如潮水般的记忆袭来,他知道他的延玉肯定也重生了。
怪不得……
怪不得……
昔日重重,将他的心撕裂成了两半。
翌日清晨,钟延玉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一脚踹开景孤寒,整理好被扯开的衣襟,冷冷地说道:“陛下晚上还是安分点才好,如若不然,那下次臣便请您滚回养心殿!”
青年白皙的胸膛上满是吻痕,密密麻麻延伸到脖颈处,连衣领都遮挡不住,更不用说那红得不正常的嘴唇,知情者一眼便看出了景孤寒昨夜做了什么好事!
景孤寒立即又重新扒拉了上去,那双眸子带着血丝,牵着钟延玉的手至始至终没有放开,紧紧十指相扣。
“你怎么了?”钟延玉看着他的脸色不对劲,不由得拉过来仔细看看,“你该不会昨夜一夜未睡吧?”
景孤寒又发疯了?
在他还没有把储君培养出来之前,景孤寒不能死。
“延玉——”景孤寒的声音有些沙哑,忍不住凑近亲吻少年的红唇,将他唇弄得更红,“延玉,你不要推开我。”
十几年的漫长岁月,他日日不得安宁,他再也不要失去自己的爱人,他小心翼翼地触碰着青年的温热的身躯,“延玉我错了,你别生气。”
他的语气卑微到尘埃,钟延玉微微蹙眉,唤宫女太监将洗漱东西拿进来,让荀灰去请了御医过来,心中存疑。
“先洗簌再说,臣待会儿还要上早朝,希望陛下别闹了。”
钟延玉的眉头紧皱,拉开景孤寒,这人再拖拖拉拉,时辰就晚了,他还要换朝服呢。
景孤寒蹭了蹭他的脖颈,像只小狗似的,但就是死活不放开钟延玉,哪怕洗手,都是景孤寒带着他的手一起洗的。
钟延玉忍不住抬起另一只空出来的手,放到景孤寒的额头上,又试探了一下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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