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岗影卫再就业,怒撕竞业协议,暴打前老板
下岗影卫再就业,竟遇到慈善家老板,签完劳动合同,仔细看了两年,才从字缝里看出字来,满本都写着两个字是“贴贴”!
影卫x皇子,两个身份相差悬殊的人相互治愈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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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看着有些沙雕,但其实是正剧向啦!(应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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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不适合极端攻控/受控食用,建议上述人群不要点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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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几只告天鸟拍动着褐色的小翅,扑棱棱地直升上天,在半空处盘旋一阵,忽然又疾冲而上,伸平了翅膀,在高天转着弯滑动。毒辣辣的日光落下来,逼的人抬不起头,只能看见几只黑色的影子在大张开四角的大帐上方掠过,高亢的鸣声远远落下来,一声一声,全没个止歇。
大帐上头,一只铸金的苍鹰大张开巨大的翅膀,拉长了脖颈,矮着身子,好像要俯冲下来,尖锐的喙正指着大帐下头一个半秃的头顶。正午的太阳把它煸出了油来,泛光的油珠大滴大滴地抱着几根稀疏的头发,恐怕脚底下的头顶稍稍一偏就要滚滚而下。
阿跌乙涅垂手等在帐外,虚眯着两眼,拿手揩着从侧鬓中流下的油汗。几个卫兵一手把着腰刀柄,目不斜视地昂首分立在两旁。
忽然,东南边贴地刮来一阵风,帐前的黑色大旗微微张开了旗面,迎风飐动起来。草原的春天,太阳再毒,也只是个虚架子,风里仍带着几分残冬的寒意。阿跌乙涅舒了口气,可随后,一阵沙子劈啪啪拍在脸上,打在他的眼睛、嘴巴里,他不由得紧闭起眼睛,干咳两声,把一滩黄褐色的口水啐在地上。
等他再睁开眼睛时,看见一匹肥胖的黄马踢踏着四蹄走到近前,他背一弓、肩一提、头一缩,登时挂上了满脸的笑容,迎上前去,热切道:“孟大人到得这般早!快请帐中入座。”
影七伏在撑起大帐的东南角木梁上,从帐顶缝隙间,垂下眼瞧着孟孝良被阿跌乙涅亲手扶下马。孟孝良身材短小,在汉人中本就不算出众,被帐前卫兵一衬,更像是地里的一截萝卜。可他留着两道与周围的突厥人大不相同的髭胡,脸上带着高深莫测的矜持微笑,丝毫无拘束之态,对着阿跌乙涅的热络只微微点头,抬脚便帐内走去,“大太子出使在即,岂敢不先为预祝。”
影七瞧着他被阿跌乙涅虚虚拥着,走到自己正下方,略过一排座位,脚下没停,又向着帐前走去,在第二张椅子前住了脚,前后瞧瞧,坐在了那上面。
他一坐下,便有人传上热茶、水果。在草原茶叶和水果可是稀罕东西,孟孝良拿起一个青色果子,端详一阵,嘴里啧啧有声,却没吃,随手放在了手边。
阿跌乙涅同他寒暄几句,听见帐外瓮声而响,忙向孟孝良告罪,撇下他又去帐外迎接来人。影七视线微微转动,瞧见贺鲁涅达一拍马鞍,“砰”的一声跃下了马。
贺鲁涅达生得高峻魁伟,直如铁塔一般,走路带风,不待阿跌乙涅迎接,自己已大踏步地闯进帐里。
他像孟孝良一样,从影七身下走过,昂首阔步地走到帐首,想也没想,一屁股落在第一张椅子上面。阿跌乙涅本来上去迎他,这会儿却被他落在后面,亦步亦趋、连走带跑地缀在他身后,宛如一只初生的羊羔,啃着母羊的后蹄跟,紧着向前倒腾四只软蹄。
待贺鲁涅达落座,阿跌乙涅才终于追上,见他坐了第一张椅子,脸上神情有几分尴尬,可随后换成了一种小心的谄媚,“贺鲁将军肯来,太子定然不胜欢喜。”
贺鲁涅达闻言大笑,他笑时胸腔中好像有口大钲嗡嗡地敲着,震得阿跌乙涅耳膜生疼。
“大太子摆下席,哪能不来吃!”贺鲁涅达说罢,见人送来水果,伸手拿了一个放在嘴边,也不见他嘴巴怎么动,便见那一颗青果只剩下半边。他被酸得牙倒,猛地“嘶”了一声,随后将剩下半个果子连核一起嚼也不嚼吞了下去。
阿跌乙涅心中一喜。贺鲁涅达素有草原第一猛士之称,他今日肯来,那是莫大的面子,大太子定然脸上有光。大太子脸上有光,他这个总管脸上就也有光,思及此不禁喜上眉梢,哈着腰招呼了几句,又去招待陆续到来的宾客。
影七从上面默不出声地瞧着,见他头皮上白光闪动,脚底下尘土生风,在帐内帐外来来回回地不住腾挪,把一个个人安顿进座位,卑谄和矜高两种神情在他脸上交替着变换,好像一张双面的面具,手腕一抖,就翻到了另一面。
帐内座位渐渐满了,来人也稀落起来,阿跌乙涅繁忙的两条腿终于歇了一歇,忽然有人高声通报,“二太子到——”。席间交谈声一弱,众人的头都向着帐外看去。
逆着帐外明晃晃的日头,众人只瞧见一个细长的黑影,黑影走近了些,露出二太子狄骏的脸,众人纷纷站起致意。
狄骏身材瘦长,长方脸蛋,眉毛粗重,不说话时看着有几分阴沉。他视线环顾一圈,随后笑道:“好热闹啊!”
阿跌乙涅忙迎上前去,脸上的神情介于卑谄和矜高之间,让人看不大明白。他虚虚托着狄骏的手臂,带着他向帐首走去,走到贺鲁涅达旁边,好像才想起来第一张椅子被他给占了似的,转头怒斥下人,“不长眼的东西,没看见二太子吗?快在前面加把桌椅!”
下人喏喏而去,从队伍最后面挪了方桌、椅子过来。说是椅子,其实就是马扎,尚不及人小腿高,即便是贺鲁涅达,落座后也只剩下了半个人。
狄骏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没说什么,径直走上前,岔开腿坐了上去。众人的目光有意无意落在他身上,他抬头喝干了一杯茶水,掩饰住心里的不自在。
他落座之后,帐后忽然传来脚步声,一声一声沉重有力,间隔得分毫不差。影七精神一振,和西南角的影二、东北角的影十四彼此对视一眼,均暗暗道:主上来了。
席间众人听不见脚步声,只听得从帐后传来一道爽然的大笑,随后一人掀开帐布,闪身出来。只见这人三十岁出头,正是稚气已脱、老气未生的大好年纪,身形长大,龙骧虎步,方面阔颐,两眼炯炯有光,顾盼之间,慷慨挥洒,让人不敢逼视,正是大太子狄震。众人见了他,纷纷起身,狄骏慢了半拍,也跟着站起。
狄震走到正首,对众人致意,待他在正中的椅子坐下后,众人才又纷纷落座。今日来人,大多都是各个部族的族长,可葛逻禄大汗威震草原,谁也不敢对他的儿子不敬,何况是眼前这一位。
下人们鱼贯而入,从帐后拖来火盆,把几只烤到半熟的羊架在上面,又有两个下人抱着酒瓮,挨桌斟满了酒。
狄震举起酒杯,“本太子三日后便要出使南国,临走之前,总想着和各位大人们吃上一杯酒。今日各位大人赏脸前来,不胜感激,我就先饮此杯!”说罢,一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孟孝良举杯祝道:“愿太子此行无往不利。”也喝干了杯中酒。众人跟在他后面纷纷附和,狄骏没出声,只跟着众人一起喝干了第一杯酒。
狄震不动声色地瞧了他一眼,随后微微一笑,站起身来,从下人盘中取来匕首,在烤羊身上割下一块肉来,拿匕首扎起,送到狄骏案上,“二弟,别光吃酒,你乃嫡出的太子,你不先下刀,旁人谁敢先动?”
他微微笑着,神情十分亲切,狄骏面上却不冷不热,“今日是兄长做东,还是兄长先吃。”
狄震站着不动,把肉向着他推了推。羊肉的焦皮微微皱起,细小的油珠在上面滋啦啦地冒着头,匕首扎透了羊肉,露出一个尖来,隐隐泛着蓝色的冷光。狄骏低头瞧了一会儿,终于伸手取下了肉。
狄震哈哈一笑,他一笑,席间的气氛才重又热起来。“给各位大人分肉,”他把匕首拍在下人胸口前,银亮亮的刀锋上没沾半点油腥,“今日说好了,不醉不归!”
影七隐在暗处,将各人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他瞧见孟孝良把青果揣进了袖口里,贺鲁涅达一人吃了半只肥羊,狄骏没有吃肉,只一杯一杯地喝着闷酒。他的视线在众人身上一个个滑过,脊背半绷着,好像随时便要动作,却一动没有动一下,好似房梁上多支出的一截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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