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会形容,说得我迫不及待想看它开花后是什么样子了。”
“别急,很快就能看到了。”
“那向日葵的种子可以拿来炒瓜子吃吗?”
“应该可以试试,我还没尝试过炒瓜子。”
“我也没有,感觉应该会很好玩。”
梦里的那个男人在用一种宠溺而温柔的笑望着云野。
他的脸逐渐能看清了,可身体却是模糊的。
睡梦中的秦冽发出呢喃,“云野……”
实在困得不行,趴在他手上想要眯一会儿的云野猛然惊醒,他抬起头,看到秦冽不安皱着眉,下意识握住了他的手。
“我在。”
几乎是在指缝交合的瞬间,秦冽的情绪就慢慢平复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云野才松开他的手,揉揉困得发胀的眼眶,再次去接水为他擦汗。
秦冽特别爱干净,浑身湿黏肯定会不好受。
扣子一直都是开着的,云野掀开后,直接上手。擦了好几次,已经熟练多了,完全没有停顿,从脖子到腋下一气呵成。
当来到秦冽的腰时,云野想了想,要不然还是帮他擦下关节处吧,肯定积了很多汗。
反正秦冽睡得那么熟,他也不会知道。
将裤子褪下一点点,云野进入贤者模式,手拿毛巾伸进去,来到他的大腿。
擦完之后,云野刚要把手拿出来,一个低沉沙哑的嗓音忽然传进耳朵里,“你在做什么?”
早不醒晚不醒,偏偏在这个节骨眼儿上醒。
“帮你擦汗啊。”
云野回答得坦然,特意强调,“这是护士交代的。”
秦冽凝视着他,想说什么却表现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他刚刚还以为是在做梦,如果不是睁眼看到了他,真不敢相信。
云野没解释太多,之后端盆进了洗手间。
出来后,看到秦冽的胳膊搭在额头上,关心问他,“头很疼吗?”
秦冽无声摇头。
他不是头疼,是心塞。
梦里的那个男人什么都和云野做过了,亲过他也摸过他的腿,还和他那么甜蜜。
就算知道那个人是他自己,他也没办法接受。
凭什么他和云野就能那么好?而他们俩却要针尖麦芒,横眉冷对!
云野真正喜欢的是梦里那个他吧?因为再也见不到对方,才会把情感转移到他的身上。
好抓马。
受不了,完全接受不了。
醋坛子彻底打翻了。
身体里有两个小人反复横跳。
一个说:“你发什么神经?那不就是你自己吗?”
另一个说:“人家温柔体贴,成熟稳重,云野的心还在他那儿,岂是你能够得上比得了的?”
“喝点水吧。”
云野把杯子递到面前。
秦冽拿开胳膊,双眸直勾勾盯着他,似乎要看进他的心底。
看到秦冽一言不发,云野直接把杯子抵到他的唇边,“快喝。”
张开嘴,小小地抿了一口,秦冽语气苦恼,“你怎么对我这么凶?”
“我不是看你身体缺水,心里着急吗?”云野哄着他,“护士说要多喝水,这样才能好得快。”
秦冽喝完一杯,云野又给他倒了一杯又一杯。
接连三杯水下肚,醋全被水淹了。
秦冽浑身没劲,再次躺平。
为什么?为什么他会这么难过?
闭上眼睛,将自己做梦的画面与云野和他相处时的一幕幕联系起来,秦冽越想越闷。
他感觉有人拿着打气筒在对着自己的身体里打气,快要把他憋炸了。
梦里那个男人真的是他吗?他的性格怎么会变成那样的?
如果他现在往那个方向改,能做到吗?
怎么可能,那是他坐火箭也追不上的速度啊。
眼睛微微睁开,秦冽想问云野,却见他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虽然秦冽昏迷了,但他心里明白,这一晚云野为了照顾他肯定没睡好觉。
拖着虚浮的脚步,秦冽走到沙发边,弯腰将云野抱起来,放到了床上。
云野困极了,眼睛睁开看了他一下,很奇怪他在做什么。
“睡吧。”
秦冽轻轻拍着他的肩膀,低声轻哄。
看他慢慢睡熟之后,他小心翼翼拉上被子盖在了他的身上。
在床边看着他,秦冽心中默想:我一定会比那个男人做得好的。
他清楚知道自己还有哪里不足,可能与云野理想中的那个人有差距,但这才刚刚开始,他也没去爱过谁,一切都要从零开始。
秦冽凝视着云野时,目光里有几分迷茫。
这就是喜欢上一个人的感觉吗?心情随他而动,不受自己控制。
他轻拂开男生额前的碎发,唇角漾出一抹笑。
云野,我真的怕自己做得不够好,让你觉得爱情不过如此。
可不可以给我时间,等我成长得更优秀,和我在一起?
-
翌日清晨。
世界万籁寂静,病房里也只有微弱的呼吸声。
东方的地平线泛起微光,照亮浅蓝色的天幕,新的一天如约而至。
病床上的少年睫毛颤动着,被外面急促的脚步声吵醒。
睡了不过两个多小时,醒过来哈欠连连,云野的大脑开机后停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人在何处。
他的手撑在病床上坐起来。
一不小心碰到旁边毛茸茸的脑袋,指尖反射性蜷缩。
呃……
让病人趴床边睡,他睡床上?
这不纯纯搞笑的吗?
大概是察觉到云野的小动作,秦冽缓缓抬头,目光迷离地看向他,“醒了?”
“我怎么到床上来了?”
云野十分懊恼。
昨晚他是醒了一下,但当时只以为秦冽让他在沙发上躺平了,根本没感觉到他抱他。
“这还怎么了?”秦冽不以为意。
“你是病人啊。”
“老子的抵抗力比你……”话说一半,秦冽噤了声,硬生生开口,“没事,我体质好。”
不能再自称老子了。
云野不喜欢。
秦冽自我pua着,肚子里的小算盘打得飞快。
云野从床上下来,去拿了体温计。
腋下的温度最准,一会儿护士查房肯定要问。
他递过去给秦冽,他直接把胳膊抬起来。
云野把温度计塞到他的腋下,表情气呼呼的,“看你还喝那么多酒。”
“你不懂,我那是自我惩罚。”秦冽有理有据,“你又狠不下心打我消气,那我不得自我折磨?”
“谁说我狠不下心?”
“那你现在动手。”
二人无声地进行着目光拉锯,空气中火花四溅。
云野率先别开视线,“下次一定。”
“别想套路我,不会有下次了。”秦冽的口吻听上去纨绔不羁,眼神分外认真。
说完,他敛下眸,“云野,我知道我哪里不好,从小到大很多人都说过我,脾气阴晴不定,暴躁无常,平时闷得像葫芦,一开口说话就像开机.关.枪,在他们眼里,我这样的人特别难以相处。我以前没想过改,自己活得随心所欲就好,直到昨天我才发现,对我最亲近的人而言,我这张嘴无异于刽子手里的刀……”
秦冽的话里充满了自我否定,云野听得于心不忍,想开口他又接着说:“所以,我会改的,尽量不再对你造成伤害。”
云野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这一刻的感受。
虽然秦冽轻描淡写的,但他却想象到他从小到大因为性格被人议论的样子。
他难道真的不在乎吗?
当然不可能,没有哪个人能完全做到不去在意别人的眼光和评论。他只是在演,将自己伪装得冷漠薄情,活得我行我素,让旁人看了以后觉得闲言碎语伤不到他一分一毫。
这是他对抗外界的武器。
云野很难过,面上却努力维持着笑容,耐心对他说:“秦冽,性格是天生的,旁人随意议论那是他们的不对。你说你想改,我不反对,因为温柔与爱要留给亲近的人,暴戾和冷漠才要对外,但我相信,随着时间和经历,你会变得越来越平和的,不用着急,每个人的成长都需要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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