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林假装一愣,唇角勾起诧异的笑意,“你不说我还真没觉得,听你讲完好像气质是有点儿啊。”
他刻意避开长相不谈,想要套苏意茹的话。
苏意茹揉了揉眉心,“气质是像,但让我震撼的还是那双眼睛。”
说到这儿,她叹了口气,“要是那时我的侄子活下来,现在也像这个男孩一般大了吧,可惜啊!”
楚天林的眼底闪过一抹晦暗的光。
他无声握紧轮椅的把手,目光冰冷,嘴上却宽慰着说:“你现在身体状况这么差,顾好自己才是最要紧,以前那些伤心的事儿就先不要想了。”
“唉。”苏意茹叹了口气,“你又不是不了解我,天生爱操心的命。”
“再怎么操心也得把身体健康排第一,你要有点儿什么事,我可怎么办?”
楚天林的话逗笑了苏意茹,他三言两语就将她悲伤的情绪冲淡了,也忘了刚刚见到云野那一眼的震撼。
-
云野在重症监护室外待了两个小时,终于听到护士通知说苏星若睁开了眼。
他正坐在休息椅上,听闻一下站起身,眼睛里的光璀璨得难以掩饰。
这样激动的反应落在苏益西的眼中,让他不由觉得奇怪。
之前听苏星若说,她和云野认识的时间并不长,若是普通朋友,会有这么深厚的感情吗?
如果云野没男朋友,他真要怀疑他俩有暧昧,可如果不是因为爱情,那还能是什么?
苏益西留了个心眼,眼下没有多加思考。
虽然苏星若已经醒了,但病房是无菌环境,她要留在里面继续观察四十八小时,看脑中的淤血有没有被吸收,大脑神经是否正常。
所以,护士说他们最多只能派一个人进去探望。
苏益西和云野都是男性,他们谁去都不合适,只能让亚亚进去。
“我妹已经没事了,你不用守在这儿了。”苏益西适时开口,示意云野该走了。
的确,他留在这边也没什么用,见不到人,也说不上话。
点点头,云野话也没说,径直转身离开。
望着他的背影,苏益西狐疑蹙起眉。
他实在找不到为云野的奇怪进行开脱的理由。
在云野走后不久,苏益西去到他母亲的病房里,问候几声,然后给他爸递了个眼色,示意他出去下。
楚天林走出病房后,苏益西也没兜圈子,开门见山直接问道:“我舅妈的孩子确定没保住,当场死亡了吗?”
没想到他竟然问这个,楚天林一下瞪大眼,语气不悦,“你无缘无故提起这个干嘛?”
“问一下而已,你怎么反应这么大?”苏益西拧紧眉头,观察着楚天林的反应,试探性开口:“从小,外人都说我和舅舅长得像,外公每次看着我像在看另外的人,那么严苛的一个人,总会温柔抚摸我的头发,时不时还会叫错我的名字,把我错当成舅舅,甚至于你们为了让我替他活下去,还改了我的名字,我舅和我妈一辈,叫苏意然,而我和他谐音,改成了苏益西。”
“这一切都是你们两个人默许的,身为爸妈,你们宁愿让自己的孩子照着另一个人,活成他的影子,只为讨好外公,让他把继承权交给我,却从没问过我愿不愿意,在你们的眼里,大概是利益永远高过一切吧。”
说到这儿,苏益西突然之间话锋一转,眼神也变得犀利无比。
“所以——”
他咬牙瞪着楚天林,字字句句清晰地说:“云野和我长得那么像,他对星若又那么亲近,有没有一种可能,他就是舅舅的孩子?当年其实他根本没………”
苏益西话音未落,楚天林已经扬起手,要一巴掌扇过去,阻止他再继续说下面的话。
但这一巴掌并没有落到苏益西的脸上,他冷眼望着楚天林,手掌用力攥住他的手腕。
见他嘴唇动着又要说什么,他已经猜到了他的话,冷笑甩开楚天林的手,“是不是想说你们无论做什么都是为了我好?事实真的如此吗?你们难道不是为了自己的荣耀和面子?”
扔下这一番话,苏益西阔步离开。
楚天林的瞳孔瞪大,望着他离开的背影,怒不可遏,胸口都在剧烈起伏。
反了天了,还真是反了他了。
坐享其成拥有这一切的荣华富贵,现在还敢跟他吆五喝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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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
苏益西结束应酬后离开酒店,回想白天和父亲的那一番对话,胸口处又涌上无名的烦躁。
他是一个习惯于把心事揣在心底的人,但又是喜欢装着疑问。
云野的身世他大概有所了解,是被霖城一家富商抱养的,并不是他们亲生的孩子。
若非如此,他也不会那样怀疑。
而今天上午,看云野在监护病房外对苏星若的反应,苏益西总感觉他已经知道了,摆明了带有很强的目的性在接近他们。
上车后,司机问苏益西要去哪儿,他闭眼朝后一靠,下意识报了理工大。
待反应过来,他猛地睁开眼,心底瑟凉一阵,深沉的目光望向窗外。
司机依照命令办事,苏益西说去哪儿他就去哪儿,绝不会多问一句。
车很快开到了理工大的校门外,苏益西下了车,让司机先回去,不用等他。
校门外,学生成群结队,三三两两,他一袭笔挺的墨色西装混在其中,十分违和。
明明年龄上也大不了他们几岁,感觉却不像是同个世界的人。
站在校门外,苏益西徘徊已久,手机上戳开某人的头像,又返回主页面,来来回回反复几次,都没发出去一个字。
除了以游戏为借口,他还有什么立场和身份找他呢?
最终,苏益西还是锁屏,迈步离开。
而在他走后不久,陈暮洲背着单肩包从学校里走了出来。
他们一个往南,一个朝北,往两个不同方向走。
夜色下,距离越来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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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云野去医院时加了亚亚的微信,关于苏星若的情况,他时不时会发消息询问她。
苏星若刚醒来时,一言不发,目光有些涣散,再睡了一觉之后情况就好很多了,头脑很清楚,肢体也活动自如,让人暂且放下了心。
过了两天后,云野下了课后看到亚亚发来的微信,她说苏星若已经转入普通病房,可以来探望了。
一得知这个消息,云野立刻去了医院。
而此时的病房里,亚亚正在和苏星若聊天,她搅动着碗里的小米粥,一边喂她喝一边很好奇地问:“你说云野怎么对你那么关心?这几天他接连不断给我发消息询问你的情况,就跟暗恋你似的。”
“别乱说。”苏星若嗔了她一眼,“人家有男朋友的。”
“我就是打个比喻。”亚亚吹了吹热气,又想到说:“我家里有个表弟,相差五岁,他跟我一点儿都不亲,你俩这看起来像是亲姐弟似的。”
这话说完之后,亚亚忽然想到那天和苏星若的对话,她目光微滞,不确定询问:“那你……等他来了要问问吗?”
苏星若垂着头,一言不发。
其实她心里始终有疑虑,感觉自己从楼梯上摔下去不只是低血糖犯了那么简单。
那天她想去下面一层找护士拿药,想着也就一层,等电梯太麻烦了,便选择爬楼梯。
结果她刚从病房里出来后不久,头就开始眩晕了,而那天的楼梯格外得滑,完全是跟平时不一样的感觉,她一踩上去整个人的身体就开始前倾,向前趔趄着滚了下去。
但她并不确定是不是因为自己头晕,所导致的感受不太一样,如今回想起来也记不太清当时的感觉了。
不过还有一点比较可疑,她出病房前,护工给她倒了杯白开水喝。
许多事情一想便细思极恐,上下一联系,她摔倒这事儿按她所推测的,简直巧妙得像有人精心安排好的故事情节一样。
可是她想不通会有人要害她,动机又会是什么?
苏星若久久没回答,亚亚觉得奇怪,抬手在她面前挥了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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