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悄悄的黑暗中,人所有的感官都会被放大。
卧室只拉上一层遮阳的纱帘,悬挂在天上的月亮隐约可见。
人们都知道,十五的月亮最圆,从月初到月中,它会由月牙逐步扩大,慢慢变成一个玉盘,体积膨胀无数倍。
秦冽望着窗外,呼吸绷紧。
他不敢太用力,如同隔着纱帘看月亮那般,他透过衣服那薄薄的一层布料,感受到如初一到十五之间的那种变化。
云野睡得很香,对一切浑然不觉。
秦冽的额头还有身上汗津津,呼吸不稳。
白天,他克制而有分寸,只有到了夜里,他熟睡的时候才敢这般放肆。
对他而言。
云野变化的反应就是最好的回馈。
清晨的一缕阳光照进宿舍,秦冽从梦中猛地惊醒。
他坐起来,整个人还有种失重感,像是高烧过后,全身居然冒出一层的汗。
望着玻璃窗外梧桐树摇晃的枝叶,他整个人都很恍惚,像是从另外的世界穿越而来,对现实生活产生了割裂感。
梦里的内容太真实了,就好像他真的做过一样。
特别是他去摸云野腿的时候,那种心潮澎湃,箭在弦上的感觉,尤为清晰刻骨。
秦冽拍了拍自己的脸,他怀疑自己潜意识里已经想过无数次了,不然怎么做这种梦?还上手上得那么熟练?
也是几分钟后,秦冽警觉被子好像有点儿湿。
他掀开一看,面色整个凝固。
居然……居然在梦里……
“冽哥,你被夺舍了吗?”
杨逍的声音忽然传进耳朵,怕被这大嘴巴看到损害一世英名,秦冽反射性拉上被子。
“滚蛋。”他瞪了眼杨逍,想把人给指挥走,“你去给我买早餐。”
“呃,你不是没有吃早餐的习惯吗?”
“废话那么多,让你去你就去。”秦冽已经极不耐烦。
杨逍十分惊诧。
大早上的就喷火,男人也有生理期啊?
“你想吃啥?”
秦冽这时候很好说话了,“你买什么我吃什么。”
“行叭。”杨逍挠挠头,“我去买小笼包。”
大冤种杨逍出了门后,秦冽立刻收拾了床铺,一股脑全塞进洗衣机里,毁灭证据。
在洗衣机转着圈工作的时候,他满脸严肃地坐到桌前,拿起手机百度——
男生做梦梦到同性……
打出这几个字,秦冽又火速删除。
上面的回答太不靠谱了,说不定会诊断她为心理疾病。
算了,还是去知乎。
输入了几个关键词,秦冽点下确定,很快一排排的内容映入眼帘。
其中,有四个字的回答最醒目。
言简意赅,一针见血。
——你想上他。
第30章
楼主提问的内容和秦冽所困惑的差不多——为什么做春.梦总会梦见自己的同性友人?不好意思面对他了怎么办?
在这四个字的回答下面,还有上百条评论,点赞数前几的排在最前面。
[跑到这上面问这种问题,通常都是心里有答案了。]
[自古大哥真绝色!你做春.梦梦到人家,说明平时没少YY。]
[暗恋人家吧?现实中不敢靠近,只能在梦里让自己爽一爽了。]
[盲测楼主平时的性格很闷骚,这种事情有什么不好意思,你做你的梦,只要不说,人家又不会知道。]
秦冽第一次觉得汉字这么让人震撼和无语。
每条评论都仿佛带着窥视镜,在暗戳戳地内涵他。
他仔细回想了一遍梦境的内容,还真是有点儿爽。
云野的腿,又白又长,初次见到就捕获了他的眼球。是人都会有劣根性,也许是无意识中生出过一个顽劣的念头,想摸他的腿,自此便扎根于他的脑海。
在遇到他之后,秦冽才知道自己是个腿控。
之前还一直不肯承认,做完这个梦,他信了。
嗯。
他就是觊觎云野的腿,并非真的喜欢他。
这样一想,秦冽反而坦然许多了。
欣赏他人的身体部位,只是一种“特征迷恋”,无法与情感挂钩。
洗衣机结束了它的工作,秦冽将床上用品晒好后,又进行了一番消毒,然后冲第二遍澡。
顶着湿漉漉的头发出来时,杨逍刚好回来宿舍。他前脚踏进来没多久,洛亦辰后脚紧跟着也来了。
宿舍里弥漫着洗衣液的香气,阳台上晒的床单被套一眼就能看到。
洛亦辰认出那是秦冽的,视线笔直朝他望去,“大早上起来洗这些,你梦.遗了?”
羞于启齿的事儿被直截了当问出来,秦冽保持缄默,只用无语的眼神看他。
见他是眼里带着浓浓的杀气,洛亦辰呵呵一笑,“我说着玩的。”
他拿下肩上的书包,放到自己的书桌上。
杨逍往嘴里塞了个包子,咽下去后问他:“你看这两天的校园八卦了吗?”
“不就是炒秦冽和云野的CP吗?”洛亦辰很苦恼,“你说怎么就没人炒我俩的呢?”
“首先,你得拥有我这么帅的一张脸。”秦冽讥讽扯唇,丝毫不留情面,“但这辈子是没可能了,你整容也达不到这样的高度。”
“………”这人一天不自恋能死是不是?
秦冽坐下去吃早餐时,杨逍才注意到他胳膊上的划痕,奇怪地问:“冽哥,你那儿怎么划了一道?”
“我去抢劫,险些被抓。”
秦冽像讲冷笑话般的说,其他俩人只当他是在开玩笑,不懂他的黑色幽默。
事实上,往往听上去很扯的事情越是真的。
-
云野醒来时天刚蒙蒙亮,他昨晚也做了个梦,梦里回到了八岁那年。
在一个潮湿的雨天,云野走近别墅的栅栏旁,听见了虚弱的猫叫。
他走出去一看,有个白色的病恹恹的小猫正窝在一堆烂树叶上,身子隐隐发抖,看上去快奄奄一息了。
偷偷去别墅里拿了面包和牛奶,云野喂小猫吃完后,它总算是有力气了,贴在云野的裤脚边,小心用头蹭他的腿。
后来的几天,小猫总会在黄昏将至的点过来那个地方,云野喂了它几次,喂出了感情,不舍得看它在外流浪,便鼓起勇气去问楚思玲,能不能允许他养一只猫。
结果毫无疑问,换来的是她劈头盖脸的一顿责骂。
“那种流浪猫身上不知道携带多少病菌,你不知道你爸有过敏性鼻炎吗?把它带家里是想害谁?”
“心思就不能放在学习上,别整天想那么多没用的,这次考试要是退步了,那就是这只猫的错,等我回头找你们算账吧。”
“以后不许再给我偷偷出去喂流浪猫了,把家里那么贵的食物给它吃,那不是浪费吗?”
在楚思玲一句句的pua中,云野逐渐丧失了自我意识。
他上辈子活得像个傀儡也是情有可原,一个人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就被母亲各种精神控制,没疯都是侥幸。
而楚思玲还有更过分的,她不仅仅是言语上的唠叨,行为上也十分狠毒。
在云野对她提出要养猫的第二天,那只猫又摸着点过来找云野,结果他前脚刚出门,楚思玲后脚便拿着一根棍子冲出来。
“死猫,你再敢来我们家试试。”
当时情况紧急,云野根本来不及作何反应,见她扬起棍子要打那只猫,连忙拦住她。
谁料楚思玲只是虚晃一枪,在他的注意力放到棍子上面时,她猛地抬腿,狠狠一脚踹到了猫的肚子上。
那猫本就虚弱不堪,受得皮包骨,好不容易这两天被养得稍稍圆润了点,又受到暴击。
楚思玲那一脚用了十足的力气,猫飞出去两米远,身子撞到墙壁上,痛苦呜咽两声,当场死亡。
那一年,云野才八岁。
他亲眼目睹自己的“母亲”杀害了他想小心呵护的猫。
偏偏,楚思玲还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转过身来,狠狠瞪了眼云野,“以后它不会来烦你了,给我好好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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