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永远离开了那些噩梦。
没想到几年后,和他人生前十八年紧紧纠缠的人再一次找到他。
周明赫对张逐的再次出现惊讶又惶恐,他赶紧撇清一切和他的关系。
“从一开始就弄错了,我和你不是兄弟,我们毫无血缘关系。”
张逐打量着眼前这个焕然一新的周明赫,几乎没有他记忆中的样子。
“我知道我们不是兄弟。我不知道的是,当年你亲我,是什么意思。”
他目光落在周明赫的唇上,答案似乎近在咫尺…
周明赫一直认为,是张逐非要将他拉入泥淖,非要让他一起沉沦。
后来才知道,他一直沉在泥淖里,张逐是唯一伸向他的那只手。
两人都有(过)女友,非完美主角,弟弟是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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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找到
……方孝忠他妈不要他因为他爸强奸了她方孝忠他爸癞蛤蟆明天就被枪毙啦…………哈哈哈……哈哈哈哈……来呀……打我呀……哈哈哈……哈哈哈………………
周明赫睁开眼,后背冰凉,胸口沉重,喘不上气。
城市的霓虹透过窗帘缝隙撩开夜晚的黑,可以隐隐约约看见房间物品的布置。熟悉的环境将他拉回现实——还好是梦。
自从离开洪城,这么多年,他再没做过这样的梦。那些他刻意遗忘的过去,被强压进意识深处,突然梦见,好像是上辈子的事。
刚松一口气,他发现到胸口的沉重感并非是梦境可怕,而是真有一条手臂环在他胸前。手臂?人?
周明赫寒毛炸开,猛地从床上窜起,跳到地上并同时开了灯。
明晃晃的白炽灯下,张逐也坐了起来,伸手挡住眼前的光,睡眼惺忪,语气发蔫:“怎么了?”
看清人是张逐,周明赫总算把那颗快要跳出嗓子眼的心咽了回去,有些恼怒:“你怎么到我床上?”
张逐倒下去,保持刚才的睡姿,重新盖好被子:“沙发睡得不舒服。”
“……”
大半夜的,周明赫也懒得多说什么,抱起他那床被子。刚要走,扯不动,才发现张逐抓着被子一个角。
“你去哪?”
“我去睡沙发。”
“床能睡下两个人。”
“……我不习惯跟人一起睡。”
“为什么?”
“……”
“以前我们也总一起睡。”
“……”
周明赫把被子拉走,躺到客厅沙发。
从沙发上掉下去的被子角,扫倒了地上的几个啤酒罐,发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是张逐刚刚喝的,喝完也没收拾,还有茶几上敞开的花生和装卤味的盒子。
眼不见心不烦,周明赫裹着被子翻过身,朝向沙发里边。
睡了不到两秒,实在难忍,起来收拾了地上的酒瓶和茶几上的垃圾,再擦了桌子拖了地。清洗拖把时,发现马桶边缘有几滴淡淡的尿渍,他又换上手套,将马桶彻底刷了一遍,而后发现下水道口挂着的几缕头发,那长度显然不是他的。
等所有地方重新变得干净整洁天快亮了,他再躺回沙发时,已经彻底清醒,怎么也睡不着。
他没想过这辈子还能再和张逐见面。
记得张逐进去的时候是二十岁,自己那会儿刚十八。张逐被判了几年来着,五年还是六年?今年他二十六,张逐该是二十八岁,那么他出来已经两三年了。这些日子他都在做什么,一直在寻找自己吗?周明赫没有问。
张逐坐牢那些年,周明赫回到北京,开始疯狂学习考级。
他落后身边同学许多,只有靠这种夜以继日的恶补,才终于在正常的年纪毕了业,拿到不错的学历,找了份还算体面的工作。
每天只睡四五个小时的日子持续了五年,这种努力不光是为了学业,更为了融入自己宛如新生的全新生活。
他的时间被挤压到极致,没空去想在牢里的张逐怎么样,更不愿意去想。他刻意淡化对张逐的记忆,直到这个人成为“回忆”和“往昔”的背景板。
今天来看,他给自己定下的目标都一一达到了。唯一在他计划之外的是,张逐竟然找到了他。
当年他离开洪城,走得匆忙,后来也没再和张逐联系上,时间一长,更是彻底断了,他的下落应该他应该不知道才对。
所以下午公司的人跟说他有人找,他在公司外看到来人是张逐,惊讶得脑子空白了好一阵。回过神来,下意识想要跑,结果被张逐一把抱住。
理智让他止住逃跑的冲动,并返回公司请了个假,在同事好奇的目光中,解释这是他老家来的熟人。
张逐初来乍到,既没有工作也没有住处,从那潦草的头发和褴褛的衣衫能看出他的窘迫。周明赫只好把他带回自己的住处先安顿下来,再说其他。
他没问张逐是怎么找到他的,只知道他既然能找来他工作的地方,想必也能找去他现在的家。
唯独这件事,不能让它发生。
张逐的突然出现对拥有安稳生活,并一切朝着好的方向发展的周明赫来说是个麻烦。他的存在时刻提醒周明赫,他的现在的生活并不牢固,而张逐无疑就是这最大的裂隙。
怎么安排张逐是个事儿,他不能将人直接赶走。想着这个问题,思索得深了,不知不觉,他又有了困意。
不知过了多久,周明赫被一阵动静惊醒。他第一反应是睡过了头,上班要迟到了。
等他看见沙发前的两条腿,才想起今天是周六,目光再往上移,看见张逐手里拎着的袋子,接着听他说:“我买了早饭。”
摊在桌上的是油条豆浆和豆腐脑。
周明赫住商业街的公寓,楼下就有便利店,他的早饭一般都在便利店解决。在这地方住了快两年,还不知道附近有这种传统早点。
张逐吃了一口豆腐脑,眉头轻微地皱了一下,恐怕是没想到这里的豆腐脑是咸口。好像是不太相信,又接连吃了好几口,等终于确定这不是他们喜欢的口味,他把豆腐脑推给周明赫,拿了他旁边的甜豆浆。
“我都不知道附近有卖这些的,你哪里买的?”周明赫随口闲聊。
“下楼,往北走1.5公里有个十字路口,再往东走三百米有个早餐店。”
“你一早就下楼闲逛?”
“没。昨晚路过看见了。”
周明赫不知想到什么,轻嗤一声:“你还真是一点没变。”
张逐咬着吸管,匀速喝第二杯豆浆,没有起伏的语气读不出他的情绪:“你变了,和以前不一样。”
周明赫放下手里的油条,扯纸巾擦了擦嘴角:“张逐,我们其实不是兄弟,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你知道这件事吗?”
嫌吸管吸得太慢,张逐干脆揭开盖子一口气喝完。他手掌抹嘴,点头:“我知道。”他竟然知道。
这下,周明赫脑子里冒出无数疑问。张逐什么时候、怎么知道的?是在找他的过程中发现的吗?既然知道他们不是兄弟,他还来找他做什么?
“你是不是不相信,才特意来找我求证?”
“我相信。”
那你还来找我做什么——这句话到了周明赫嘴边,但他没问出口,他怕张逐说出一些他不想听到的话来,转而打量起对方。
昨天洗完澡,周明赫给他穿了自己的T恤和短裤。他那一身,磨破了领子的旧衬衫、脏得发亮的牛仔裤和已经开胶的皮靴,被周明赫直接拎到了楼下垃圾桶。
张逐就这么孑然一身来找他了,连个行李箱或者旅行包都没有。实在难以想象,他这一路是怎么找过来的。
昨晚周明赫给他剪掉那些过长的头发,看他瘦骨嶙峋的肩胛和胸肋,一种难言的情绪在心中升腾而起。再往上,他又见张逐眯着的眼睛,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他又知道自己是浪费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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