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一颗苹果递到路初阳面前,白韶说,“上午吃。”
“好的。”路初阳接过苹果揣进口袋,垂头丧气地推门下楼。
别以为他不知道白韶的意思,一天一苹果,医生远离我。
他要杀了曾嘉霏!
“喂——路导。”曾嘉霏迷迷糊糊接起电话,“什么事啊,一大早打电话。”
“你他妈在哪呢?”路初阳咬牙切齿地问。
“在家……”曾嘉霏下意识说,他环顾四周,“哦不是,在酒店。”他扶着额头,痛苦地抽气,“我昨晚到底喝了多少种酒,妈的头要裂开了。”
“哪个酒店?”路初阳追问。
“干、干嘛。”曾嘉霏终于听出发小不同寻常的语气,“我昨晚喝醉给你打电话了吗?”
“呵,别让我逮到你。”路初阳挂断电话。
片刻,微信小群蹦出曾嘉霏的求助信息【不是加菲:救命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路导追杀我!!!!!!!】
【大泥鳅:善哉,善哉。】
【阻尼:?】
第30章 多愁善感
曾嘉霏一骨碌坐起身,走到窗户边,警惕地朝东张西望。偌大的北京城,按理说路初阳不会太快找到他,但他就是觉得路初阳有本事打听出来他的位置。
事实证明他的直觉没错。
路初阳站在世纪华丰酒店门口,脸色阴沉,他掏出手机,拨打电话:“喂,我上楼逮你,还是你下楼自首?”
“……这也太快了吧!”曾嘉霏不可思议地抬高声音,“我都不知道我在哪里,你居然只需要十五分钟找到我。”
“这很简单。”路初阳说,“你家在什刹海旁边只开了一家酒店。”
“额。”曾嘉霏尴尬地挠挠头,“好吧。”
“十分钟,看不见你站在我面前,我就上楼把你挂到窗户上。”路初阳挂断电话。
曾嘉霏发誓,他平常没那么怕路初阳,以路初阳笑面虎的德性,从小到大曾嘉霏就没见过他生气。
路初阳通常是把别人卖掉还能骗得对方乐呵呵数钱的人。
世纪华丰度假酒店宽敞的大堂里,身穿花衬衫的集团大少爷站在路初阳面前,陪着笑脸,颇为谄媚的模样:“路导,我昨天多嘴了,您别生气。”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生气了。”路初阳皮笑肉不笑地捏住曾嘉霏的领带,“我要告诉你爸,你有两个私生子,一个六岁,一个四岁,孩子妈打算抱着孩子上门分家产。”
“我靠路导你嘴下留情!”曾嘉霏后背登时出了一层冷汗,二十个私生子顶多是个不好笑的玩笑,但两个私生子,编得有鼻子有眼,他不得被老爷子吊起来打。
“管好你的嘴巴。”路初阳威胁道,“你是不是看不惯我交新朋友?”
“对。”曾嘉霏坦荡地承认,“一直以来都是咱们五个人,李家豪最近交了女朋友,你也为了新朋友不知所踪,祖宁是个闷葫芦,倪鸿是个神经病,没人搭理我。”
“你高低是你家公司的挂名总裁,能不能别像刚断奶的孩子似的找存在?”路初阳拧起眉毛。
“我无聊啊。”曾嘉霏揉揉脸颊,“无聊死了。”
“……唉。”路初阳狠狠拍了一下曾嘉霏的后背,“找个对象吧,好吗?”
“嘁,哪有那么容易找。”曾嘉霏说,他塌下肩膀,“我也要当小白大夫的朋友。”
“滚。”路初阳心里涌起一阵不舒服,“他最不喜欢花花公子了。”
“你不是花花公子?”曾嘉霏问。
路初阳伸手卡住曾嘉霏的脖颈,曾嘉霏反手推他一把,两人莫名其妙在大堂里扭打成一团。
“我的妈耶。”晚到一步的祖宁目瞪口呆,第一反应是掏出手机给倪鸿打视频电话直播斗殴现场,“泥鳅,看看看,路导和曾总打起来了。”
“我赌路导赢。”倪鸿不知从哪儿掏出一袋南瓜子,津津有味地嗑。
“加菲也不差。”祖宁说。
大堂经理和保安站在一旁束手无策,不知该劝还是不该劝。
“让他俩打。”祖宁说,“他们上次打架还是十几岁呢。”
“好像是为了个女孩子。”倪鸿回忆过往,“这次不会也为了女生吧?”
“啧啧,男人终是少年。”祖宁奚落道。
最终这场你来我往势均力敌的缠斗,由路初阳半跪在曾嘉霏背上摆出一个标准的擒拿姿势告终。
“我错了我错了。”曾嘉霏脸朝下,趴在地上连连求饶,“是我多嘴,我再也不掺合你的事情了。”
“跟我念,路初阳不是花花公子。”路初阳虎着脸说。
“路导不是……噗嗤。”曾嘉霏笑得呛住,“你自个儿信吗。”
“咋的,路导金盆洗手了?”祖宁拿着手机走过来,顺道儿踢一脚曾嘉霏的肩膀,“曾总好大的礼。”
“拿开你的脏鞋。”曾嘉霏在地上扭动,“放开我。”
路初阳顺势松开钳制他的手,从容起身,放话威胁:“别让我在同心医院周围看到你。”
“恩将仇报。”曾嘉霏坐在地板上撒泼,“我找律师帮小白大夫打官司,你凭什么不让我们成为朋友!”
“哎呀。”祖宁挑眉,“小白大夫?”
眼见着路初阳挽起袖子又要揍曾嘉霏,祖宁忙伸手拦住他,问:“小白大夫是谁,让哥几个见见?”
路初阳面色阴沉,说:“不了,他怕生。”
“这形容,金屋藏娇啊。”曾嘉霏阴阳怪气。
“贫道有个大胆的猜想,不知当讲不当讲。”倪鸿神神叨叨地念。
“不当讲。”路初阳转身离开酒店,不再搭理闲着没事干的发小们。
祖宁和屏幕里的倪鸿对视一眼,默契地咽下心中的猜测。
唯有脑子缺根弦的曾嘉霏大声嚷嚷:“我就要去同心医院!”
白韶左手虚扶茶几边缘,右手拿一块抹布用力擦玻璃桌面上的污渍。午后温暖的阳光透过干净剔透的窗户,勾勒出白韶俊秀的侧脸轮廓,几缕碎发垂下额角,随动作轻轻摇晃,柔软而孩子气。他一只手干活不大方便,茶几脚下放着一盆清水,用来涮洗抹布。一上午时间,他只打扫了屋子的一半面积。
“叮叮咚。”
电话声响起,白韶划开手机,摁下免提,哼出一声鼻音:“大姐。”
“的的,干什么呢?”听筒传来白秀梅的声音。
“打扫卫生。”白韶说,“你回浙江了吗?”
“没有,在秀兰这。”白秀梅说,“我去帮你打扫。”
“快做完了。”白韶想了想,说,“我想吃你做的蛋炒饭。”
“我也想吃!”白秀兰在背景音里说。
“行啊,我和秀兰这就过去。”白秀梅说。
白韶擦几下桌子,漫不经心地说:“你们今晚住我这吧。”
“都行。”白秀梅说,“就是秀兰睡觉不老实,总踢我。”
“我做梦踢你是不小心,你一脚把我踹下床就是故意的。”白秀兰不服气地说。
白韶听罢会心一笑,说:“我在家等你们。”
“好的。”白秀梅挂断电话。
白韶擦了一会儿桌子,方才反应过来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他邀请姐姐过来住,不就代表着晚上又要跟路初阳挤着睡。
白韶懊恼地拍一下桌面,透亮的玻璃面板多了一个清晰的手掌印。
路初阳坐在告别室门口的长椅上,他仰头看向空白的天花板——钱霞走了。
那个喜欢花朵的老教师,享年七十二岁,在新年的祝福声中离开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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