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黄主任扶着椅子坐下,他急速的心跳渐渐平缓,“那是我的患者家属,他儿子是非霍奇金弥漫大B淋巴瘤,年前去世。”
“他儿子多大?”申医生问。
“四岁半。”黄主任说,“他看起来挺正常的一人,没想到能做出这事。”
“人不可貌相。”申医生说,“那白医生是怎么回事?”
“他路过,替我挡了一下。”黄主任说,“小白这孩子,怪不得公孙旌器重他,是个好孩子。”
第19章 别说是我
“爷爷奶奶新年快乐。”晴晴亲亲热热地抓住路钧和妻子潘霄芊的手,“大爷爷大娘娘也新年快乐。”
“哎呀爷爷的乖孙女。”路钧将路晴抱到膝头,掏出两个厚实的红包分别塞给大孙子和小孙女,“鼎鼎和晴晴一年的零食,爷爷都包了。”
路潜同样拿出两个红包,说:“祝你们快快乐乐,没有烦恼。”
“谢谢爷爷。”路鼎接过红包,认真道谢。
路晴大方地把红包交给父亲收起来,路观泰说:“晴晴不怕我把红包独吞了,不给你花?”
“那我就告诉妈妈。”路晴说,“你藏钱。”
“……小机灵鬼。”路观泰敲一下路晴的脑门,“就知道告状。”
“哥哥抱。”路晴朝路鼎伸手,她与路鼎性格截然相反,路鼎沉闷木讷,路晴开朗伶俐,她看出路鼎因父母骤然分开心情不佳,便主动拽着哥哥出去玩。
路鼎比路晴大三岁,今年小升初,半大男孩抱晴晴丝毫不费劲,小心地将晴晴放在地上,牵起妹妹的手,问:“去哪玩?”
“去抓螃蟹!”晴晴说。
“别夹着手。”路丹凝嘱咐道,她揉揉儿子的脑袋,“妹妹贪玩,你管好她。”
“嗯。”路鼎说。
客厅里唯一没成家的路初阳坐在沙发角落,极力缩小存在感,他无聊地把玩手机,手指不停地点开名为“白韶”的聊天框,又右滑关闭。来回几次,他自己都纳闷自己到底在干什么,一通振铃打断了他神游天际的思绪,他划开接听键:“喂,小李?”
“路导,医院出事了。”摄像师小李说。
“拍下来了吗?”路初阳问。
“当然拍下来了,全程三机位跟拍,应该没有漏掉的情节。”小李说,“出事的是小白大夫。”
“谁?”路初阳以为听错人,他重复一遍,“白韶?”
“是的,门诊楼出现医闹,小白大夫替一名科室主任挡了一刀。”小李说,“现在在骨科包扎。”
“那刀扎哪了?”路初阳问。
“左手。”小李说,“闹事者已经被警察带走了。”
“行,知道了。”路初阳说,“你们接着拍。”他挂断电话,神情阴郁,下意识想给白韶打过去,却生生止住动作,这时候的白韶大概没空接电话,于是拨通了在北京过年的发小,“加菲,你在哪?”
“路导,新年快乐啊。”曾嘉霏那边人声嘈杂,“我在外边玩呢。”
“新年快乐,大年初一你不回家?”路初阳问。
“本来在家,跟老爷子吵了一架被赶出来了。”曾嘉霏说,“啥事?”
“我记得你开了家律师事务所,把你那群讼棍借我使唤两天。”路初阳说。
“什么讼棍,那都是大律师,只接社会大案。”曾嘉霏说,“咋的,你摊上事儿了?”
“刚刚同心医院出现医闹,捅了个医生,够不够社会大事?”路初阳说。
“额。”曾嘉霏犹豫,“医闹可太多了,算社会,但不够大事。”
“在我拍记录片的医院出现了医闹伤人事件,捅伤了我选定的专访医生,这他妈就是大事。”路初阳压低声音,“曾嘉霏你赶紧打电话揪起你最得意的律师去同心医院取证,半个月内互联网闹不出点儿动静,我就告诉你家老爷子你有二十个私生子。”
“什么玩意儿你造谣张口就来啊。”曾嘉霏“蹭”一下坐起身,“我一黄金单身汉哪来的私生子。”
“呵,你没有私生子你慌什么。”路初阳冷笑。
“妈的关键是你说话老爷子真信啊。”曾嘉霏自认倒霉,“行行行我这就去打电话,去同心医院找谁?”
“找院长。”路初阳说,“院长姓管,管瑞达。”
“OK。”曾嘉霏嘟嘟囔囔,“谁大年初一加班还没加班费?原来是我。”
“闭嘴吧,等会儿给你发红包。”路初阳笑骂,他叮嘱,“你的律师到医院后,找个合理的借口,别说是我叫来的。”
“干啥啊,活雷锋做好事不留名。”曾嘉霏说。
“让你别说就别说。”路初阳说,“我明天回国。”
“哎?你不多待两天?”曾嘉霏问,“斯里兰卡不好玩吗?”
“海景看多了也腻。”路初阳说,“我哥带晴晴回国找妈妈,我一块儿回去。”
“哎呦,路导是不是想我啦。”曾嘉霏说。
“是的。”路初阳面无表情,“我做梦都想给你一大嘴巴子,挂了。”他挂断电话,抬头便见路观泰笑眯眯地坐在他对面吃坚果酸奶:“你明天跟我们回国?”
“嗯。”路初阳说。
“你不是说要待到正月十五吗?”路观泰问。
“拍摄出了点事。”路初阳说,“我得赶紧回去处理。”
“能出什么大事,你跟爸说说,让他给你把这几天的误工费报销了。”路观泰说,“有事业心是好事,但也得劳逸结合。”
“我这一整年节假日正常休,哪个导演有我这么悠闲。”路初阳无奈地说,“加几天班而已,你别念叨了。”
“好好好我不念你。”路观泰舀一勺坚果酸奶放进嘴巴,“你跟爸妈讲去。”
路初阳烦恼地捏捏鼻梁,叹口气,朝客厅里下棋的老人走去。
潘霄芊没听完就心疼地摸摸小儿子的耳垂,一个劲儿地说:“阳阳打小儿就有事业心,大过年的也不闲着,你那片子钱够不够?不够让你爸再给你点赞助金。”
“要多少?”路钧问。
“……这都什么跟什么。”路初阳无语地看向路钧,“我不要钱,我就要明天回国。”
“观泰,明天照顾好你弟。”潘霄芊说,“可别再把你弟丢机场。”
“妈,这点破事您念叨二十多年,你的阳阳已经是三十岁的大导演了,不是痴呆。”路观泰嚷嚷道。
路初阳帮腔:“我哥不是故意把我丢机场的,可能他那时候心情不好。”
“你快闭嘴吧。”路观泰咬牙切齿。
“手指舒展,手掌放松。”申医生仔细查看白韶左手的伤口,比对X光片,做出诊断,“穿透伤四厘米,没伤到骨头,清洗消毒,缝针,再打个破伤风疫苗。”
“好的。”白韶说。
“有影响到之前的伤吗?”黄主任问。
“你这伤怎么回事?”申医生指着X光片上愈合的指骨。
“意外夹住手了。”白韶说。
“主要伤在手指,看起来恢复得还可以。”申医生说,“这次伤的是手掌,二者没什么关系。”
“嗯。”白韶点头。
“咚咚咚。”科室门板被敲响,一位西装革履的中年女性问:“请问白韶老师在吗?”
“您好,我是白韶。”白韶看向女性,“您是?”
“我叫武釉华,是专打医闹纠纷的刑诉律师。”中年女性说,“刷同城新闻的时候看到医闹的事,来找您了解详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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