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永奎有些激动,“不,不一样,你这是亡命之徒的赌法!韩思农,你还记得当年,我们都在悦达时,你不是一直都很反对融资借贷吗?为什么现在就变了?”
“可是最后,我把悦达输出去了。”韩思农语气变冷。
“悦达是悦达,就算现在保不住岐山,也不是你的错!”厉永奎愤懑道。
“我知道了。”
韩思农说这句话时,背已经朝向厉永奎。厉永奎从对方的姿态里,读出了即将离开。
“你要去哪儿?”
“我觉得我们都该冷静一下。”韩思农依旧平静。
厉永奎最恨他这种平静,正是因为他得体绅士,从不与人争执,才会更加令人失望到心寒。
“不要走,留下来。”厉永奎语气没有表现得特别哀求,可他的心几乎碎了。
韩思农听到他这样说,停在门口,静静看了他一会儿。然后,韩思农径直走向他,将他一把抱在怀里。
“我知道你为我付出了很多,但有些事情,不是光有爱就够的。小深,太痛苦的话,还不如放手。”
这个男人,为什么可以这样不动声色地狠戳人心?
他劝他放手,不就是在说,该分开了吗?他是他此生唯一的爱人,他放手了,他的感情该何去何从?他将他当命来爱,他却可以轻轻松松舍弃他。
“我没有选择……”厉永奎将脸埋在他的肩头,眼泪无声滑下,哽咽不止,“韩思农,我没有选择啊,你为什么非要这样?!”
韩思农不作声,只是抱着他,抚摸着他的头发,等他尽数发泄完。
厉永奎知道,等他停止哭泣,停止诘问,韩思农就该走了。
他们这几年明明过得不错啊,为什么还是会走到这一步?厉永奎想不明白。
“我以为你会种树的。”韩思农没头没尾地来了这么一句。
厉永奎眼圈通红,一脸不解地抬眼,去看韩思农。韩思农也看他,捧起他的脸,轻轻吻了他。
韩思农好似灌注了无限柔情,啄吻他的唇,然后是眼角、鼻尖,用湿润的吻,勾勒他的轮廓,吻得厉永奎无法放手……可他感觉到了,这些吻里还有浓浓的告别意味。
吻毕,厉永奎说:“跟我进卧室,拿一个东西吧。”
厉永奎拉着韩思农的手来到卧室。他掀开床头柜上的摇表器玻璃,取出那支许久未佩戴过的金劳,用手指怜惜地摩挲一番后,放进了韩思农掌心。
“拿走吧,如果你不希望我再有牵挂,把你曾经给我的,都拿走吧。”
韩思农合拢掌心,将金劳攥紧,然后伸出手,摸上他的头发。
“韩思农……”厉永奎闭了闭眼,向后退,韩思农的手便悬在了空中,“戒掉你太难了,我花了二十多年也没有办到……我承认我是个傻逼,成天只会痴心妄想,做了那么多无用功,在耗费了那么久后,才知道放手。”
说完,厉永奎故作镇定地转开脸,“走吧,韩思农,有多远走多远,再也不要来招惹我了。”
他没法忍受,亲眼目送韩思农离开。
韩思农却牵起他的手,将金劳塞回了他手中,“你不想要的话就扔了吧。”
厉永奎忽然有些气,他觉得韩思农这样,与侮辱没有区别。
“为什么到了最后,你还是要高高在上,把我当作乞丐呢?”厉永奎冷笑了一下,“是,我承认,我一直在等待你的施舍……但太累了,没办法,真的没办法,我做了那么多事,还是讨好不了你。”
“你不需要讨好我。”韩思农说,“做你自己就好了。”
“你欠我的,就永远欠着我吧……”厉永奎发现自己在微微颤抖,声音不自觉高亢,“我就是要你永远都亏欠我!!”
韩思农没再说什么。
语言已经捆绑不住韩思农了,什么都挽留不了韩思农坚硬的心。
韩思农走了。
厉永奎此生唯一爱过的人,这次,是真正离开了他。
这世间的一切,又变得可恶起来,一刻也无法忍受,去他妈的!
都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他从此不要当正常人,没必要再为了谁委屈求全!
他要疯了,要炸裂开来,生出了无穷的破坏欲,希望全世界都来殉葬,毁灭最好!
韩思农没有带走那块表,将表搁在了柔软的被单之上。
于是,厉永奎红肿着眼睛,抓住表,使劲朝卧室的平板电视砸去。碰撞发出巨响,表像石头般,滚落掉下,黑色显示屏泛出了蛛网似的波纹。他一头栽倒进了床铺。
隔了许久,他起身,将摔得坑坑洼洼的金劳捡了起来,重新握回手中。
这之后,室内只有颓丧的安静。
这安静,将一切都慢慢咀嚼了。
大家忘记有个tag是相爱相杀吗,厉总还要变成大佬厉欸。
第90章 chapter 88
韩思农要同厉永奎剥离私人情感,厉永奎如他所愿……对于他们的商业联袂,决定不再带任何情感上的偏袒。
银蕊控股,明睿占了31%,厉永奎动了卖掉的心思。重新洗牌他们的合作,引新人入局,岐山只会离上市又遥远一步。自然,他想暗中操作,直接杀韩思农一个措手不及。
厉永奎在商场上从来心狠手辣,「敌人」的敌人,可以当作半个盟友,他打算将明睿所占银蕊股份,卖给凃槐。
当年韩思农套现,虽是最为上乘的结局,可他本不用如此早的鸣金收兵。最后不得已从悦达出走,少不了凃槐的推波助澜。
凃槐的信鸿投资,也的确对银蕊有意,两厢一接触,相谈甚欢,立马拟好了转卖条件。
但天下就没有不透风的墙,岐山这边,没耗费多少困难就闻到风声,知道了厉永奎暗地里在搞小动作。
严英无法理解,厉永奎怎么会在这种紧要关头,骤然变脸反水。他在办公室里差不多暴跳如雷,捋起袖子,大有找厉永奎算账架势。
韩思农与他不同,显然并不意外,甚至还能笑得出来。那笑挂在嘴角,几乎有了仁慈意味,是消极的仁慈。
“我和他掰了。”韩思农干脆坦诚。
“掰了?”严英还没转过弯来。
“就是跟分手差不多意思吧。”韩思农暂时想不到比这更好的解释。
严英瞪圆了眼睛,“思农,你没毛病吧,这个时候你不稳定军心,还在后院起火!我看我要被你们两个搞gay的玩死!”
严英口无遮拦惯了,韩思农并不介意。
“你就不能忍一忍?你们都相处这么多年了,怎么还成天吵吵闹闹的,白长了年纪?”
严英转转眼珠,尝试找合适的措辞,“再不济,一定要分手的话,等岐山上市了也不迟啊,非得现在吗?你跟齐婼浅当年离婚,分割财产也没有到反目成仇的地步吧。”
“不一样。”韩思农调开目光,不知看向哪处,“我和厉永奎,没法拿别的来比较。”
严英一个头都要两个大了,哪有余力琢磨韩思农话里包裹的含义。
“行行,你们怎么爱折腾都可以,我不想管也管不着……”严英忽然逼近至韩思农眼前,肃色道,“我只有一个要求,不要搅黄了岐山上市……如果厉永奎没安好心,我可是会兴师问罪的!”
韩思农能理解严英的担忧。毕竟,在这种局面里,严英是最尴尬的,他俩是利益共同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不愿意他尴尬,他必须保证严英的利益。
“我会去说服他。”韩思农做了保证。
严英这才敢松一口气。
厉永奎查韩思农的行踪厉害,韩思农想查他也不难。这几天,厉永奎都按时下班,去了W大附近绿道慢跑。
韩思农等在厉永奎的车旁。厉永奎出现时,前胸和后背都被汗腌了一道,头发纷乱,谈不上有什么发型,像是拼了命似地在锻炼。
厉永奎目不斜视,用运动毛巾擦着额头,全部精神都凝聚在开车门上,并未注意到有人绕到了他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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