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的书?”刘凯看到书皮,惊讶的道:“你多大?”
“十六,我念书比别人早一年。”
“你有十六?”刘凯满脸写着不信。
黎阳不想再多解释,问:“你多大?”
“十八。”
刘凯比黎阳高一个脑袋,肩膀有他一个半宽,手大脚大,再加上穿着他爸的衣服,看上去像是二十几岁的人。
“你学习应该挺好的吧。”刘凯十分肯定的道:“没人拿掸子看着你,你都会看书。”
黎阳:“……”
“我爸妈就想我好好读书,天天逼着我学习,我天生就不是那块料,后来老师都劝他们别再耽误我……”
听说他哥考了师范,黎阳问道:“他高三的书还在不,我能借着看看不?”
“在。”刘凯回答的斩钉截铁,上次他引火想要撕一页纸,结果差点没被揍。
刘凯是个实在人,看黎阳那高兴劲,立刻起来就要回家,黎阳拦住了他,“这个不忙,你明天上班给谭哥就行。”
“师傅他明天应该不去厂里。”刘凯道:“他这阵子都要去南山。”
水开了,刘凯去倒水,黎阳让他回厂子里去忙,自己没事。
刘凯也觉得感冒没事,睡一觉就好了,倒完水走了。
没人说话,黎阳又开始犯困,一会儿不到又睡着了。
修理厂那边忙完,谭帅骑着自行车回来,先到常去的店里买东西。
黎阳正在炉子上做饭,突然听到外面的动静,心里不知道怎么的一虚,谭帅推门进来,“咋样了?”
“好多了。”
谭帅“嗯”了一声,先把沾满雪的鞋脱掉,然后洗手洗脸,俩人开始吃饭。
吃完饭,谭帅扔过来几包药,“一天三顿。”
药是用褐色的草纸包着的,拆开,里面是各种颜色的小药粒,并不是黎阳从家里带来的。
虽然被谭帅骗了,黎阳也没敢说啥,毕竟生病怪自己,还让人家照顾了大半天。
因为这一天睡了好几个小时,再加上吃了药好转了不少,黎阳精神许多,走到桌边看谭帅组装一个长方形的盒子,里面是一个长长的转轴,转轴旁边是半个巴掌大的小鼓,挨着小鼓的是两个小人和两个银色的铃铛,转轴的另外一端是两个梳子一样的东西。
看上去像是个玩具。
怕挡光,黎阳特意侧开身子,看到那个铁片外面印着几个字——In 1898,惊讶的道:“这是啥?”
“八音盒。”谭帅低头干活。
目不转睛的看着谭帅安装细小的指针,黎阳问:“哪里来的?”
“垃圾堆捡的。”
黎阳:“……”
说话间,东西已经装好了,谭帅拧动外面小蝴蝶形状的铁片,转轴慢慢动起来,小人拿着鼓锤一下下的敲,清脆悦耳的音乐随之响了起来。
屋外风雪交加,炉子着的旺盛,八音盒的声音不是很大,但十分清晰好听
听了半天,黎阳道:“在哪捡的,我也去碰碰运气。”
把外面的木盒子关上,谭帅去洗手,道:“等感冒好了就领你去。”
看他那煞有介事的样子,这回轮到黎阳意外了,难道这东西真是捡的?
俩人躺在床上,这次换黎阳在里面,白天睡够了,他一时半会合不上眼睛,还记着那天晚上来的人说的话,问道:“谭哥,你在修理厂干了几年了?”
“四年多。”
“你以前在老家也是学的这个吗?”
“不是。”
“那你是咋来的海城?”
谭帅翻了个身,用脚踢了踢黎阳的小腿,“想问啥就直接说。”
企图被发现了,黎阳也就不藏着掖着了,道:“你在修理厂没工资?”
“嗯。”谭帅打了个呵欠,道:“一分钱没有。”
“为啥没工资,你手艺那么好?”黎阳万分不解的道:“没钱这几年你是咋过的?”
“病刚好点就开始瞎操心了。”谭帅手按在黎阳的脑门上,压了压,“小孩想太多就容易长不高。”
黎阳再问,谭帅就说早点睡觉,也不知道是他不愿意说,还是真的困了。
黎阳愤愤的翻身,他知道有些行业做学徒一开始是没有工钱的,但也会提供吃住,谭帅在这个小屋里住了好几年,那就是说给修理厂白白的干活!
难道是修理厂的欺负外地人?
他明天得去打听打听!
黎阳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谭帅闭着眼睛道:“大半夜的烙饼,你是不是嫌病好的快?”
黎阳立刻不动了,不想耽误他睡觉。
可能是这阵子吃的好,黎阳这场感冒来的急,走的也挺快,因为刮大风不能出摊,他隔日去了一趟车站的派出所,很失望,他丢的钱依旧没有什么线索。
回去之后,买好了蜜薯,刘凯过来了,带了他哥的高三课本,连卷子都没落下。
黎阳看了一下午新课本,第二天马不停蹄的去出摊。
蜜薯卖的越来越好了,这样黎阳每天的收入又回到了八块钱左右,因为生病耽误了两天,凑够钱立刻就往家里汇了一笔。
除此之外,还有不人打听这蜜薯哪里可以买,黎阳告诉之后,旁边有人提醒他,这些还是少说,要不他的生意可能会受到影响。
黎阳觉得这东西瞒是瞒不住的,最近他看到有好几个店铺都卖这种生蜜薯了,而且他也不能一直卖烤红薯,等到天暖和了,就得想别的挣钱的法子。
最近这一片断电了两天,这对早出晚归的黎阳并没有啥影响,不过,等到有人过来修时,却带来了不少的麻烦。
长寻坡路边开始挖沟,可能是把地下的水管子给弄坏了,停水了。
这么多人吃不到水,可是太不方便了,一时间怨声载道。
谭帅让黎阳去修理厂来洗红薯,黎阳自从知道那事,觉得修理厂不地道,有点不愿意去。
后来想了想,他还是去了,他得帮着谭帅占点便宜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第13章
因为修理底下水管,挖的地方越来越大,长寻坡路两边来了很多人和车,为了施工顺利,黎阳他们这些小摊贩这个时候要让开地方。
为了不耽误挣钱,黎阳换到市里的学校门口卖红薯,不单每天来回要走的路远了,人也远远不及工厂这边多,差不多只能卖之前一半的钱。
辛苦点不怕,少赚也能先忍忍,让黎阳最头疼的是,旁边卖包子的人歇工,他不能再听动静起床,有时起的早了,有时起晚了,又没有手表,真真的是两眼一抹黑。
商店里面,一块手表六十五块八,一个钟四十多块,便宜的闹钟也要十七块钱,黎阳是不可能买的,就先这样将就着。
谭帅这两天一直在南山,要做出一车差速器齿轮,前前后后得忙些日子。
厂房里头冒着热腾腾的烟,味道有点难闻,正在等待模具冷却成型,周乐走到谭帅身后,“有烟吗?”
谭帅掏了掏兜,烟没有,摸到了一把钱。
愣了一下,谭帅把钱拿了出来,外面是六张一块的,一块的里面是三张五角的,然后还是两角一角的,叠的整整齐齐,林林总总,差不多有九块多钱。
把钱重新塞回兜里,谭帅道:“没有。”
俩人并排站在一起,看了一会儿,等工人们把模具打开,将零件倒出来敲打,等完全冷却下来,再逐个进行检查。
外面冷,不干活一会儿就冻的慌,谭帅走到旁边的棚子,里面摆放着大大小小的箱子,箱子里面乱糟糟的,乍一眼看去,几乎全是锈迹斑斑的铁器,有的外面还包裹着泥巴。
这些东西像是从垃圾堆捡出来似的,还好是冬天,否则味道一定很冲鼻子。
在最小的箱子里面翻找了半天,谭帅从里面拿出来两个脏兮兮的东西。
拿着这俩东西,谭帅进了房子里头,只是随便擦了擦外面一层,布一下就脏的不成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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