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班埋首工作整整一夜,今泉昇换来了一个宝贵的半天假期。
只不过他疲惫到多走一步路都欠奉,进了公寓的第一件事是脱鞋,第二件事是一头栽倒在床上,中间的步骤全省略了,连穿在外面的西装都没脱。
但无所谓,降谷零会出手。
人若非累到极致也做不到一秒入睡。
只是现在今泉昇瘫在床上的模样不像是睡着了,更像是陷入了昏迷。
金发青年走进卧室,开门的声音并没打搅到酣眠的男子。他只是无奈地抱着手臂,有些头疼地打量着床上的青年。
“真是的……连衣服都不换,这是困成什么样子了。”降谷零叹了口气。
[他已经超过30个小时没合过眼睛了,弹窗说的。]他听到了脑海中轻飘飘的机械音。
自从他和今泉昇互相摊牌之后,弹窗和白字似乎也不准备装了。
他们之间没什么秘密了。连同今日还能住在同一屋檐下,而不是生死相隔,都是拼尽全力挣扎后的结果。
但是他和今泉昇一样,并不安于现状。
未来还有许多故事可以由他们撰写,但一切都建立在乌鸦消亡的前提下。
至于弹窗和白字这段时间在搞什么,降谷零也不大清楚。
不过他发现每日睡醒过后,手机的蓝牙总是开着的——这不是他干的,那只有可能是藏在手机里的白字干的。
他猜这两个数据大概在搞真·柏拉图式恋爱,手机蓝牙一互连,他们就可以自由自在地交流。
只是降谷零没有过问蓝牙的问题。
毕竟他们从不透露这些事,所以大概就是没有分享的打算。他们不说,降谷零就不问,这是一些心照不宣的默契。
“那就好好休息吧。”降谷零自言自语着。
他动作极轻地帮恋人褪去外套,顺便给他盖上被褥,一丝不苟地掖好被子。
“晚安,前辈。”临离开房间前他伏下身,在熟睡的男人额头落下了轻盈一吻。
然后,他关上卧室的灯,静悄悄地走出。
……
10月3日是预计画作运入日本境内的时间。
可惜现在出了意外,东西被扣在海关了。
当下属汇报这件事情时,伊拉斯特并没有意外。
“日本人可真是贪婪。”他慢悠悠地摇晃着手中造型精致的白瓷杯,深红色的红茶水面泛起一圈圈涟漪。
“就像是红茶包,总是不吝于将茶水染红。即使被开水泡了一次又一次,也还会释放自己的色素,渴求被更多的水浸润。”
面容慈祥的老人终于不再笑了,长久眯起收敛锋芒的双眼缓缓睁开,那对碧绿眼眸之中充斥着肉眼可见的嫌恶。
在他正前方鞠躬的下属附和着:“您说得对。”
“给海关的人塞点钱和香烟,说点讨人心的好话,让他们尽快把画运进来。”伊拉斯特说道。
那位下属愣了愣,随后颤颤巍巍地:“呃……是这样的,先生。”
“我们的人已经试过和海关的工作人员沟通了。可惜那些人油盐不进,什么东西都没收,只说这些画不合规,不能流入境内。”
伊拉斯特眉头一挑:“什么都不收?”
“是的。”下属回答,“他们似乎在仔细排查那些画,我真是不明白——那些画作都是您珍藏的艺术品,每一幅都是造价不菲的瑰宝!那些日本人钓着您,恐怕是想让您之后出更高的价钱,趁机捞上一大笔吧!”
“有可能。”大腹便便的老人放下茶杯。“那就再等上几天,让他们海关的人出价。”
“如果还不行的话……”他的绿眸逐渐泛冷。
“那我可就只能用其他手段了。”
第211章
10月13日
日本东京境外进口海关
伴随季节的更迭, 天色黯淡的时间也愈发靠前。
临海的港口一望无尽,总能见证夕阳落幕的全程。一轮挥散微芒的红日逐渐跃进海平线,波荡的浪花啃噬残阳, 夜幕继而压下, 太阳随之深埋海底。
海关是一个国家的重中之重。
集装箱层层叠叠地罗列,无数自世界各地而来的货品汇集在此, 有些邮包寓意家乡的味道, 有些衣装寄托远方的思念……但也有一些未知的箱子,暗藏凶恶至极的杀机。
试图漏税走私的烟酒、混在廉价糖果里的冰毒、未被登记在案的管制刀具……
海关里每日进进出出的货物,总是充满了出人意料的“惊喜”。
这是伊达航在海关盯梢的第七天。
盯梢属于私密任务, 由现任公安部部长亲自下发的。公安最近人手紧缺, 或者说公安的人手从来就没宽裕过, 一个警官恨不得劈成两半用……总之其间过程离奇复杂, 兜兜转转这项任务最终落在了他的头上。
他近一周都无需训练, 只要和他挑出的几名小队成员轮番盯梢就可以了——可见他们要预防的家伙,究竟有多么重要。
一台不起眼的黑色面包车就停在街边,吃喝提早储备,盯梢时间过了就回车厢上小憩。他们就这么昼夜不分地轮换排班, 持续了足足七天。
来这里的第一天伊达航还把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只是如今已经不可避免地成为了胡子拉碴的糟蹋大叔。他觉得自己只要把衣服穿得再破烂点, 就可以跑去桥洞下靠乞讨为生了。
NBC恐怖活动搜查队的现任队长此刻双手搭在方向盘上, 无声地注视着车窗之外。
他含着一块薄荷糖, 也不用牙齿咀嚼, 就这么等待糖果自然融化——薄荷能让他清醒一点,原本他习惯性地想衔上一根牙签, 可是那玩意不适合出现在任务现场, 万一出点突发情况, 还有可能伤到自己。
值得庆幸,伊达队长的毅力顽强,尽管疲惫万分,但双眸一如往常的炯炯有神。
10月13日是最重要的一天。
他不敢放任自己走神哪怕半秒钟。
现在是下午五点半,港口边检查货物的邮局刚下班,繁忙一日的社畜陆续从大楼的正门走出。又过了一段时间,值夜班的更夫关掉了一楼的灯,从建筑内侧为大门上锁。
重复性的景象,一切都和前六日无异。
坐在后车座的几名警员还在昏睡,鼾声此起彼伏。
这些人大多十几小时没合过眼,有些甚至连着两天都没怎么休息,索性轮到他盯梢,便直接把这些人赶去睡觉了。
没有充足的睡眠,又怎么保证行动时的高效?
伊达航撕开一包压缩饼干,机械性地咀嚼着食物。
如若觉得饼干干燥无法吞咽,那就再开一盒牛奶,直接一饮到底。吃食物不是为了满足味蕾,而是为了维持人体的营养需求——食不知味,这是他这些年来习以为常的生活。
“队长。”他听见身后传来了一道极轻的呼唤。
伊达航扭过头,发现有名成员已经醒了,双目在昏暗的车厢里也显得明亮清透。这是NBC的老成员之一,菊川。
“换我盯梢吧?”菊川问道,“你也很长时间没睡觉了,要不要去休息一会?”
伊达航很是欣慰,但还是摆摆手拒绝了:“不用,还没轮到你。”
“饿了吗?这里还有面包。”伊达航转回身子,打开中央扶手盒,翻出一包没开封的吐司,直接丢到了菊川手里。
“对了,还有一袋番茄汁,再不喝过期了。”他顺手把那袋冰凉的饮品,也反手丢到了身后。“吃完就休息,有情况了会喊你们。”
“……谢谢队长。”车后座传来了青年的低喃。
……
晚上十一点,当整座大楼的灯光都暗下去的时候,伊达航终于等到了他的任务目标——
与黑夜几乎融为一体的黑影悄无声息地靠近了邮局大楼。
两个人。
一个提着工具箱,另一个用工具在玻璃上轻松开出足以容纳成人钻入的圆洞,多余的玻璃被他们这届藏在了一旁的灌木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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