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他有位白月光(80)
闻言,浮梦生却似乎有些生气,单手揽住他的腰,将他压得更紧了些。
后背抵拢树干,姬无羡还未来得及多想,对方温柔的吻沿着他后颈一路往下,如同羽毛温柔滑过,细碎又轻柔,来到前面,低头轻啃了一下他的喉结。
他整个人都僵硬起来,一阵酥麻之后,身体开始不住地颤抖。
浮梦生柔软的唇贴上他的时,姬无羡又轻颤了下,对方强势的吻让他不知该如何回应,有些笨拙地伸手揽住浮梦生脖子,仰头用双唇迎合着对方,浮梦生似乎轻笑了一声,咬了下他的唇瓣,喘息着低声道:“张嘴。”
随即撬开他的齿关,舌头滑了进来,贪婪攫取着,姬无羡最后一点清明神思在此时散尽,气息紊乱地仰起头,意乱情迷间将身体往前送了送,两人交颈缠绵,唇齿相依,身体也贴得愈发紧了,隔着衣料都能感受到对方的体温愈发滚烫。
亲吻的过程中,红衣青年衣襟已被敞开,袍服松松垮垮挂在肩上,露出一侧肩膀,月光沿着他苍白的皮肤轻柔流淌,浮梦生的手亦往下游移至他的腰,随即解开了宽幅腰带上玉带钩。
“唔……”姬无羡红衣袍服松散,情动间搂紧浮梦生的脖子,张嘴喘息,如同干渴的鱼置身荒原,不得纾解,肌肉紧绷的修长双腿已然暴露在秋夜微凉的雾气中,却未察觉有异。
直到某处被触碰到,他才惊醒,被冷风一吹,酒意又散了些,颤声道:“浮梦生,不要这样。”
他很惊讶,浮梦生竟会这种事情,又有些无所适从,浮梦生会做这种事情。
浮梦生却是没有回应,继续动作,直到他颤抖着释放出来,才看了眼掌心,开口道,“如此,稍后好友才会好受一些。”
“那……我……我也帮你。”姬无羡瓮声说完,就伸手解开对方腰带,只垂眸看了一眼,脸瞬间红得发烫,连带耳朵都红了,又闻对方道:“把腿张开。”
姬无羡呆呆靠着树,有些不明所以,直到双腿被浮梦生分开,道者还俯身抬起其中一条时,才大约猜到对方想做什么。
但很快打消了这个猜想。
世家小公子到一定年龄,会有师长教授某些方面的知识,他对女人不感兴趣,这种知识只随便听听,知道个大概而已。
可他跟羲之都是男人,男人跟男人之间,怎么可能……
浮梦生欺身上来,手沿着尾椎骨往下时,他如遭雷劈,莫名的紧张与刺激如同电流般滑过。
竟然真的有……更进一步吗?
姬无羡几近悬空,身体重量完全靠背后的树干支撑。
“不……不可以……不要在这里。”
“要。”浮梦生却是冷声打断他的全部思维,带着爱意与某种说不清的情绪。
姬无羡闷哼一声,发出受伤小兽般的哀鸣,短暂疼痛之后,身心皆在起承转合间漾开春水般的涟漪,寒风凛冽,他却如被火烧,野火蔓延荒原般席卷而来,心底那条青鱼在干涸的河床在滚烫的情,欲中渴求雨露甘霖。
就此沉沦。
枯萎许久的桃花树,就在这场突如其来的情,事中,缓慢抽枝发芽,绽放一树繁花锦簇,落英缤纷间,树下交叠的身影换了无数的姿势,从星光漫天到晨曦微露,姬无羡终是敌不过身上那人的精力,晕了过去。
姬无羡醒来时,却是身在兰羲之卧房锦被中,身体已被清水洗过,换上了姑苏兰氏从前的家袍。
“浮梦生……”他下意识看了眼枕头旁边,空无一人。
他霍地起身,脑海浮现各种猜想,却被挥手打散,快步拉开门,果然是虚惊一场,浮梦生并未离开。
院子里的雪衣公子长身玉立,闭目仰头,细嗅一枝垂落至身前的桃花,淡淡天光自树枝间倾泻而下,整个人都散发着温柔美好的光芒。
“好友,你醒了。”浮梦生睁开眼,转身面对着他。
“嗯,浮梦生……早上好啊!”姬无羡向前走了一步,脸微微发烫。
“昨夜之事,好友是否有问题要问道子?”浮梦生声音温柔而平静。
“没有。”姬无羡果断干脆道。
一切发生得自然而然,与浮梦生这场鱼水之欢,他心甘情愿,与心爱之人做快乐之事,落个欢欣爽快便是,还用问什么缘由?
“哈,”浮梦生嘴角浮现一抹笑,却并非与往日一般和煦,“好友如此看得开,是因为将道子看作你兄长,对吗?”
“浮梦生,你听我说,”姬无羡被那笑容刺了一下,心不知为何隐隐疼了起来,“你就是羲之,是我的兄长,好友。你因为缺了幸魂失忆,我之前不敢告诉你,是因为我……有愧于你。”
“道子是晓月星沉·浮梦生,不是兰羲之,”浮梦生微微蹙眉,“他从头至尾都在利用你,是个十足的伪君子,你不欠他什么。”
既而闭目道:“道子不是他,也请好友你,不要将道子当作他。”
姬无羡愣在那里,脑子里一片混乱,想起自认识浮梦生以来,提及杜蘅君羲之时就是不咸不淡的态度,如今就是将不满兰羲之的情绪如此清晰不加掩饰地爆发出来。
两人皆是无言,西风漫卷,桃花纷落如雨,姬无羡看不清对方面容,一如窥不见对方此时所想。
“先生!”却是有个朝气十足的声音传来,“杜若之!哇!这个季节居然还有桃花看,思远我们真是来对了!”
少年大踏步而来,身背箭筒,手执银弓,紫衣上金线刺绣的莲花纹在晨曦中翻起熠熠生辉的波浪。
他身后跟着一小队谢家修士。
来者正是谢家小公子,谢少御满是欣喜道:“杜若之你真是好样的,果然把先生从姬狗子手上救出来了!”
“原来是两位小公子,”浮梦生微微一笑,“你们怎么也来姑苏了?”
一条黑色细犬离弦之箭般蹿了过来,脖子上的铃儿叮当响,跑到白衣道者身边蹭了蹭衣摆,又闪电般蹿到姬无羡面前,人立而起求抱抱。
“我们追着一群妖兽来的,今天将它们都干掉了。”谢少御看着面前之人,开心道。
“那真好,”浮梦生看了眼不远处青藤蔓生屋檐下立着的朱雀衣少年,轻声道:“那两位小友来这里,是为祭拜英灵吗?”
“是,阿姐和王宗主每年这时候都会前来祭拜已逝英灵,现在修界跟鬼市大战在即,阿姐和王宗主诸事繁杂,我跟思远既然都来姑苏了,所以代阿姐跟王宗主过来,顺便打理下园子。”
“两位小公子有心了。”浮梦生笑道。
“不仅如此,我们在路上听到有人在说兰家有琴音传出怕是闹鬼,我们担心是鬼市要在兰家搞什么幺蛾子,更是要来了,”谢少御挑眉道,“没想到遇到神仙道长先生啦,诶嘿嘿嘿。”
“小公子们真是侠肝义胆。”浮梦生笑道,“琴音给周围住民造成困扰,是道子疏忽了。”
“不怪先生,这儿祭祀传统就是音曲和刀兵之舞,往年王宗主也会用梵音奏乐,我阿姐舞剑祭祀,在姑苏还是佳话呢,如今鬼市四处搞事情,弄得人心惶惶,要怪也怪那心理变态的黄泉君。”提到黄泉君,谢少御又哼了声,“姬狗子自修罗道出来后安分不少,近来更是销声匿迹,鬼市之主倒是处处搞事玩弄人心,真令人头疼。”
“咦,杜若之,你怎么不说话?”谢少御瞥见浮梦生身边静默而立的红衣青年,才发觉其异常的安静。
不仅他,思远好像也没说话。
紫衣少年有些疑惑地回过头去看了好友一眼,却见王思远手按腰间华丽长剑,咬唇不语,身体在颤抖,眼中有仇恨,愤怒的火焰在燃烧。
他从未见过思远如此,竟是如同书上所写“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样子。
“杜若之你是……姬无羡?!!!”谢少御这才明白过来。
卷发金眸,红衣弯刀,从前有个跟杜蘅君相似的称号杜若君,他竟然才回过神来。
这么明目张胆毫不掩饰的姿态出现在他面前,是几个意思!
“姬狗子!你好大的胆!”谢少御心中情绪翻涌不止,气得反手抽出一支羽箭,“欺骗你小爷我,很好玩是怎样?!”
他居然未曾将这人跟姬无羡联系在一起,又是怎样的原因?是健忘,脸盲,还是蠢啊?!
“少御,我……”姬无羡轻叹一声,“我不想面临这种局面。”又望了朱雀衣少年一眼,眸光黯淡许多:“阿离,对不起,我为莲坞山上所言道歉。”
“别喊这个名字,你不配,”王思远冷笑一声:“说错话,你道歉了,那做错的事呢?”
☆、乌陵渡
随便你吧,阿离,你想怎样都可以。”姬无羡垂眸,低声道。
“我要杀了你,为我娘亲偿命来!”王思远拔剑冲向红衣青年,声音已带了哭腔。
“思远!”
“好友!”
无视身边人担心的呼唤,朱雀衣少年已执剑奔至红衣青年面前,姬无羡没有后退一步,张开手任由那柄锋利长剑穿透身体。
王思远怔怔地看着手中长剑,殷红的血沿着锋利剑锋淌落,握剑的手颤抖得十分厉害,他努力想让自己变强一点,就是想有朝一日手刃仇人,然而阴冥鬼首姬无羡,居然就是站在原地让他杀!
“你这算什么?杀人凶手的愧疚和怜悯,用一死求得我原谅吗?”王思远恨恨道,“东宫姨姨一直觉得你有苦衷,谢姐姐至今在等你一个理由,就连舅舅……莲坞山之后也不再对你有杀意,可是姬无羡,我不信你真的无辜!”
姬无羡看着眼前少年,第一次见到王思远时,这孩子才两岁,还是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拉着幕琴音的衣角,躲在母亲身后,探出半个身子,小小声有礼貌地唤他羡之叔叔。
可他却在几天后杀了慕琴音,还差点将这孩子也……
“对不起,阿离,我只是……想让你的心情好一点,为何……你好像并没有。”
“姬狗子你以为你是谁,你的死活,影响不了思远半分心情。”谢少御握着羽箭,没好气道。
“既是要杀我……为何偏离了心脏的位置,”姬无羡抬手捂住伤口,新鲜的血液自指缝流出,深吸一口气,苍白的脸上勉强露出一点笑容,“阿离,你跟你母亲一样善良。”
“你有什么资格提我母亲,”王思远将剑抽回,眼泪已经止不住地滚落:“你配吗?是你亲手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