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克塞尔与卡洛斯为了在虫母身边的位置争的头破血流的时候,此人也没表露过半分热忱,似乎对虫母的垂怜没多在乎,在这种时候又装出此副模样……
这不是帕特里克派人搅浑这滩水的理由。
虫母对纳新的雄侍没兴趣,帕特里克却将自己家族的人推到虫母身旁。
攥紧拳头。仅仅是阿克塞尔身上那股不愉的威严气质,便让周遭的一些雄虫们恐惧后退。
不能动手。起码不能在这里。
首都星是中央区,由历代虫族的王掌控,皆为雌虫,不是任何雄虫的领地。
如今,这里真正意义上的掌权者只有虫母一人。
时至今日,虫族仍保留着其封建特性,一雌多雄,雄侍间的争斗不断。
雌虫有着独特的尊贵制度,而雄虫领主对其领土内大部分的低阶雄虫都有着处置权,古时代封建的残忍奴隶制度。
如果是在古代,这个与虫母接吻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雄虫会被身为虫母雄侍的雄虫领主们剜下眼珠,砍断四肢制成人彘,肉泥被送往边境星被秃鹫啄食,主体被拴在链子上,等待虫母临幸,或在被主人抛弃后被处死。
这是虫族混乱扭曲的价值观,雌尊雄卑的传统滋生了雄虫间的争斗。
身为世家雄虫,阿克塞尔在幼时学习这一点时会皱起眉。
但现在,他却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对的。
他迟迟意识到危险。
虫母失去了信息素,但依旧能对雄虫产生影响。
……也许他已经被蛊惑很久了。
虫母并不知晓这些暗中倾轧。
少年虫母漫不经心地扫视着全场,与那个和他接吻的年轻雄虫短暂对上视线。雄虫虫化的躯体明显,撑裂了熨烫整齐的军服,显得颇为狼狈。
对方眼神闪烁,与他对视后,很快便低头移开了目光。
想来是惧怕传闻中,虫母能用信息素控制雄虫思想的危险能力。
实际上,在登上王位之后,虫母很少用信息素控制雄虫。无需他开口,便有人帮他办事。
信息素这种武器作为震慑更有利,他没必要对雄虫们投注太多精力。
因此,在这段信息素紊乱的期间,几乎没有雄虫发现他无法控制信息素的这件事……也足够幸运。
这个事实暴露在所有人面前后,带给虫母的后果将是危险的。
能撑多久呢?
他回到了属于虫母的主座上,对那些投向他的目光熟视无睹。
这场短暂的插曲并没有影响什么。
虫族对于情爱并不保守。
与虫族的统治者而言,这只是一个简单的吻而已。
然而也要看赐下这个吻的人是谁。现任虫母是天生一副性冷淡的态度,暴君作派,自我独断,给人以阴恻恻的感受。
旁人恐惧他,却也忍不住私下议论他。
少年虫母与雄侍的秘闻更是被人津津乐道,素材却实在少之又少。今天的这个吻……
众人表面上都没什么反应。
宴会结束,人们如蚂蚁般四散开。
帕特里克望着虫母离去的身影,沉吟不语,转头搪塞了自己的表弟几句:“今天办的不错。”
那个年轻雄虫心神飘忽,似乎仍在回味着刚刚发生的事。
帕特里克于他正面相对,盯着此人正无意识地舔舐嘴唇,接吻时残留的虫母信息素,像是要都吃干净,咽下肚子。
帕特里克没和虫母接过吻,也清楚虫母并不待见自己。
也许在这些虫母雄侍中,虫母最厌恶的就是他自己。他连一次都没有被虫母召见要求侍奉过,每次主动凑上去也只会屡屡碰壁。
少年不是和人随意接吻的性格。
但却治愈了雄虫的伤……
“在想什么?”
帕特里克冷不丁地开口,语气很平静,面上仍是哂笑。
年轻雄虫这才回过神来,脸先红了:“在想有没有机会成为虫母大人的雄侍……”
似乎谁都这么想。
帕特里克第一次生出如此浓烈的懊恼情绪,甚至怨恨自己为什么偏要派人试探虫母。
他在期待着什么?
帕特里克面上笑容不变,在雄虫话音刚落后嗤笑一声,伸手拍在对方的肩上,“你没机会了。你没发现他厌烦你吗?”
在雄虫瞬间变得苍白的面色中,帕特里克幽幽道。
“你还真打着和我共同侍奉虫母的主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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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帕特里克大步迈出宴会厅。
银白的月光笼罩大地,帕特里克倚靠着花园的栏杆,脱下黑色西服,低头,令锋锐的外骨骼攀上指尖。
他在自己赤裸的小臂上划出一道极深的口子,深可见骨。
鲜血划落,痛苦令他保持清醒。
他烦躁地点了一支烟,收敛微笑,闭上眼,回忆起了许久之前的事。
那是他与虫母彼此间的第一面。比起其他任何人都要早。
每次与身为尊贵虫母的少年相见时,帕特里克总会想起他们初见时的情景……深深烙在他的脑海。
一个只有他们彼此间才知晓的秘密。
在虫母刚分化时。
边境星的建筑物破败,地面脏乱。
虫母就分化在这里。
少年身前是一具倒在血泊中的幻形族尸体。他正坐在他死去的雄虫兄弟的尸体上,周身散发着强烈的、虫母骤然分化时逸散的信息素气味。
帕特里克站在远处,注视着这一幕,无意识地抽动手指。
帕特里克自小接受贵族教育,家世显赫,在虫母还未出现前,他习惯了养尊处优、久居人上的生活,直至局面骤然被打破。
虫母现世在边境星,这一消息通过精神网传递给全体虫族,分裂混乱的虫族迎来统一他们的王。
帕特里克不想被奴役。
许多人带兵前往边境星勤王,他得先一步赶在所有人前,将虫母杀死。
虫族许久没有虫母出现了。领土被分割,被强大的雄虫领主吞并。贪婪与自私的贵族们带来战火,所有人等待着虫母降临——除了雄虫领主们。
虫母的存在,是悬在所有人头顶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帕特里克站在虫母身后,沐浴在传说中邪恶的、诱惑着来者的月光下。
霎时,原是背对着他的虫母侧着身子,偏头望向他。
银月下,少年赤裸的皓白的躯体出现在眼前,与虫母面庞上那种强烈的、冷硬的、圣洁却又蛊惑的气息杂糅。
复杂又错乱。
月光下的美丽少年,颊侧溅上血,粘稠地滴落。他的眼眸与帕特里克珍藏品中的沙弗莱石是同样鲜明的绿色,空洞地打量着来者。
帕特里克看清了虫母被捅穿的腹部,那里正淌下鲜血。赤白的,混杂着异族的脑浆,像棉絮,又像雄虫的生殖液。
赤裸的身躯,苍白的脸颊,模样脆弱。
虫母正处于发育期,强烈的发育欲望,他正在向一个成年虫母分化。他需要雄虫的帮助。
而帕特里克得亲手杀死他。
任何低阶的雄虫都会被虫母蛊惑,他们没办法下手,被下令在很远的位置停下。
万籁俱寂。
被帕特里克安排站在远处的虫族士兵们开始躁动不安。因为虫母的存在。他们天然的臣服欲与保护欲缓缓升起。
帕特里克没功夫理会那些,思量着眼前一幕。
虫母不会孤身一人,他们的身旁应有护卫。
帕特里克望着那死去的雄虫,虫母血脉相连的雄虫兄弟。或许在自己受到感召来前,就是由他帮助虫母度过难捱的发育期。
但那只雄虫现在也已经死了。
目前,这里活着的,只他们两个。
帕特里克主动扔下手中的枪,快步向虫母走近。高大英俊的雄虫脊背上很快生长出矛状的附肢,漆黑光滑,扒开表皮向外伸长。他正由人形的一面改变为虫化的一面,如同可怖的巨大怪物。
帕特里克在他面前停下步伐,神色难辨地垂下头,两人一站一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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