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最初, 虫母凭借其与生俱来的信息素,轻易便能掌控雄虫们的思想与行动,无人能够违逆他的意志。
稳固政权过后,他亲自出面的情况少了很多,于是那种令人恐惧的能力便鲜少展现,只作为一种威慑存在。
可如今,虫母又无法操控信息素,如同命运开了个玩笑。
帕特里克注视着眼前的虫母,少年并不因为接下来的境遇而改变半分神色。
雄虫跪倒在他的面前。
指尖传来痛楚。
这份冷漠无情,相较于不久前被利用时堪称温柔的对待,或许是在此前从未被如此直视,让帕特里克的内心顿时有了强烈的落差感。
在那天,重伤未愈的他,有幸得到了虫母的治愈……以利益作为交换。
曾经注视着这道居高临下的身影时,帕特里克的确升起了短暂的破坏欲与想要将其拉下来的心。但当他真正匍匐在虫母的腿边,反而是臣服的欲望压倒了一切。
狂热的兴奋……少年虫母总是容易让人诞生些微妙的想法。
虫母强大的让人没办法从他身上移开目光。
关于宠物与奴隶的话题转瞬即逝。
虫母虽然说了句让人热血沸腾的的话,但却只是为了羞辱,并没有将项圈套在眼前人脖颈上的意图。毕竟想接近他的人那么多。
……中央广场地面上的血痕已经被冲刷褪去,但没有人会忘记那里不久前曾发生过什么事。
不服从命令的下场。
如同禁果般危险而诱人,毫无意识地引诱着雄虫吃下果实,然后迎来被处死,被痛苦吞没的结局。
帕特里克的神色若有所思,终于开始说正事。
“关于名单的事……”
-
男主本来有四位,现在失踪了一个。
对于行踪不明的卡洛斯,虫母直接对其下了通缉令,最高级别,要求任何发现卡洛斯下落的人都必须即刻上报。
系统实在太急于得知原著男主之一的下落,于是为了加快搜寻,对外的说辞是通敌罪。
系统的忧虑却越来越深……它总觉得有哪不对劲,但这个微微偏离于原著剧情的世界,却又的确是越来越稳固。
系统只能增加对虫母的监视,以防有意外发生。
少年虫母最近反复做梦,时常在梦中惊醒,或许是后遗症,每次他醒来后都是冷汗淋漓。
是因为再次直面战争,还是因为近来的混乱剧情?
系统不清楚。
近来虫母与帕特里克的关系似乎好了许多,系统终于能松了一口气,不再担忧他整天对着男主们死亡的事感兴趣。
两人成双入对的出入各种场合,让众人诧异。
但这样的事出现过多次后,旁人便明白,帕特里克居然成为了虫母偏爱的雄侍……
系统注视着这一切,面露复杂。
系统:【……你像吸人精气的鬼魂。】
荆棘一样的植物,在人凑近想要拥抱他时被扎的血淋淋的一手刺,血肉模糊的尖锐的痛苦,越攥紧越流失。
然而,他却能从这样彼此间全然的痛苦中全身而退,似乎不留下任何一片衣角。
接近他的男主们的精神状态都变得越来越诡异,反倒是原著剧情中本该诸事不顺的反派虫母变得越来越游刃有余。
利益交换。
帕特里克对此心知肚明,但还是忍不住如同每一个虔诚的人一样,花尽心思讨好少年。
“你有血缘关系的兄弟吗?”
某天,虫母这样问他。
虫母面色平静,似乎只是随口一问这个话题。
帕特里克因这完全意料之外的问题而怔愣了须臾。
他一瞬间想了很多,又想到边境星的那个孤零零的墓碑,最终谨慎答道:“曾经有一个雄虫兄弟。”
帕特里克话音落下,等待着下文,心中疑窦丛生。
虫母并未看他,百无聊赖地托腮,继续用一种闲聊的语气追问:“你对你的兄弟,是什么看法?”
帕特里克先是微妙的笑,“在我出生时,首都星就已经有了为控制雄虫人口数量的的政策——雌虫与雄侍们诞下卵,但每个雄侍却只能抚养一个雄虫幼崽。如果出现了两个雄虫幼崽,便要将其中一只掐死。”
“我的雌父诞下了许多卵,但是与我的雄父有关的只有两个。先是我哥哥破壳,然后是我……按理说,我不该活着,但如果不是我哥哥那年恰好在池塘边溺水死亡,或许在破壳后要被溺死的人就成了我。”
在这残酷的生存法则下,同为雄虫的兄弟之间,充满了掠夺与争抢。
少年缓缓抚摸着他的面颊,脸上是思忖的神色,一贯的冷酷。
“如果当初死去的是你就好了。”
帕特里克心中没半分恼火,反倒微微一笑:“或许是我无数次的死去,才有了今天活着的我呢?”
倒是种有趣的说法。
少年虫母注视着眼前的人,心中思量着。
在系统给他看的那段上条时间线的回忆中,帕特里克竟然说出了母树与虫母的联系媒介……这本该是个机密,只有历代的虫族统治者、服下圣果接受传承的人才知晓。
帕特里克是怎么知道的?
还没待心中一闪而过的那个念头确定下来,信息素的气味便在他们二人间弥漫。
身体的温度骤然变得灼热,他注视着对面的雄虫不由自主地生长出的矛状附肢。随之而来的,是自己糟糕的生理状况。
……真麻烦。
明明没办法产卵,但身体本能却催促着虫母成为更多虫族的母亲。或者说这是自然赋予虫母的使命?
但他对孕育子嗣毫无兴趣。
纱质的窗帘半合着,只能隐约地透露出些许月光。
床褥上,少年虫母半曲着腿,奶油色的肌肤被人捉住,曲线弧度在手掌的束缚中稍稍凹陷下去。
他面上微微颦眉,一手撑在对方胸膛,另一只手的手背盖在自己的脸上,遮掩住自己的神情……但神经质痉挛的肌肉展露着他的真实情绪。
系统早就急忙关机下线逃遁了。
这种时候似乎适合说些危险的、不能被系统所知晓的话,但念头刚聚焦起来便被冲散。
……这就是御医口中所说的,雄虫对信息素的疯狂病症?
很舒服,仿佛能知晓他心中所有的念头一样,卡在难以承受的边缘。
虫母蹙眉,掐着雄虫脖颈的手愈发用力,但帕特里克反倒更兴奋,手掌盖在他腰上。
“您信息素失控的事,还有谁知道?阿克塞尔?”
帕特里克若有所思地发问。
少年虫母在急促呼吸之余,淡淡地“嗯”了声。
“……您真信任他。”
帕特里克意味不明地微笑。
就在这时,房间的门被人敲响了。
两人的听力都不俗,皆敏锐地觉察到。
“大人,紧急情报,有关卡洛斯。”
门外传来声音。帕特里克很快便辨认出了来者是见过一面的虫母心腹,那个雄虫御医。
帕特里克当即皱了下眉,却没越俎代庖地在这时发出声音。
……偏偏在这种时候来打搅。
故意的吗?
他只能寄希望于这个情报并不重要……但结果显然不是这样。
“进来。”
坐在他身上的少年虫母冷声道。
帕特里克呼吸一滞,心中的火焰像是被当头浇了盆冷水,随后是更深的怒火与嫉火。
上一篇:我是他们光辉的故乡
下一篇:怪谈?这个团宠文不太对劲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