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小闲摇摇头,扬起手腕示意银星已经回来了。
地下区出现的丧尸的事情冲淡了先前赵新跟方制凯关于方桓事件的冲突。两派人马重新坐到了会议桌前,严肃地讨论起着这件事情来。
方樾将他们发现的成果汇报了,会议桌前的几人均是觉得不可思议。
“怎么是个镜子啊?难不成他用镜子打丧尸了?”
“不大可能吧,好端端的一个镜子上面怎么会沾上丧尸真菌呢?”
“但他身上只有这个伤口诱发感染……”
“难不成这种真菌能通过空气感染吗?”
话音一出,会议桌前几位都瞬间安静了,他们被这个猜想给吓到了。
方樾清了清嗓子道:“我不认为可以通过空气传播。如果是那样,早就有一大批人感染了。”
“是是是,绝对不可能!”
“说的也是,空气传播那也太可怕了……”
“那你怎么解释这次感染呢?”赵新突然开口问。
方樾没有立刻回答,默默思考了许久,忽然想起池小闲在房间里说过的那句话——
“银星说感觉这里有什么东西。”
这里有什么东西……
不是镜子上有什么东西……
他忽然明白了。
第94章 疯狂
“感染与镜子无关。”
他的话出乎在场所有人的预料。
“你不是说伤口是镜子划伤的吗?怎么又跟镜子无关了?”有人不解地问。
“这次感染让大家都觉得很突然。”方樾没有立刻正面回答, “所以在我解释之前,希望大家不妨先将目光放到最近环境的一些转变上。”
“转变?”
“没错。”方樾有条不紊道,“突然的事情背后往往有突然的转变。”
“大家应该还记得不久之前在围墙处发现蘑菇的事情吧。在那之后, 丧尸身上也出现了蘑菇。这意味着噬肉真菌已经进入成熟期、繁殖期,蘑菇长出来后下一步就是散播孢子,孢子在地下长成菌丝,一点一点侵犯、蚕食制方的建筑物,最终导致房体倒塌。”
“无数的孢子飘散在空气中, 无处不在。地下区尽管有新风系统, 但这个系统并不能彻底的杀菌消毒, 根本无法阻止孢子的飘入。就以霉菌为例, 一颗新鲜的水果就算放在有新风系统的房间里, 时间久了仍然会成为霉菌的培养皿, 最后霉变。这个系统是根本拦不住孢子的。”
“你是说地下区的空气里已经有了孢子?”
方樾点点头。
“前两天高地进入了暴风雪季, 地面上丧尸数量减少,说明噬肉真菌畏惧寒冷。而地下区温度比地上高二十度左右, 显然是真菌更喜欢的环境。于是它们转移了赛道, 改为利用孢子入侵地下区的空气。”
“如果空气中的孢子碰巧碰到了开放性伤口,它们就会立刻入侵,在血肉里繁殖出真菌细胞, 最后侵犯人的神经网络,把人变成丧尸。”
“所以说感染跟镜子无关, 但并非完全无关,而是与那道伤口有直接关系。”
说完, 他看向在座其他几人, 等待他们的反馈。
众人安静了一会儿,方制凯忽然道:“依照你的意思, 只要在地下区不小心把自己划破或者割伤了,都有可能感染噬肉真菌?”
“没错。”
几人议论了起来。
“会不会太夸张了?”
“只是个小伤口而已,就能直接把人变成丧尸?”
“空气里都是孢子,那我要是流个鼻血,是不是也有可能感染?那也太荒谬了。”
方樾忽然转向说话那人,“按照我的推断,确实有可能,但建议你不要尝试。”
那人瞬间哑了声。
“我希望大家不要轻视这种真菌,它的力量可能了超出我们的想象。从起源上来讲,它比我们要古老得多,甚至比我们更了解这颗地球。”
“在它们的漫长生命里,人类说不定只是短暂划过天空的一颗流星。”
他平静的声音里带着不容忽视的震慑力量,让议论的几人顿时默然不语起来。
这时,一直没发过言的赵新忽然开口:“我认为他说的有道理。”
“在我们抵达十区之前,军队内部就爆发过一次严重的感染,几乎是毫无预兆的。那次感染让部队溃不成军,有生力量大大减弱,由此也分裂出了复园派一支。”
“现在回想起来,在战斗开始之前,部队里是有一部分伤员的。他们去镇压一伙□□分子时受了点轻伤,回来时刚好爆发了丧尸潮,即刻又上了前线。”
“或许内部感染就是从那些本就带伤上阵的军官开始的。”
赵新说完后,一名高层提出了不同的看法,“照您这么说,如果一开始有伤口暴露在空气里就会感染,那我都感染过好几次了。我喜欢做菜,自从被关在这里,每天都自己做饭,连续两次不小心切到了自己的手,我到现在都没事。”
说着,他展示出了手指上的伤口。那里确实有两条弯弯曲曲的伤痕,但已经掉了痂,呈现淡淡的肉粉色。
“这与真菌的成熟度有关。”方樾忽然道。“如果说所在区域内真菌尚未成熟,没有在空气中散播孢子,就不会发生这样的感染。”
赵新点点头,补充道:“那次战斗是我们遇到丧尸数量最多的一次,就在三区。”
三区,高地精神病院所在的区。方樾心头一跳。
一切似乎都说通了。
真菌蔓延的路线就是以三区为中心向周围扩散,最先受影响的就是附近的核心区,最后才到相对边缘的十区。
会议结束,赵新又拦住了方樾,夸奖了他两句。
方樾摇摇头,“我做的只是推断,存在出错的可能性,还需要更多证据验证。”
“你很严谨。”赵新微微颔首,随即话锋一转,“你毕业后有什么打算吗?想要从事什么职业?”
“留校,科研。”方樾简洁道。
“也很不错。”赵新点点头,“你一定可以实现的。”
“其实我说的那些话,并不是我一个人总结出来的观点。”方樾坦诚道。
“哦?”
“我的一位朋友帮了我很多忙,也给了我很多启发。”
“朋友?”赵新想了下,忽道,“是上次跟你一起寻找营养液的那位吧?”
方樾点点头。
“你们关系可真好。我夸了你,你还不忘记顺带着夸他一下。”赵新笑了笑。
“功劳确实不是我一个人的。”
回想起池小闲,方樾的语气情不自禁地柔和了下来。
“羡慕你有这么好的朋友,我也曾有过……”他微微一顿,“她不仅是我最好的朋友,也是我的爱人。”赵新的目光变得渺远起来,似乎陷入了短暂的回忆。
半晌后,方樾轻声道:“他也是我的爱人。”
“嗯?”赵新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是说,我的那位朋友,也是我的爱人。”方樾抬眼,认真地复述了一遍。
赵新笑了起来,咳嗽了两声,“哈哈,原来如此。”
“您把我拦住只是为了闲聊?”方樾问道。
赵新把方樾请到了办公室,还给他搬来了张椅子。方樾一看这架势,忍不住挑了下眉:“这次是您有求于我?”
“哈哈哈,要我说,年轻人眼光太毒辣了也不好。”
方樾早就注意到,赵新房间里除了他自己的那张座椅外,并没有可以放置可以跟他面对面谈话的椅子,说明此人已经习惯以上位者的姿态会见每一个进房间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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