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渊当然记得,在他七八岁的年纪,曾被孔昭关进了他的“宠物房”,几十只异兽朝他猛扑过来,只被缰绳堪堪拴住。他吓得大哭,恳求哥哥放他出去,然而孔昭只是和其他富家子弟在外面喝茶看笑话。
最后是父亲闻讯赶到,才将他救了出来,祁渊记得父亲健壮的胳膊将自己抱起,腾出另一只手,猛地扇了孔昭一巴掌,将他打翻到地上去。
那之后孔昭不敢再明着欺负他,却在暗地里使绊子,一直到祁渊12岁,他才终于从那种担惊受怕的日子里解脱出来——因为12岁那一年,叶盏来到了他身边。
如今祁渊自然不会再怕异兽,但他也不打算遂孔昭的意,所以只是淡漠地甩开了孔昭的手,“我不碰畜生,嫌脏。”
孔昭的脸扭曲了一下,但立刻笑容更甚,伸出胳膊,千娇百媚地朝着祁渊拥去:“不摸就不摸,怎么几年不见,对哥哥这么冷淡了?你小时候多乖呀。来,让哥哥抱抱,不然再过几年,怕是摸你一下都摸不到了。”
孔昭这人,别的本事没有,恶心人绝对有一套。面对这扑面而来的拥抱,祁渊面色一凛,正想迅速后退,斜地里忽然伸出一双手,稳稳地将孔昭的胳膊架住了。
“大哥使不得。”叶盏皮笑肉不笑地说,“AO授受不亲哪。”
“你谁?”孔昭才留意到他似的,咄咄逼人的目光扫过来,尖着嗓子骂了一声。
“大哥,您不认识我啦,真是贵人多忘事。”叶盏继续往前钻了一点儿,努力把兄弟二人隔开。他背对着祁渊,但也能感觉那灼灼的目光快把他的后背烧穿了。
妈的,一到祁家人面前,他尘封多年的护崽基因火速觉醒,想都没想就站出来了。叶盏有些后悔,管这闲事干嘛,现在的祁渊怎么看也不是当年可怜的小鸡崽了啊!
“哟哟哟!这不是叶盏么!”孔昭算是认出他来了,发出一阵惊叹,横眉竖眼地对祁渊道,“祁渊,你竟然把这个叛徒带回来了!外面的Omega已经死绝了么?”
“大哥好。”叶盏甜津津地笑了一下。
“好个屁。”孔昭伸出柔软无骨的手指,掐住叶盏的下巴,逼迫他抬起头来。他看了半晌,才冷哼道,“倒是越长越有人样了,怪不得二弟惦记你惦记得死去活来。”
“三少爷肯惦记我,那是我福气好。”叶盏任他打量,嗓音甜得像沾了蜜,“毕竟我从15岁刚分化起就盘算着爬三少爷的床,这不是终于如愿了么?”
那是他15岁刚长出些“人样”的时候,孔昭感到自己的外貌地位受到了威胁,便散布了一大堆谣言,说他赖在三少爷身边是想上位什么的。叶盏记起这茬,当即就用上了。
孔昭怒从心头起,猛地一拽牵引绳,伏在他脚边的黑豹立刻直起身子,朝叶盏低吼,作势便要扑上来。它黑亮的皮肤上骤然亮起蓝色的电弧,口中喷吐出一道闪电——竟然是一只操控雷电的异兽!
电光霎时扑至门面,而祁渊动作更快,立刻护在叶盏身前。狂风裹住闪电,将它撕成飞散的蓝光。前一秒还无比凶残的异兽,面对释放出凌厉杀气的男人,吓得呜咽了一声,一骨碌趴在了地上,瑟瑟发抖。
“不要太过分了。”祁渊饱含威胁地看了孔昭一眼。
孔昭也忍不住一抖,又气得踹了那畜生一脚,“该死的!”
带来的威慑工具不管用,他的气焰也稍稍消减,翻着白眼吩咐道:“你对小情人倒是亲得很,比和你大哥还亲了——听着,一周后就是父亲的八十大寿,寿宴由我们城委会全权负责。老宅的房间已经打扫好了,你还是住那间。记得去拜访母亲。”
其余的逐荒成员则被安排到了城西南角的高级宾馆入住,这个位置离祁家老宅很远,出了事恐怕接应不上,有人想提出抗议,被祁渊用眼神阻止了。
“我们走。”交代完这些,孔昭便牵起他的宠物黑豹,钻回车里,砰地甩上了车门。
目送他们离开,叶盏啧啧道:“你大哥还是那么……清新脱俗。”
祁渊赞同地点了点头:“是回家的感觉。”
“不过你脾气真好,孔昭那哈批,我见面就想抽他,你居然还忍得住。”
“不是有你么。”
“哪里哪里,客气了,在你哥面前维护你是应当的。”叶盏讪笑道,“我这人没别的优点,就是入戏快。”
他得时刻提醒祁渊——也许还包括自己——这不过是一场表演,他们都要避免入戏太深。
“是吗?”
“是呀,你演得也不错,特别是护住我的那一下,”叶盏比划着,“为了楚楚可怜的未婚妻,不惜威胁自己的大哥,人设一下子就立住了。”
祁渊不想陪他耍嘴皮子,只是淡漠道:“你和孔昭本来就没法比。”
“啊?”
“他敢伤你一根手指,我会废掉他整只手。以此类推,上不封顶。”
“……”叶盏不敢继续调笑了,因为看祁渊的神色,他是认真的。
就是这种认真,让他接受不了,承受不住,每一刻都想逃。
忽然,远去的车队似乎出了什么乱子,一阵冲天的电光从地面升起,豪华轿车轰然撞进了路边的商店里。卫兵们慌了神,乱哄哄地吼道:“不好,异兽失控了!”
“快救大少爷!”
紧接着是一声惊天的嘶吼,巨大的黑豹从报废的车里一跃而出,疯狂地撕咬自己的项圈,无节制地释放闪电。
“哦?”叶盏踮起脚尖,幸灾乐祸地围观,“孔昭的小宠物怎么突然失控了呀。”
“异兽本来就不能当宠物养。”祁渊说,“被压抑的凶性只会在某一天突然爆发出来。”
“这么巧,正好在你碰过它之后?”叶盏斜了他一眼,他才不信祁渊没有搞鬼,这个睚眦必报的混蛋。
“嗯,真是太巧了。”祁渊轻笑一声。
孔昭的卫兵不是吃素的,很快将黑豹控制住,然后将孔昭从车里扒拉出来。估计是带了不少防身法宝,除了脸有点黑,孔昭看起来还很健康。
一场小骚乱似乎将要结束,但这里是玄城,众所周知,玄城的太阳比外头亮,月亮比外头圆,连地上的一粒沙子都要比外头金贵,drama自然也要比外头多一点。
下一秒,众人只听得一声恐怖的呼啸,接着是更加可怕的爆炸声,“轰——”,不知从几个街区外飞来一颗炮弹,直接轰飞了黑豹的脑袋,血肉如天女散花般绽裂。
“反、反坦克导弹!”范骁都傻了,他就没见过城里谁敢射反坦克导弹的,这要稍微歪了点一幢楼就没了!
价值千金的宠物当场毙命,血肉炸得满街都是,自然也溅了孔昭一身。他的手哆哆嗦嗦地抖起来,嘴唇气得发白,“谁干的、是谁?!”
“是我。”一道金属般沙哑的嗓音响了起来。
疾驰的摩托车在街边停下,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尖啸。一个身穿皮衣的女人长腿撑地,摘下头盔。肩上扛着的炮筒还散发出滚滚浓烟。
她的长相凌厉,颧骨突出,凹陷的眼眶里一双狮子般的眼睛射出凶光,银色短发整齐地梳在脑后。看到她的第一眼,叶盏就想起野外山洞里那些被风沙侵蚀的神像,庄严肃穆又诡异凶邪。
祁追远。叶盏脑袋里跳出她的名字,在玄城中敢这么拽的只有这一个女人。她是祁臻的长女,现年45岁,Alpha,暴虐嗜杀、天性残忍又极具指挥天赋,是一尊狂热的战争机器。
也就是这个女人,曾将他关起来严刑拷打一个月。现在看到她,叶盏还是本能地打了个哆嗦。
祁渊忽然握住了他的手——先是摸索到了他的指节,然后温暖的手心附了上来,将他的手严严实实地包裹在掌心里。
两人挨得更近了一些,祁渊表情平静地直视前方,好像一切都理所当然。叶盏别扭了一下,然后才想到他们现在正在扮演一对情侣,理应如此亲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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