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赵长安给的太多了……
好男人就该挣钱养家。
师无疑觉得,回头挣了钱交给小鱼还房贷的话,他应该也不介意自己私下接活儿。
并且幸运的是,客户非常通情达理,可以等任务目标拘留结束回家后再执行。
“夜深人静孤身一人的时候,效果比较好。”
赵长书礼貌地给出建议。
师无疑深以为然。
他简单估算了下,觉得那会儿野道士应该也就回来了。
那老货虽然有些不着调,想抢属于自己的面包车副驾驶座,邋邋遢遢疯疯癫癫的,还馋……但对小鱼,应该是真心疼爱。
家里有他在,倒也不怕出什么事。
于是师无疑就去了。
付安荣那人太不安分,早些年老婆就离婚了,孩子的抚养权也没捞手里,平时只跟几个相好厮混。
可那几个相好只贪图他的钱。
这两年付安荣的买卖一落千丈,相好们也跑了个精光。
师无疑去时,家里只有付安荣一人。
有人曾说过,最难伺候的食客点菜时说“随便”。
而最难执行的任务,是“自由发挥”。
师无疑想过要不要每天定时来揍付安荣一顿,毕竟那个他挺拿手的。
但略一斟酌,还是放弃了。
小鱼说了,以后打擦边球的事情尽量不要做。
好公民不应该在雷区蹦迪。
虽然师无疑对此持怀疑态度:
他压根儿不是什么现代公民,户籍管理处都没他档案……
甚至根本不是人。
但该听的话还是要听。
挨打嘛,谁都会,付安荣这些年也没少挨过,忍忍就过去了。
没什么意思。
长夜漫漫,师无疑就随便找了个地方擦剑,时不时低头看看那张油腻腻的大胖脸。
真丑。
从哪下手好呢?
然后半夜被憋醒的付安荣一睁眼,就吓尿了。
那晚月色很好,雪亮的月光从半截没拉好的窗帘外漏进来,一片水光如洗。
老实讲,这场景是很有点诗情画意的,付安荣迷迷糊糊临睡前还想着,要是搂个漂亮妞儿就带劲了。
结果就是,漂亮妞儿没见着,他在自家床头柜上发现了一个帅比。
惨白的月光落在他脸上,阴恻恻。
他的轮廓很深,眉骨很高,以至于眼眶的位置自然形成了大片阴影。
但付安荣直觉对方应该在盯着自己看。
像猎人在看猎物。
他手里还拿着一把看上去就很吊的古剑,不紧不慢,一下下擦着。
布片抹过剑身,发出缓慢而悠长的摩擦声,细微的,在静谧的房间内扩散开。
“嘶~”
“嘶~”
人在极度惊恐的状态下是发不出声音的。
等回过神来,付安荣连滚带爬跌下床,结结实实出了一身白毛汗。
“曹尼玛你麻痹的从哪儿进来的?想干什么!”
作为曾经的混混,付安荣还是略有点胆量的。
当然,前提是不看尿湿的裤子。
师无疑屈指弹了弹剑锋,听着老伙计发出愉悦的嗡鸣,满意地点点头。
然后继续擦。
他好像意外发现了更好的方法。
付安荣定了定神,强撑着站起来,刚抄起旁边的衣架,却见眼前一花,坐在床头柜上的年轻男人,没了!
哪儿去了?
他懵了会儿,又狠狠甩了甩头。
该不会是还没醒酒,看错了吧?
可不等付安荣松口气,突然觉得后颈一凉,一股寒意瞬间逼近。
“找我吗?”
付安荣直接瘫在原地,浑身冰凉。
刚才那个男人,竟凭空出现在自己背后!
他到底怎么做到的?
睡前喝的酒都化作冷汗从毛孔里淌出来,付安荣脑袋瓜子嗡嗡的。
我很清醒!
我没有看错!
他四肢瘫软地往后蹭,无意中瞥见地下,瞬间瞳孔放大:
这人没有影子!
他,他他他不是人!
付安荣狂妄、自大、无道德无底线,专门钻法律漏洞,甚至跟某些犯罪分子交情匪浅。
凭借这些,他这辈子没少搞别人。
但前提是,对手是人!
他的两排牙齿都因为极度惊恐而疯狂磕碰,一开口,就是“咔哒哒”的声响。
“鬼爷爷饶命,您是缺钱了还是缺吃,有什么需要的尽管交代……”
他想不明白,怎么就招惹了个鬼进来!
师无疑居高临下看着他,突然抬手,剑锋猛地往前一递。
寒意混杂着杀意扑面而来,付安荣瞬间窒息,全身的血液仿佛都涌到头顶上。
我要死了!
电光火石间,这个念头涌上心头。
可下一秒,剑尖在他脖颈前停住。
虽然剑锋没有碰到皮肤,但他还是清晰地感受到某种刺痛,尖锐的刺痛刺激着皮肤,让他的头脑一片空白。
我死了吗?
然而那个年轻人再一次从他眼前消失了。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付安荣没敢乱动,哆哆嗦嗦维持着那个姿势。
也不知过了多久,微薄的晨曦取代了月光,落到他脸上。
天亮了?!
对了,对了,鬼怕阳光!
得救了!
本就是强弩之末的付安荣立刻砸到地上,大口呼吸起来。
老话说得好,好了伤疤忘了疼,大部分人在脱离危险后,往往会选择性遗忘当时的窘迫。
等换了新床单,付安荣就开始重新怀疑起来:
世上怎么可能有鬼呢?
对嘛!
要是有鬼的话,赵家那两个老货一早就杀过来了。
嗯,肯定是我当时还没醒酒呢。
自我洗脑成功的付安荣叫上三五狐朋狗友,美滋滋下了馆子。
本来还想去做个大保健,奈何最近囊中羞涩,只好贪婪地看着洗浴城,愤愤地往地上啐了口:
“妈的,一群见钱眼开的□□!”
深夜,熟睡中的付安荣突然被一阵不紧不慢的摩擦声吵醒:
“嘶~”
“嘶~”
什么声音?他迷迷糊糊地想着。
好像有点耳熟。
在哪儿听过来着?
卧槽!
在我家!
付安荣一个懒驴打滚爬了起来,一抬头,又对上昨晚那张脸。
“是梦是梦是梦……”
付安荣神经质地重复着,抬手就甩了自己一巴掌。
师无疑:“……”
这人是不是有病?
一巴掌下去,付安荣成功把自己的脸打肿。
再一看,那小子还坐在床头柜上!
不是梦!
他疯了似的往外跑。
门窗完好,那人真不是走正道进来的!
他是鬼,是鬼啊!
付安荣这辈子都没跑得这么快。
可不管他怎么跑,那“嘶~”“嘶~”的擦剑声始终如影随形。
“嘶~”
“嘶~”
冲进储藏室的瞬间,付安荣扭头看了眼:
青年不紧不慢地走着,好似闲庭信步,眼睛直勾勾看着他,手中一刻不停。
“嘶~”
“嘶~”
“妈呀!”
付安荣连滚带爬钻进储藏室,迅速反锁房门。
可他刚一转身,就见方才还跟在后面的青年凭空出现在眼前,距离他只有几厘米,能清晰地看到对方的睫毛。
刺骨的寒意涌来,付安荣脚下一软,一腚蹲到了地上。
他被生生吓昏了。
几个小时后。
派出所。
“停停停,”民警一脸不耐烦的抬手示意,“所以你家里进去鬼了,那鬼什么也不干,只是追着你擦剑?”
他低头看了看刚才记录的东西,一脸嫌弃的皱眉,“那鬼还扎着丸子头?”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云南蘑菇吃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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