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全都性转了[快穿](58)
开眼倒不至于,但这可是原主头一回在皇帝面前露脸的机会。皇帝与一众宫人在观赏西域献来的宝物时,对那匹雪狼尤为有兴趣,亲自走到笼边细看。
不提防那铁笼并非关紧,雪狼冲出了笼子,便朝皇帝扑来。饶是皇帝身经百战,也不曾与这等凶手贴得那么近过,一时反应不及,眼看着就要被利爪抓伤一一
正当这关头,原主适时出现,挡在了被惊得花颜失色的女帝面前,挨了那凶兽一爪,却也因祸得福,得了皇帝的青眼。
在宜青看来,这样的剧情分明是有些别扭的。原主是个被贬到了尚衣局的宫人,怎么会那么巧就经过了皇帝观赏献宝的御花园?那地方守卫森严,他又是怎么绕过层层侍卫接近皇帝身边的?原主也不曾练过武,难不成反应还能比宫中侍卫更快?
可偏偏剧情就是让原主救下了皇帝,也让文韬武略、一统天下的皇帝忽视了那么多不合理的细节,从此对原主千娇万宠……
“别想了,看你那呆样!”清渠拍了他一巴掌,惆怅道,“听说皇上会在御花园看那些个胡人献宝。御花园离这尚衣局隔着好几座宫殿,再碰巧也撞不上啊一一你这样看着我作甚?”
清渠用双手回护住了自己的胸口,觉着对方的眼神像是能将他的衣裳都给扒了似的。
宜青定定地看着他道:“你认路吗?”
清渠疑惑道:“什么路?”
宜青道:“从尚衣局到御花园怎么走,你知道的罢。”
“你疯啦!”清渠压低了声音,惊恐地瞪着他,“你当真想去凑这热闹?别傻了,就算我认得路,这一路上有多少来来回回的宫人,撞上几个爱多管闲事的,可就全都完了。即便侥幸走了御花园,那外头隔几步就杵着个侍卫,哪能让你轻易就在皇帝面前露上脸呢?没准连个影儿都没见着,就被叉出来……”
宜青道:“你认识路。晚间回屋了,画张图给我。多谢了。”他也没什么能报答清渠的,偏头想了一想,将掰开剩下的半个馒头递给对方。
清渠一掌拍开了馒头,嫌弃道:“谁要你的馒头?”
他盯着宜青看了好一会儿,像是想从他脸上看出朵花来,末了骄矜地一点头,道:“画与你便画与你,你亲自去试试,才晓得不该有的念头还是莫要有的好。”
宜青也知道这念头听上去很是大胆,像在发梦。
可呆在这尚衣局中,连皇帝的面也见不着,就算听着再天方夜谭的法子,他也要试上一试了。
68、宠冠六宫02
两道鬼鬼祟祟的人影出现在通往御花园的宫道上。清渠走在前边儿探路, 警惕地留意着风吹草动,不时回头催促道:“快些, 还想不想见着一一”
他嘴上正催促着,一回头时看清了磨磨蹭蹭跟在身后的同伴。他们既然要瞒着众人偷偷溜到御花园, 自然不能再穿着尚衣局那身灰黑麻衣,否则走在宫道上一眼就叫人认了出来。两人此时穿着的是他托了熟人顺来的下等宫人的宫袍,暗深的绛紫色,原也说不上多好看,可也要看穿在谁身上了。
“这衣裳太大了,我得提着衣摆走慢一些,不然容易绊着。”宜青皱眉解释道。
清渠盯着他看了一会儿, 见他被绛紫色的宫袍衬得愈发唇红齿白, 将头一偏,哼了一声道:“成了成了,有的穿就不错了。快跟上。”
宫道七拐八弯,越是靠近御花园, 巡防越是森严, 走不了几步就能撞见一队挎刀侍卫。两人不敢再说话儿,装作有命在身,埋头快步与侍卫们错身而过,
“就在前边儿那个门,右拐就能见着盘春池。”清渠压低声音道,“再往前我可就不识路了,你心中有点数不成?”
“嗯。”宜青点了点头。
盘春池在御花园的东向, 紧挨着西域行商献宝的斗珍苑,他只消朝着人多的地方走便是了。
清渠倒没他想得那么天真,面上难得露出忧色:“你真的……”
刀环相撞之声响起,一名黄髯侍卫挡住了二人的去路。看他那脸色,就知道他见着二人交头接耳的模样,起了疑心。宫中规矩森严,少见到这般大胆的宫人。
“站住,说的就是你俩。”侍卫呵道,“哪个宫的?”
清渠拽着宜青的衣袖,他能感觉到对方的手指微微发颤,很快镇定了下来。
“回大人,小的撷芳宫的。”清渠高声应道,随后松开宜青的衣袖,摆手示意他赶紧趁机溜了。
宜青问:“你呢?”
清渠道:“我自有办法。”
那侍卫提刀朝二人大步走来,宜青咬了咬牙,双手一攥宽大的衣袍,转头就跑。宫道十分平坦,他一路狂奔也没绊倒,隐约听得清渠尖尖细细的嗓音在与人争辩,随即被夹缠的风声压过,听不清了。
前边儿的门右拐就能见到盘春池了。他把清渠的话牢牢记在心里,眼角余光瞥到朱红色的宫墙不断退去,隐于一扇不起眼的月洞门中。
他提溜衣摆,毫不迟疑地钻了进去。
隔着一池碧波,宜青远远看见对岸的楼阁前围了不少人。光是那人群中衣裳的颜色,就能晃花了眼,叫人疑心是春日的百花成了精了,否则哪能有这许多颜色?
在争奇斗艳一般的众人中,只有摆放着宝物的一处显得格外暗沉。铁笼外罩着一块灰扑扑的油布,一名胡商站在笼边,对众人说了两句,随后大力扯下了油布。
“呀一一”
女子惊慌失措的尖叫声频频传来,宜青还没走近,就知道那铁笼里定然是关了一匹雪狼。他不由加快了脚步,他记得雪狼出笼就是片刻的工夫,再不靠得近一些,可就来不及救驾了。
宜青费力地挤开了一名宫娥,正要再朝前钻去,就听见一声冷笑。
那声音清清冷冷的,好似乐师用银甲在琵琶上拨了一下,抓着人的耳朵阵阵发痒。
一名身着明黄色锦袍的男子离了车辇,走到囚着雪狼的铁笼边,与那行商道:“从雪域中捕来的?”
行商也是个能说会道的精明人,可被男子身上的气势一震,阿谀奉承之辞都忘了个干净,怯怯缩缩道:“正、正是。"
“朕在《博物志》上见过,说着雪狼的齿爪可斩金断铁,不知是真是假?”男子转过头来,琥珀色的眼眸好似一坛陈酿,微微漾着迷醉的光。
行商一愣道:“大抵、大抵是真的罢?”
男子点了点头,道:“开笼。”
这吩咐一下,不止是那西域行商,连一同陪伴他观赏献宝的妃嫔、宫人都大惊失色。那雪狼约莫有一人高,身长更是接近了九尺,即便是带刀的侍卫护卫在前,也不敢保证万无一失。
“陛下请三思啊。”众人齐声道。
男子像是没见着那跪倒在地的侍卫和近臣,径自走到一人身前,从对方腰侧悬挂的刀鞘中拔.出一柄长刀,屈指弹了弹,幽幽道:“若是这雪狼当真能斩金断铁,这囚笼又如何能困得住它?”
行商的额头上冒着冷汗,支支吾吾道:“这囚笼是用玄铁铸成……”
“朕这宫中侍卫的佩刀用的只是寻常铁。”男子嘴角一扬,似乎早早就料到了他的应对,“开笼,你亲自试上一试。”
他右手一扬,将长刀扔到了行商面前。
长刀铿的一声坠地,行商双股战战,几欲跪倒。正当他犹豫不定是要弯腰捡刀如皇帝所言试上一试,还是跪下承认自己所言非实,恳求皇帝网开一面时,对方又道:“还是你对朕说了谎?”
“小的……”
“你可知欺君之罪,该当如何?”
行商哆哆嗦嗦的从衣袖中摸出一把钥匙,弯腰捡起长刀,朝着铁笼走去。他恨不得能将这几步路拖延着走上一辈子才好,可身后有道视线幽幽地盯着他,让他的后脊阵阵发凉。
如今他才敢当真相信了,中原这位皇帝可不是什么能肆意欺耍的角色!能从一介将领窃据一国权柄,又渐而兼并天下的人,岂是他们这些钻营蝇头小利的人能比的?!
男子扔下佩刀之后,并未回到车辇上,而是站在原地饶有兴致地看着行商。他兴许不曾发觉,或是发觉了毫不挂怀,自己的目光在旁人看来过于残酷嗜杀,叫人遍体生寒。
行商一步一顿,已走到了铁笼旁边。笼中的雪狼自从进宫后,有小半日不曾进食,盯着走近的人时目露凶光,恨不得能立刻将他撕碎了填饱肚子。
被那双幽绿色的双眼紧盯着,行商手中一颤,钥匙便脱手落到了地上。他再没有弯腰捡起的勇气,比起笼中的雪狼,更让他吓破了胆的是身后那位天下之主。左右是个死,被.干脆利落地处死,总好过被畜牲咬死吧?
行商心中有了决计,转身双膝一弯,俯身跪倒道:“小的知罪,小的不该欺瞒陛下。望陛下看在小的……”半是被吓的,半是心中着实害怕,这行商面上涕泗横流,看着再无半分精明模样。
男子突然失了兴致,皱眉道:“吵吵闹闹的像什么样子,拖下去。不是还有旁的宝物么?再献上来看看。”
这行胡商有七八之人,原本都想着拿些西域的稀罕物在皇帝面前献宝,侥幸讨了皇帝欣喜便能一本万利。可眼见着同伴被折腾成了这副惨状,他们哪还敢再拿出自己寻来的宝物?
行商们的心思是活络的,虽则他们对这位中原的君主所知不深,但看一旁宫人的神情,他们也明白了对方对所谓宝物根本是兴致缺缺,反倒是在特意寻他们的霉头。
“咳咳,小的这块玉璧实在是平常的很,入不了陛下的眼……”
“小的养着的鹦哥儿许是不适应中原的气候,这几日都恹恹的,怕是没法儿在陛下面前献丑了。
一众行商都在找着由头推诿,不愿当第二个倒霉鬼。
男子听了索然无趣,摆手了摆手,示意回宫。
行商们松了口气,只道逃过一劫,而精心打扮、想在皇帝面前露个脸的妃嫔们却好生失落,只因不管她们打扮得多花枝招展,皇帝也没朝她们多看上一眼。
正当男子要登上辇车时,囚着雪狼的铁笼忽的从内被顶开。侍卫不及反应,便见着那雪狼如同一道亮白色的闪电,直奔向了衣裳明艳的皇帝。
宜青耐着性子等了那么久,等的就是这一刻。他摩拳擦掌,准备拨开众人上前救驾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