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全都性转了[快穿](36)
将那双捏着自己手背的手又一次拍开, 可对方不依不饶,反又搭上了他的大腿。
宜青偏头瞪了对方一眼,示意对方收敛些。秋夜白略一挑眉,隔着那层不算厚实的衣料,在他的腿间轻轻摩挲着。
“师尊……”严萧被拒绝后,便露出一副楚楚可怜的神情,像极了一只被人捡回家中,不出几日又被遗弃的狗崽子。
宜青心中方才生出了几丝怜悯,呼吸便是一滞。秋夜白非但没收敛,还变本加厉地贴着他的衣衫,极尽挑逗之能。
“怎么了?”宜青看向严萧,左手却不动声色地放下桌,按住了秋夜白作怪的手腕。对方被钳住了手腕,倒也不急,任他扣着手腕,只灵活地挑动着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在他身上触着。
严萧垂下眼,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宜青被秋夜白搅得有些面上发烫,深觉今日是没法与严萧细谈了,利落地问道:“你离了宗门前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严萧点了点头。他心中有事,没发觉坐在对面的二人暗流汹涌,将想说的话又在脑海里过了一遍,方慢吞吞道:“青玄宗的行事,我、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他们口口声声说着魔宗行事不端、该被正道讨伐,可宗门里留的那些个师叔祖,身上背的人命不比魔宗少……”
他说着抬起头,若有所指地瞥了秋夜白一眼。秋夜白是被青玄宗长老一致讨伐的魔修,但除了紫极阁的修士外,他其实鲜少对旁人下手,远不及青玄宗庇护之下的那些剑疯子。
“还有那紫极阁的,也不是什么好人。”严萧闷闷道,“师尊你走了之后,紫极阁给长老传了封密信……”
不用严萧细说,宜青看他的神情,也依稀能猜到两个正道宗门之间达成了怎样的约定。无非是互相替对方遮掩丑事,又将脏水一股脑泼到魔宗身上罢了。
严萧年纪小,受不了这档子腌?事,一时气不过便出走宗门,也是寻常。
宜青了然道:“你气不过,所以才离了青玄宗来找我,是不是?”
“嗯。”严萧应声道。
宜青对这名“得意弟子”多少还有些旧情,好声安慰道:“走了便走了,在山下多历练历练也好。”
“弟子也是这样想的。”严萧道,“在山下历练一番,若是能找到师尊,跟在师尊身旁,便最好不过了!”
宜青倒吸了一口冷气。不是因为严萧这番话有多震悚,而是那只被他扣住了手腕的手施了个巧劲,摆脱了钳制,反撩开他衣衫的下摆,朝深处钻去了。
“……我带不了你。”宜青努力维持着平静,“想找个人跟着,你也可去其余正道宗门。未必每个正道宗门都与青玄宗、紫极阁同流合污。”
严萧目光灼灼道:“弟子只愿跟着师尊!”
为了表示决心,严萧加重语气诚恳道:“他们都说师尊是夺舍的恶人,弟子才不信呢。师尊如今是这般模样,定然另有隐情。不论真相如何,当初师尊带着弟子下山历练那段日子,弟子都永生不忘……”
严萧闷头表着忠心,秋夜白的动作愈发无所顾忌。宜青不胜其扰,被他弄得难受的很,忍不住霍然起身,双手按上了桌沿。
严萧被吓了一跳,结巴道:“师、师尊……”
“我有些倦了,明日再说。”
宜青撂下这句话,毫不留情地转头出了客房。秋夜白慢悠悠地起身,对严萧一颔首,跟着出了客房,还故作和善地替对方关上了房门。
天知道他有多希望在这扇门外上把锁,将那个专爱搅和的少年锁到地老天荒。
不过在那之前,他得先将枕边人哄回来。
这一哄就哄了大半夜,他拨弄着对方的湿发,沉声问了一句:“消气了?”
房中的滴漏声还在响着,宜青转了个身,换了种更轻松自在的姿势趴在秋夜白怀中。
“我并非有意,但那青玄宗的弟子对你觊觎已久,若是留你二人彻夜长谈,谁知会发生些什么?”秋夜白顺势将双手贴上他的脊背,轻轻抚着。
宜青掀开眼帘,望着他道:“还能发生什么?”
秋夜白的双眼在夜.色中燃着幽火,显然没忘记当初少年信誓旦旦要与他争抢师尊。他目光一转,心知怀中人吃软不吃硬,放缓了语调,似是委屈道:“你与那群青玄宗弟子,怎么说也朝夕共处了几个月……”
言下之意是他招蜂引蝶了?宜青被这倒打一耙的功夫惊住了,过了会儿才反问:“怪我?”
“我何时说过这等胡话?”秋夜白立时道,“只是不爱看你与他们藕断丝连。你若答应,明日我便遣他去魔宗分舵,寻个化神期的护法看护、教导,也不比那些青玄宗的长老差。”
宜青也觉得难以面对严萧,将人安置到魔宗也是个法子。他才要点头,听得秋夜白说了一句:“你若从未是那顾雁声,便没这些子麻烦了。”
他的意思是若不曾有青玄宗宗主这层身份,也就不会招惹来严萧这样的追求者。无意间感慨了一句,却是被宜青听进耳中,正经答道:“我若不曾是顾雁声,便也遇不着你了。”
秋夜白听出他的语气有些低落,心中埋怨自己不该再提这事。但他是个遇事朝前看的性子,不会总这般自怨自艾,很快便想寻个法子逗对方开心。
正巧今日听了那段说书,又遇上严萧,让他想起当时在青玄宗山门的一战。他连战青玄宗数名大能,全胜而归,毫发未损,也带回了一件战利品。
秋夜白从乾坤戒中取出被青玄宗视为重宝的古镜,握在手中,笑道:“还记得这是何物吗?”
宜青看到那枚古镜的轮廓,便是一惊。他伸手去抢,秋夜白却笑着将手举高了,道:“当初便说好了,往后做梦都只梦着你的真面目。如今许久不见,有些记不清了,该好生看上一眼了。”
宜青急道:“把镜子给我。”上回他没看敢去看镜中映出来的景象,现下也不想看。无非是个面色苍白、略显消瘦的宅男,看多了也不会看出朵花来。
秋夜白说的是谎话,当初镜中那张面孔他记在了心头,莫说几个月,便是几十年也不会忘。但他这么说,心中有自己的思量。
“前几日,我找到了鬼医谷的一名药师,他说有门上古的法术,可将人的面貌改成任何一种模样,且不会叫人觉察出来……”
宜青一愣,停下了手中争抢的动作:“你这是……”
“再看看你原本的模样,隔日去找那药师,将你的容貌改了回去,怎么样?”秋夜白吻了吻宜青的鬓发,神态温柔,“省得你总是在心中计较着顾雁声的事,也免得青玄宗那帮子人再来寻麻烦。”
改回自己原本的模样吗?宜青从没想过这样的事,但听起来……似乎还不错?
秋夜白低声道:“好么?”
“嗯。”
宜青一点头,秋夜白便在指尖挑起了一丝灵气。灵气如长蛇般扭动着钻入镜柄,黄铜镜面泛起微弱柔和的白光。
那张稚气的面孔浮现在了镜中。
不到二十岁的年纪,面如冠玉,清秀白皙,很是讨喜的一副长相。
然而宜青瞪大了双眼,满脸写着不敢置信,双手一瞬将秋夜白的手背死死攥住,半晌说不出一句话。
那不是他!是一一
“怎么了?太久不见自己的样貌,都忘了吗?”秋夜白握着镜柄,意态悠闲道,“依我看,也好看得很。”
宜青咬紧了下唇,将手覆上了秋夜白的手背。他的手腕一用力,便将古镜的镜面对准了秋夜白。
秋夜白有些吃惊,随后笑道:“对着我作甚?我又没一一”
他的话音戛然而止。
镜中浮现的并非秋夜白的面孔,而是一张宜青许久没见、但永远不会忘记的脸。如同有一道闪电划过他记忆的黑夜,宜青忽然想起了那把自从离开青玄宗下山历练后,时而会出现在秋夜白手中的长刀。他远远望见过那把长刀数回,依稀觉得眼熟,但从未细细看过。
秋夜白看着镜中的陌生面孔,眉头紧皱,似是陷入了深深的思绪之中。
“那把刀一一”宜青将那面古镜打落在地,翻身压在了秋夜白身上,一手拽着他的衣领,狠狠道,“我要看那把刀!”
秋夜白无言取出长刀,手指压过刀锋,低声道:“在青玄宗头一回见到,我便觉得它极好……”
宜青拔刀出鞘,丝毫不顾忌会为刀锋所伤,将整柄长刀横于胸前。如水的刀光下,他找到了刻于刀首的两枚古字。
寒水。
上个副本世界,他送给戚云的刀。
宜青脑海中乱糟糟的一团,似有千百只蚊虫在拼命呐喊,让他理不清一缕思绪。为什么古镜中会照出小皇帝和戚云的脸?难道顾雁声这具躯壳内不该是装着他自己的魂魄么?秋夜白又是……
他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一滴泪水已抢先夺眶而出。
紧接着就是止不住的泪流。
“不过是见着一把刀,怎么就哭了?”秋夜白想要将长刀从他的手中抽出,但宜青紧攥着怎么也不肯松。秋夜白只好将人连刀一起拥进了怀中,轻轻擦拭着宜青的泪痕。
宜青的一手还攥着他的衣领,如今却觉得一缕布料怎么也不够,于是松手后环住了对方的脖颈,将自己的脑袋埋进了那深深的肩窝里。
秋夜白无声揽着他,安慰着。
过了许久,宜青才哽咽道:“你怎、怎的如此镇定?”见到镜中出现的不是自己的脸,难道不会惊讶吗?
“也是惊了一瞬……”秋夜白道,“但又想着你也是如此,那你我合该有缘罢?便也不觉得如何惊怪了。”
宜青双眼还有些酸涩,但坚持一眨也不眨地看着他。秋夜白说这话时神情极为镇静,却也是少见的肃穆,他或许当真不知道那镜中映出的是谁,但从不怀疑他们两人应该在一起。
宜青放下了寒水刃,将双手都环上了他的脖颈,好让两人的心口贴得更近一些。
近到彼此的心跳都清晰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