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想,陶然的决心更加强烈了。
祁予霄默不作声,没了反应。
陶然忽的又生出些许心虚和不舍,他是不是一下疏远得太快了?
陶然忍不住抬起头看祁予霄的反应,但很可惜,祁予霄依然神色如常,他淡然一笑,又揉了把陶然的头发,“行吧,小忙人。”
“……”
陶然维持着仰视的动作,一时看着祁予霄有些怔神。
祁予霄察觉到他的视线:“怎么了?”
“祁予霄。”陶然犹豫半天,最后还是忍不住问出口,“你,你为什么不接受那个学姐的表白。”
祁予霄简短答:“不喜欢。”
“那你想什么时候谈恋爱呢?”
陶然心里给自己划出了一个时间,他要在祁予霄谈恋爱之前,彻底放下那份本就不该存在的心思。
祁予霄不答,反问:“你呢,你想什么时候谈恋爱?”
没想到这问题会转回到自己身上,陶然愣了一下:“我吗……我,我也不确定。”
“嗯,那我也不确定。”
陶然脱口而出:“你怎么会呢?”
“为什么不会?”祁予霄笑了下,“你好像很确定我会谈恋爱。”
陶然低下头:“没有啊,就随便问问。”
“你怎么了?”祁予霄灵敏的察觉到陶然情绪的不对劲。
陶然脑袋垂得很低,就快到埋到地下去了,祁予霄刚想伸手碰一下他的脸,被陶然很快地躲闪开。
祁予霄神色微愣,有些意外。
陶然站起身离开:“我要去洗澡了。”
“……”
洗完澡出来后,很快就到了要睡觉的时间。
如果是往常的话,应该是卓强和苏家良先上床,祁予霄和陶然最后再熄灯上去。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他俩一块睡了这么久,两个室友都没有发现。
但今晚却有些不一样,陶然洗漱完之后,第一个爬上自己的床。
没错,是陶然自己的床。
“陶然今晚睡这么早啊。”卓强还在床下打游戏,打完一局之后,他打了个哈欠,关掉手机,“昨晚熬了个大夜,困的要死,我今晚也要早点睡了。”
苏家良退出短视频软件:“你们都睡了啊,那我去洗漱也上床躺着好了。”
苏家良刷完牙出来,一时忘记自己刚刚顺带把玻璃门关小了,出来时不小心撞上了上去,发出“哐当”一声。
祁予霄顿了顿,撩起眸瞥向他。
不知道为什么,感觉祁予霄身上的气压突然变得很低,目光沉冷,苏家良被他看得一愣,莫名其妙地干笑,“你还没上床啊。”
祁予霄:“你先上,我等会熄灯。”
苏家良:“那行。”
很快寝室一片寂静,床下只剩下祁予霄一人。
祁予霄眉眼阴沉,最终还是没忍住打开手机给陶然发消息。
祁予霄:[今晚不和我睡?]
陶然:[嗯。]
陶然:[今晚我想一个人睡一下。]
陶然:[可以吗?]
小心翼翼的一句“可以吗”,让祁予霄心尖触动,眸底的阴霾轻淡了些许。
他回复了一句:[可以]
退出聊天界面,祁予霄翻出和另一个人的聊天记录。
-一个直男意识到自己其实喜欢男生之后,会有什么反应?
-震惊困惑,焦虑彷徨,选择逃避,直到彻底接受现实。
所以,陶然已经到逃避阶段了吗?
他忍不住升起一丝期盼,心中的急躁渐渐被安抚。
或许他应该多一点耐心,给胆小的小动物一些适应的时间。
*
陶然其实在发完那句“今晚想一个人睡”后,就后悔了。
其实他应该说以后想一个人睡的。
后悔之后,陶然又开始发愁,那他明晚又要找什么借口不和祁予霄睡啊。
不过他还没来的烦恼太久,便得知了祁予霄要去别的城市打比赛的消息。
听说好像要去四天。
这简直是老天都在帮他,陶然终于得到了喘息的时间。
这几天他们见不到面,睡不到一起,拥抱和牵手自然也没有。
陶然起初还庆幸,但渐渐的,心里便被莫名的不适感所缠上。
不清楚祁予霄是什么感受,但因为长时间的睡在一块,习惯了和对方肢体纠缠的睡姿,习惯了对方暖烘烘的怀抱,习惯了箍在腰间的那只手臂,变回一个人睡之后,陶然竟然有些不习惯了。
自己一个人躺下床上时,大脑难以自控地怀念在祁予霄床上睡觉的时候……
但好在陶然很快清醒过来,及时把这个危险的念头扼杀在摇篮里。
他决定,等祁予霄回来之后,他就要正式和他提出分开睡觉!
不过,陶然忽然又想到了另一件事。
祁予霄的睡眠障碍最近好像才好了一点,没有自己和他一块睡了,情况又不会又恶劣回去呢?
陶然打心底还是不希望祁予霄被失眠所折磨,所以最开始才决定和祁予霄一块睡,给他治病。
但是现在情况不一样,如果他继续和祁予霄睡觉的话,被折磨的人又变成他自己了。
这真是一个棘手的问题。
陶然咬着唇思考,仍然没有头绪。
他心烦地转过身,面颊被一阵柔软轻抚,他撞到了和他一起枕在枕头上的海绵宝宝抱枕……
*
比赛结束。
祁予霄率先回到了家里。
用完晚饭之后,他挨在客厅的沙发,手机举在眼前,但眼神却飘忽不定,眸底的情绪深沉晦暗。
他视线晃过不远处的餐桌,脑子里不自觉地回想起那天。
一夜大雨之后,第二天早上罕见地在冬日里升起来太阳,轻绵如雪的日光透过窗户落入屋子里。
陶然在他的卧室里睡了一夜,第二天醒来之后,又和他一块坐在餐桌吃早餐的画面。
陶然吃饭的时候很专注,像只森林小动物一样对待好不容易找到的食物,看着他开心进食的模样,祁予霄的心被填得很满。
如果可以,想让这副美好的画面重播一辈子。
但结果却是在那天之后陶然开始躲着他。
祁予霄本就黑沉的脸色变得冷了几分。
这几天的分开,无法同床共枕,无法拥抱牵手,没有那股清甜的香味安抚,祁予霄整个人变得愈发阴沉烦躁。
像一个上瘾者般,在香味的供给被中断之后,他身体内的躁动因子再次不满地激烈抗议。
祁予霄深沉地呼出一口气,强行压住一股汹涌的躁意。
陶然在某些方面,确实单纯懵懂得和小动物一般,害羞、心慌、无措,全都表现在了脸上。
就是因为过于单纯迟钝,所以要真切意识到某些方面的情感需要一定的时间。
而在同一起跑线上,已经到达终点的祁予霄并不介意给陶然一些时间。
他愿意等待。
做一个耐心的狩猎者,蹲守着自己心心念念许久的猎物,一步一步主动走入他的掌心。
只是等待的时间煎熬了些许。
甚至不知道何时才能验收成果。
张姨从厨房里走出来,手上还沾着水,她往围裙上抹了抹,问道,“小祁,你今晚要回学校吗?”
祁予霄:“回。”
“哎我就知道。”张姨脸上挂笑,熟练地说,“我已经把宵夜给装到保温桶里了,这次做的是银耳雪梨糖水,肯定很符合你那位小同学的口味。”
祁予霄怔了瞬,忽然想起忘记嘱咐张姨今晚不要准备食物了。
毕竟陶然现在估计还很害羞地要躲着他,不知道现在还愿不愿意吃他的东西。
看着祁予霄一直不回话,张姨忐忑道,“啊,是我自作主张了吗。”
张姨想了一下,发现自己没记错,“那位小同学是今晚好像没课吧,以前你都嘱咐我在这个时候煮个宵夜,好让你带回宿舍给他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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