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虚掩着关上。
商延枭没空开灯,借着感应地灯微弱的光线将柏续带回到了床上,沾到床垫的那一瞬间,怀中人没有预兆地睁了眼。
昏暗中,柏续沾了醉意的眼眸却显得格外专注,“商、延枭?”
“……”
商延枭呼吸微窒,后知后觉涌上了要“露馅”的慌感。
只是还没等他开口,柏续醉昏昏地抬手,“原来你睁眼长这样?挺好看的。”
下一秒,柏续温软的指尖就捏上了他的耳垂,“你耳朵,好红?”
闷闷的低笑里带着点不自知的撩拨,勾得心乱。
只可惜醉酒的人毫无理智,哪怕片刻的清醒都是假的,不出两秒,柏续就躺倒在了床上。
他胡乱伸手拍了拍自己的床垫,不满意地哼道,“凭什么、凭什么我的床就没那么软?”
柏续胡乱喊道,“商延枭!”
商延枭眼色微妙,“嗯?”
柏续闷着被子发号施令,“给我换掉!”
商延枭几乎没有过“被人命令”的时刻,诧异蹙眉,“柏续?你说什么?”
“……”
始作俑者又不吱声了。
商延枭怔怔地盯着只露出了半个脑袋的柏续,想起今晚发生的荒唐又真实的一切,最终发出一声连他自己都没办法想明白的笑。
什么联姻对象?
他看,这分明是请了个祖宗。
…
商延枭勉强安顿好了柏续,嘴角带着点连自己都没发觉的弧度走出了客卧。
他轻手轻脚地往自己的主卧走去,路过许久没用过的电梯时,突然响起一声“叮咚”的开门提示。
商延枭顿觉心惊,可惜眼下已经来不及藏了!
电梯门应声而开——
商确言操控着轮椅刚准备出门,抬头就和自家兄长迎面对上!
他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出口的气息都是颤抖的,“哥?你、你怎么……”
“嘘。”
商延枭及时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余光不自觉瞥向客卧,也不知道是怕吵了家中的谁。
“轻点,都在睡觉。”
第021章
夜色持续笼罩着庄园,园内最高楼的右侧书房里,灯光通明。
商老爷子架着一副定制的眼镜,严肃审视着集团新一季度送上来的财务报表,如鹰眼一般锐利的视线仿佛要揪出这堆数字里隐藏的臭虫。
叩叩。
敲门声响起。
总管家放轻脚步走了进来,将一杯养生茶贴心地放在了他的桌侧,“老爷子,夜深了,您该休息了。”
商老爷子没有抬头,只问,“雅南睡了吗?”
雅南是商老夫人的名,夫妻两人是同家姓。
两人年轻时,商老夫人家境殷实,反倒是商老爷子一贫如洗,不到二十岁就下海经商,虽然前者是有钱小姐出身,但那时跟着走南闯北一句怨言都没有。
两人一块打拼,从只有几人的小公司,到几百号人的大公司,最后再到现如今的商氏集团,六十多年的风雨岁月,让商氏在帝京豪门彻底扎了根、甚至有了无法撼动的地位。
外人都传商老爷子性子古怪、阴晴不定,但他唯有对商老夫人数十年如一日地宠着、捧着、护着、也敬着。
总管家低声回答,“起了药效、头疼已经止住了,佣人说已经伺候着睡下了。”
“嗯。”
商老爷子眉心微舒,余光瞥见报表又说,“老三夫妇没了后,她心里就一直难受着,偏偏剩下的这些又没一个省心的。”
他摘下眼镜,将财务报表合拢,“老二那父子都是不争气的!手底下分公司的数据增幅也太难看了!”
“一天到晚就想着怎么从三房那边争肉吃,怎么不看看他们到底咬不咬得下!”
总管家惯会察言观色,他瞧见商老爷子又有了动怒的迹象,“老爷子,喝点水润润喉,但我听说,大房那边的海外项目进展得不错?”
“……”
商老爷子接过养生茶,垂眸喝了两口,“那项目原本就延枭负责的,祈顺他们能做得好,是因为项目的基础已经打好了。”
总管家笑了笑,“是,三少做事,向来很优秀。”
商老爷子想起还在昏迷的商延枭,手里的养生茶顿时没了滋味,“确言那小子还躲着不出门?他今晚是不是没去孙妙春的宴会?”
“是。”
“没出息。”
商老爷子将茶杯重重放回桌上,怒其不争,“这都过去多久了?自暴自弃总得有个时限,如今这社会,只要是人活着一口气,什么不能行?”
现在无论是假肢还是电子助行器都那么发达,商家更是不缺这点钱,只要商确言想得通,还怕以后的路不好走?
“那孙妙春来帝京的排场铺得那么大,还特意将邀请函给了三房,不就是想要趁机看看三房如今的情况?”
商老爷子顿时起了气性,“这小子为了自尊心不受伤害躲得起劲,早些年惯得他无法无天,眼下出了事,简直连他哥一半都比不上!”
他不可能护着这些孩子一辈子,三房未来的路,还是要靠他们两兄弟自己挣!
总管家眼见着商老爷子脾气发作,连忙劝道,“老爷子,你先别急着恼,我正想和你说这事呢,今晚孙家的宴会三房还是去了人的。”
商老爷子疑问,“谁?”
总管家跟着商老爷子做事有些年头,别看平日里只管着庄园,实际上耳听六路眼观八方,什么事情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是柏续先生去的。”
“……延枭那联姻对象?”
商老爷子想起对柏续初见时的那点印象,追问,“他去做什么?”
“是啊,柏先生不仅去了,还惹出了不少动静呢。”
总管家见商老爷子来了兴趣,连忙将才打听到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出——
从柏续被人在酒水里下了药,到他敏锐发现找到罪魁祸首,又从他当面对峙打脸宋家父子,再到连孙妙春都要出面说和。
当然,还有最后那番石破天惊替三房震场的话。
商老爷子听完总管家绘声绘色的全程,紧拧的眉头不知不觉松开,“真是这样?”
总管家点头,“千真万确。”
商老爷子一改之前的怒意,鲜少笑了两声,“这孩子有点意思。”
总管家惊讶于他的情绪反应,但还是迅速接话了,“我刚打听到的时候差点不信,毕竟柏续先生前段时间在家宴上,看上去还有些……”
他试图寻找准确的说辞,“唯唯诺诺的?”
商老爷子这辈子什么人没见过,一语戳破,“他那是装的,扮兔子讨乖罢了。”
这下子,轮到总管家弄不明白了。
商老爷子没回答,但瞳孔深处早就回过味来——
上回家宴,柏续看着任由二房搬弄是非而无从辩解,实际上是一早就定好了应对的计划。
明明柏续和金百间的私人矛盾,他非得将自己的个人行为巧妙上升到三房整体、从而牵动商确言出面帮腔。
明面上的争执方是二房和三房,但真正控场的人是柏续!哪怕最后出面解决矛头的人是商老爷子,同样是因为他一开始就料准了——
商老夫人心疼三房两孙子的遭遇,更是拿捏住了商老爷子“自家人大于外人”的掌权者心理。
“……”
小小年纪,心思倒巧。
这年头只要不是恶意伤害他人,为达目的有点手段不一定。
是坏事。
商老爷子没有被算计的怒意,反倒晃出一丝不轻易的赞赏,“听说柏家把这孩子当成废物?就这眼光?活该这些年他们一直走下坡路。”
总管家顺着说起讨巧话,“老夫人眼光好,一直就说柏先生看着不像是有坏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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