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吧?”
柏续在他无声却信任的目光下慢慢解释起来,“我原先生活的环境和你差不多——”
“我爷爷是企业家,我爸也是商界出了名的人物,至于我妈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异飞完了国外。”
“我爸忙着公司的事,我是在我爷爷奶奶身边长大的,毕业后,我就创建了自己的投资公司,做得也算不错。”
最后半句话,隐约还能听出一些骄傲的小尾音。
商延枭懂得恋人的事业心,“嗯,一定很不错。”
柏续精神放松了些,“我平日里工作的压力不小,空闲下来就会听些有声读书打发时间。”
不用讲究剧情,也不去深究逻辑,更多时候是充当休息放松以及睡前的背景音。
“在我的认知里,你、确言还有我如今见识到了绝大多数人都是‘书中角色’,而我是意外穿书顶替了原先的柏续。”
商延枭眉梢微挑,“我们是书中人物?”
从小到大,这确实是他听过最不符合常理的一件事,但因为说这话的人是柏续,他愿意深信不疑。
柏续无奈,“我也觉得这事匪夷所思,但我一觉睡醒就已经取代了受伤昏迷的原主,被柏家人强制带去医院、商讨和你的联姻。”
商延枭一点儿不觉得柏续是烧糊涂了,反而认真和他探讨,“那谁是这本书的主角?”
柏续说,“你弟,原书的时间线就是从那场车祸后开始的。”
商延枭略微一想就点了头,“嗯,倒也符合。”
柏续捡重点地说,“这本有声读物我没来得及全部听完,但看过剧情梗概和重点,我……我其实从一开始就知道老爷子会出事。”
“……”
商延枭想到已经去世的商老爷子,眸光又黯淡了下来。
提及这事,柏续又浮动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愧疚,“一开始,我只是将商家当成普通的庇护所,想着稳定了就要离开。”
“后来和你经历了那么多事,我就知道我走不了了。”
“我知道一些既定的剧情,所以尽可能地帮你和确言,想让三房重新在人前、在集团站稳脚跟。”
“只是在那本书里,老爷子是突发了心脏方面的原因才导致生命走到了尽头,但老爷子靠自身顽强地避开了那一劫。”
柏续原本以为一切都发生变化了,不会再重蹈覆辙了。
“可我没有想到,哪怕很多节骨眼上的剧情都有了细微的变动,但还是阴差阳错地还是导致老爷子有了同样的结果。”
商老爷子出事后,不仅仅是商确言在愧疚自己没能抓住轮椅,柏续同样自责地复盘自己的所作所为——
是他破坏了商祈顺的订婚宴,是他设局让大房一家子颜面扫地,也是他发现孙传的真面目将其告知老夫人,更是他执意要替三房拿下中迪的项目!
“如果不是我把商祈顺的路堵得太死,让他选择和孙传联手,或许昨晚会有不一样的局面。”
“延枭,对不起。”
柏续压住喉间酸涩的哽咽,“我、我明知道老爷子‘必死’的结局,我却没有能力去改变,对不起。”
“……”
商延枭听见柏续的道歉,二话不说将他拥入怀中,“阿续,这不是你的错,你不用自责,更不要对我道歉。”
凡事先有因后有果。
是吴畏吃软饭出轨,也是孙传吃里扒外,更是商祈顺暗中设计了车祸、后又企图利用白家人脉——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吴畏也好,孙传也罢,他们会有那样的下场都是咎由自取。
“对付大房的何止是你一个人?我不是全程参与了?何况以商祈顺的性子,哪怕我们什么都不做,他就肯放过我们?”
对方躲在背后设计了三房一家的车祸,本就昧了良心,现在连商老爷子的去世都和他有脱离不了的关系!
如今真正该忏悔的人,应该是商祈顺!
柏续的烧还没退下,只觉得哪哪儿都痛得难受,他一动不动地抵在商延枭的怀里,只觉得混沌的大脑已经无力再思考了。
“商延枭,我该怎么办?”
“……”
商延枭抱着浑身滚烫的柏续,忽然意识恋人还是有所迟疑和保留,敏锐的他很快就猜到了另外一件事。
“阿续,既然你说我们都是书中人物,那是不是每个人都会有最终结局?确言是原主男主,应该不会出事,那我呢?”
“……”
柏续的后背猛然一僵,没有承认。
商延枭像是猜到了什么,眸底晃出一丝了然,“书里的我最后也会死去?所以你才会担心焦虑成这样?”
难怪,柏续一开始不愿和他发展成恋人关系。
如果剧情不可以更改,作为书中人物的他注定要死去,与其把真心交付最后一场空,还不让从开始就残忍拒绝这段关系的展开。
可惜,柏续终究是心软了。
商延枭想通了这其中的关键,释出一声从未有过的苦笑,“怪我。”
如果结局既定,他倒宁愿不将柏续牵扯进商家的这些是非恩怨里。
毕竟以恋人的能力,哪怕离开他、离开商家,照样能活得出众而优秀。
“商延枭。”
柏续察觉出商延枭那藏在无声里的那点后悔,圈紧了恋人的臂膀。
他的嗓音烧得沙哑,却坚定表态,“我从来不会后悔自己做过的选择,既然说了喜欢你、要和你在一起,我就没想过再离开。”
“我之所以告诉你这些,除了老爷子的去世确实让我感到不安,更是因为——”
柏续微微撤离商延枭的怀抱,直视着他的双眼,“我要你活着。”
“孙传的死肯定和商祈顺脱离不了关系,以警方的能力不可能差不多,而且老爷子一死,商祈顺只会更加肆无忌惮。”
“所以,你得更警惕、更小心提防着商祈顺的手段,尽量避开一切有可能的伤害。”
“无论商家变成什么样,我不会走,我会陪着你。”柏续主动握住商延枭的手,是承诺,也是恳求,“你也要一直陪着我,好吗?”
“好。”
商延枭郑重地吻了吻柏续的唇,重新吮出一点血色,“我答应你,我会活着,我不会出事,我会一直陪着你。”
他伸手压了压柏续沾着雾气的眼角,“听话,先把药好了,好好睡一觉。”
柏续没有拒绝,将放得刚刚好的退烧药喝尽。
商延枭带着他重新躺回在了床上,细心拢好了被子,“我陪你睡一会儿,但我待会儿就得赶去医院,所以你醒来会看不见我。”
“确言现在也发着高烧,爷爷刚去世、奶奶身体也不好,无论是医院还是集团,都有一大堆事情等着我去处理。”
在这种节骨眼上,商延枭必须要站出来撑住了。
商延枭轻拍着柏续的后背,耐心叮嘱,“阿续,你不要逞强,必须要休息够了、等退烧了再来找我。”
“这是为了你好,也是为了我好,从现在到以后,我都需要你,明白了吗?”
“嗯。”
柏续的鼻音很软,“我明白。”
埋在最深处的秘密终于倾诉而出,筋疲力尽的他再也没了强撑的心,合眼昏沉睡去。
…
直到怀中人的呼吸声逐渐平稳,商延枭才小心翼翼地下了床,放缓脚步离开了主卧。
不到六点,外面的天色还笼罩着漆黑中。
从昨晚起的大雨还没有停歇的迹象,仿佛连空气中都弥漫着潮湿的味道。
商延枭下楼时,正好遇上管家从商确言的卧室里出来。
“林伯。”
“三少。”
管家瞧见商延枭的身影,顿时溢出长者才有的心疼,“你这也是一晚没睡吧?身体吃得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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