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拿着的那杯还温热的茶骤然从唐周的手中掉落下来,那温热的茶水沾湿了唐周的指尖,也沾湿了唐周的衣摆。他最后听闻到苏正则说道:“绪正,我苏正则这辈子,一直都克己守礼,只想尝试着做一些出格的事情。八岁的时候,我将祖父最喜爱的蝈蝈拆解扔在池塘里去。十三岁时,我陷害了那两个曾经折辱我的小厮,让他们因为偷窃罪被乱棍打死。十八岁时,我直接砸碎了苏灵均送我的生辰礼物。二十三岁的此时,让我再做这一件出格的事情吧。”
苏正则轻轻停顿了一下才说:“我想,这是我这辈子最后一件出格的事情了。”
第39章 小书生39
南临城北,连接水路与陆路。先不说水路,陆路倒是极为宽敞开阔,马车马匹可以一起并发毫不拥挤,相对于城南,城南山势险峻,一到大雨天就有滑石的危险。城北一直以来都是南临子民出行的好道路。
天空微明,仅仅一丝熹微铺散在天空之上,苏灵均身穿一身挺拔英俊的骑装,胯/下驾着一匹威风凛凛的追风马。他早已经在城北等待,只待能够见得上唐周离开南临的最后一面。空气中还稍微带着朝露的寒凉与潮湿,苏灵均骑在马上眺望远山,见那躲藏在山底的太阳缓慢上升。远远的,苏灵均见一辆马车也是停在城北不见移动,其他行人旅客往来,那马车正也像是苏灵均一样在路旁等待。
苏灵均驾马走去,看见马车旁一人戴着斗笠不见面容。苏灵均问道:“马夫,你在这里等的什么人?”
这人抬起头来,苏灵均坐在马上,视野开阔,这人一抬起头来,苏灵均便能够从他斗笠下看清他的面孔。如果苏灵均没有记错,这人的面孔倒是极为熟悉,这是确实有一阵子没见过了而已。苏灵均诧异道:“你不是前段日子在唐周身边的那个小厮吗?怎么会在此处。”
这穿着灰裳头戴斗笠的人,正是许久都未见到过的林方。林方见了苏灵均,没有对苏灵均拱手行礼,他两只手抓着缰绳似乎是担心马一时间挣脱跑了,但还是对苏灵均说道:“我来接唐公子进县城里去。”
这林方原本只是一个在唐周身边的小厮,干的都是一些寻常活,按理说这马夫的事情不应该到了林方的头上,也不知道为什么林方这段时间不见,又是怎么弄到马夫这个活计的。虽然苏灵均心里有疑虑,但是现在更为重要的是:“都这个时候了,你没看见唐周出了南临?”
林方说道:“我在天还未亮时就已经到了这里,到现在都没有看见唐公子的踪影。”
听闻,苏灵均稍微沉默,似乎在思考什么。晨早的阳光照射在了苏灵均年轻俊美的面孔上,将他这张脸照射得格外清晰。即使是这样明亮的阳光直射,依旧不能够让苏灵均的面孔出现什么比较明显的瑕疵。
他的双眸直视太阳,面对这刺眼的日光,他的眼睛没有任何的遮蔽,也没有任何的躲闪。他的眉头忽然蹙起,他拉着缰绳,让马调转了方向,他只留下一句话:“你跟我过来。”话音刚落,苏灵均一扬马鞭,身上的衣袂翻飞,朝着南临城内驾马而去。
林方听闻苏灵均的话语,当即也是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他率先将马身上的束缚全都卸除干净,自己也翻身上马,向着苏灵均马蹄声渐去的方向飞驰。一路上尘土飞扬,蹄声震耳。不消片刻,苏灵均与林方都到了苏府,苏灵均与林方同时翻身下马,门口的护卫上前来牵马,看见苏灵均身后头戴斗笠的林方还有些踯躅。苏灵均说:“将这两匹马都看好。”这一吩咐下去,他们才开始动作。
苏灵均进门时,又问两人道:“苏正则和唐周昨夜可都回来了?”
其中一人道:“昨夜守夜的不是我们两个人,我们不太清楚。”
苏灵均兀自点了点头,也不再说什么,招呼林方一同进门去。
林方在这里到底还是生活了很长的时间,他进入苏府之后,更加将斗笠压低了些。苏灵均注意到了他这个举动,这时没问什么,只是赶紧先回自己的院子里去。
红袖见到苏灵均早早出门,现在这么快就回来了,颇为吃惊,红袖惊讶道:“少爷,你怎么回来了?”
苏灵均一来先在自己的屋子里找了一个位置坐下,喝了两口水之后问红袖:“你可见今天苏正则在府里?”
苏灵均面孔上的神色是难得的严肃,这份严肃确实是苏灵均脸上很少出现的。应该这样说,苏灵均向来是一个自寻快乐的人,只要能够让自己的心情甚好,一般都是捉弄别人或者是干些顽劣的事情让自己开心。是从未在他的面孔上看见这样烦恼忧愁的神色,其实其中更为明显的,是这些情绪中更为明显的气愤。
红袖当即只能将自己知道事情如实告诉给苏灵均。
说是昨夜苏正则和唐周应该是回来了。因为没有谁是准确看见他们两个人的身影的。倒是他们所住的屋子是亮着的,到了就寝的时间就熄了灯。又听说是苏大少爷早就给唐周准备了去往县城的马车,在天还未明,大多数人还没起床的时间里就将唐周送到了城北。
红袖这样说着,一旁的林方道:“大少爷安排的马车就是我所驾的那匹,我也确实在天还没亮时在那等候了。但我一点都没有看见唐公子。”
林方一说话,苏灵均的目光又重新转移到了林方的身上。他说话的此时,是稍微抬起头来的。红袖才发现身边的人是林方。红袖惊讶地目光看着林方。
苏灵均说:“你和我说说,你是怎么出现在那的。又或者说,这段时间你怎么突然出了府?”
林方的面孔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在说起这件事时也是如此,好像这件事对于他来说根本没有什么。他说的是:“是大少爷将我辞退了。”
“苏正则为何突然辞退你?”
这其中的缘由其实极为明晰。
那就是林方在心底深处升起来的对唐周的悸动被苏正则一眼就看见了。于是在那之后苏正则直接就将林方送出了府,不让林方有任何接近唐周的机会。
说到底,苏正则还是给林方留了情面,并没有完全地驱赶,给了银钱甚至也给林方找了下家,这确实是极为和善的做法。明明林方是可以在别处有新的生活,但是他听闻到了唐周要独自去往县城里赶考,一时之间还是想见唐周几面,又或者说是在这艰辛的路途中多照顾唐周又或者是在县城里多帮衬唐周。所以在前段时间里,林方在县城里就已经将很多东西都打点好,就等待唐周能够到县城里去有一个舒适生活的地方。然后林方再耍一些手段与聪明,将那个原本是苏正则雇佣的马夫换了身份。说到底,还是想见唐周几面而已。
当林方满心期盼,天还没亮就在那城北等待着,却始终不见唐周的身影。
但这些事情,面对同样对唐周有着别样心思的苏灵均。自然是不能够讲清楚的。苏正则起码还会在万事上做得稍微体面,为了塑造其自己那君子风骨。而苏灵均,便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肯定不会讲什么情面。到时候林方所面对的可不是什么好场面。
于是林方在这期间短暂地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我也不知晓自己是哪里做错了事。”
仅仅是短短一句话,就将自己的位置存放于一个受害者的位置。不过后面的话语,也不用林方自己去说了。
因为苏灵均自己已经做了猜测和想象。只见苏灵均这张严肃的面孔上出现了一抹冷笑,他说:“苏正则那个疯子,大抵是不让任何一个人都接近唐周了。连一个贴身照顾的小厮都嫉恨。前段时间将唐周困在那院子里,不让任何人接近见面。上次我闯入到唐周的房间里,他肯定是知道的。唐周原本要前去考试,这也让他心中不舍难耐,这次直接趁这个时候将唐周藏起来。不顾唐周对这次科举多么上心。真是自私自利。不知道他要干些什么龌龊事。上次又是用迷香,这次不知道用的是什么。虽然头几天,按照他那虚伪的性子不会做些什么,还会假装几天,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对唐周直接就下手,真是实实在在的小人!”
他面上已经是极为明显的怒容,似乎他再说下去,周围的任何人都遭殃。这时门外传递过来小厮的声音,那边说的是:“少爷,大少爷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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