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家久等不来向坤,想着收个赔礼算不得什么,就让人把赔礼抬进屋。
原谅不原谅的,官场上的事,还能随便做主吗?到时向家不管又如何。
他们家的管家,还大声喊话了:“我们老爷不记得谢大人,年年上任的官员那么多,我们老爷不会每一个人都记得,更无从说得罪。”
谢星珩怀疑向家的当家人没脑子。
礼物都收了,说什么得罪不得罪还有用吗?
这是年礼,也是赔礼。收下就默认。
而且开头第一句就错。
他今年这么出风头,说不熟就算了,还能不认识?吏部堂官是做什么的?失职了。
但这都没关系,他今天不是来找茬的。
他还急着逃离作案现场。
礼物抬进向家,谢星珩骑着自行车跑得飞快。
对外说是要接孩子下学,但其实是怕被向家人追着打。
向家人没拆箱。
等到向坤回家,跟向坤说了这件事,向坤也没让拆箱。
谢星珩的东西他都不想留在家里。
经过这么久,他对谢星珩的怀疑已经消散。
这件事,定是朝廷多个官员配合完成,谢星珩没这个本事。
沈钦言一定是其中之一,就冲着都察院那个疯狗架势,沈钦言撇不清关系!
谢星珩是沈钦言的师侄。这关系就够让向坤膈应的。
向坤让人把他送的东西都抬出去扔掉。
他不稀罕的东西,下面的家仆稀罕啊。
礼单上写得明明白白,全是好东西。
扔东西的差事,还有家仆抢着去,怎么分配都谈好了。
出了府门,绕过几条街,找到个隐蔽处,他们开箱一看,齐齐傻眼。
第一箱子是半箱稻草上卧着几块大石头。
不是玉石摆件,就普通的破石头。
第二箱子是竹筐套娃,里头装着半框土增重。
第三箱……
第四箱……
向家家仆们愣在原地,瞪大了眼睛。
这……这要怎么办啊?
他们回府能说吗?说了会不会被主子怪罪?
可他们出来,要给管家分好处的。
这么多礼物,难道要他们凑份子吗?
还是如实说吧。
他们原样把这些破烂玩意儿抬到了向家后门,找管家如是说。
管家把他们斥责一顿,再去找向坤禀报。
向坤早朝跟沈钦言吵吵,下朝后留在宫里,被皇上问话。
出了宫,又被衙门找去配合查案。他一天连口热乎饭都没吃上。
回到家中,他老骨头都软了。摊在椅子上,只剩疲累。
管家来说此事,向坤缓缓睁眼,不免想到沈钦言那副要他死的嘴脸。
他长长呼出一口气。
“把这些东西都转送去沈家,说是他师侄孝敬他的。”
管家应是。
才转过身,向坤又把他叫住了。
沈钦言一定会在门外拆箱。
向坤眼前一阵阵的发黑。
他叫人去拿一抬轿子,送给谢星珩。
再叫人去拿些苦芽茶,送给沈钦言。
沈家。
沈钦言入夜收到向家的苦芽茶,莫名其妙。
“难道是叫我润润喉,明天好继续弹劾他?”
赵管家欲言又止,被沈钦言暼一眼,才如实说了谢星珩送礼的事。
沈钦言勾唇,很轻微的笑了下。不如在谢星珩面前的那般直爽。
他摇头:“过刚易折。这小子还是像我师兄多一些。”
赵管家不言语,给沈钦言泡上了苦芽茶。
高浓度的苦芽茶,茶叶比水还多,一壶茶,只出一杯水,空气里都是苦味儿。
沈钦言拿起杯盏,一饮而尽,眉头都没皱一下。
“向坤也配讥讽我。”
同一时间,江府。
谢星珩围着轿子转了一圈,掀开帘子,里面漆黑一片。是骄子轿。
江知与跟他一块儿,还进去坐了会儿。
这轿子好啊。
有朝一日,他们要送给向坤。人生的至暗时刻,怎么能没这样一顶轿子来配。
第160章 过年啦(捉)
京城的冬季来得早,夹棉的袄子没穿两天,就日渐臃肿,厚度逐日增加。
大人还好,小孩就裹成了小企鹅,两手岔着,摇摇晃晃的走路。
家里炭火烧得足,室内暖和,只有出门那段路难走。坐车里都缩头缩脑的冷。
江知与给他俩做了能裹住整个身体的长棉衣,另外带了两件较为轻薄的棉衣。
让家长很省心的一点是,两个小宝自幼精神足,作息固定了,早上赖床的情况不严重。哄一哄,就能从被窝里爬出来。
而谢川确定留在京城上学后,谢星珩把他送到了国子监上学。
大启朝的官员可以送孩子去国子监读书,七品官为界限。谢星珩刚好七品。
一清早的,江知与送两个小宝去顾家。
谢星珩顺路捎带谢川去国子监,比往常早出门一刻钟,到了国子监,再转道回翰林院。
谢星珩不太抗冻,总说要锻炼,但每天运动量有限。自行车都踩不了多久。
现在冷了,愣是把他的坏习惯改过来了。在案前坐一会儿,就要起来跑两步。哪怕是原地跑,那也是跑。
京城比丰州县冷太多了。
翰林院书多,他们桌上都是书籍,铜盆离得远。把他冻坏了。
李清臣给他提建议:“你下次带个汤婆子来,加个毛毯,看书时就踩着。”
官场有规矩,穿戴整齐是其中之一。文官尤其讲究。
谢星珩不敢在翰林院脱鞋。他点点头,出去溜达一圈,没见其他人这样干,便作罢。
算了。
熬熬吧。
另一头,江知与从顾家出来,就直接去成衣铺子。
探花同款服饰,做成了厚实的冬款。卖给有钱人的东西,用料扎实得很。
江知与会打扮,在丰州县时跟黄家的裁缝沟通多,现在知道快速沟通之法。打版时,他亲自盯着,让衣服更显身段。
为此,服装的厚实度会降低。御寒效果不好。
不过有钱人不会满大街吹冷风,他配套搭了披风、大氅。
宣传语都想好了,任何东西都有时效性,采探花的热度也一样。
过了这阵子,谁还记得啊?自己再找裁缝做,只能穿过时的衣裳。
“过时”两个字,在交际圈里很伤人。它等同于体面,也对标家族兴旺。
也就是家里连一件衣裳的钱都拿不出来,抠抠搜搜这样子省。
苏冉过来看他,先在铺子里转了转。
成衣铺子不大,四四方方的,柜台占了三分之一的位置。
江知与想要拆掉重改,今年要赶冬季的场子,就等年节里再动工,暂时先这么用着。
做衣服期间,他找了几个身材、长相都不错的汉子,今天都在后头打扮。
衣服有四个颜色。
先是黄色,皇亲国戚能穿有黄色做配色的衣裳,仅做了五件。
再是紫色,公侯家的公子能穿。仅做了十件。
红色是主流色,首批有五十套。
青色是异色款,同样是五十套。
请来的汉子只能穿红色和青色,再把各式披风、各款大氅配着,在门口走来走去,给人看看样子。
苏冉看这衣服都是一个样式,还有点担忧。
“他们会跟别人穿一样的吗?”
江知与点头:“这又没关系。朝廷的大人们也都是同款服饰。”
谢星珩还说撞衫不可怕,谁丑谁尴尬。
他到时会做引导,会把不喜撞衫,搞成美貌竞争。
到底是怕撞衫,还是怕自己丑。大家心里有数。
谁愿意承认自己丑?
他们比不过某某甲,也比不过某某乙,还能是全京城最丑的人不成?
探花同款服饰,本身也是以“美”为主题,美貌不自信的人,就不要轻易尝试了。
苏冉好佩服他。
“你不怕得罪人啊?”
江知与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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