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也打起了退堂鼓,要是江家不用冰,他们就要提高运输成本,这样一来,利润就低了很多。
利润低了,他们就要再做考虑。
银子在手,做什么生意不行?
江知与亲自给他们倒茶,讲话温声细语,不见半分气性。
他说:“各位老爷也该知道冰价,我也不好下我夫君的面子,都按他说的来,但押运一趟,按照每斤一文钱的价,收个运费行吗?若进货量在一千斤以上,这个钱就不收了。”
运费是个糟心事。
有人会为此凑单,有人会觉得麻烦,还有人消费有计划,说买多少就买多少。
这是一步险棋,谢星珩不确定能不能行。
夫夫俩配合着演一场,说起来也就一文钱的事,一千斤也就一两多银子。
一年到头,即使每个月都进货九百九十九斤,运费到顶,不过十来两银子,根本不算事。况且他们哪能进那么多货?
他们看一眼江知与。
江知与脸好,还是个小夫郎,自己做生意不容易,摊上个好面子的夫君,也是可怜。被他这样看着,几人说不出拒绝的话。
他们又看谢星珩。谢星珩这几天给他们介绍时,那叫一个掏心掏肺,尽心尽力。
在民生一事上,他是真有本事。最初也是为了帮糖厂清货写的信,介绍糖厂时,都要神采飞扬的夸夸夫郎,是真心想帮忙。哪成想,人家不会做生意,只想成事,没算利润。
好心办坏事。
也是可怜。
运费没几个钱,他们答应了。
根本不知道这是“凑单陷阱”。
江知与跟谢星珩立刻眉开眼笑,情绪转变之间,极富感染力,让举人们吃茶都吃得甜蜜。
江知与话说得也甜:“等你们开业,我每家铺面都送两副绣像画,给你们做镇店之宝!”
绣像画是限量单品,获取方式有限,他们听了,也眉开眼笑。
这个赠品,足以抵消运费的事。
都是举人,契据都能自己写,签字盖章,当天就让人送去衙门公证。
孙知县给他们一路开绿灯,入夜前就办好,一伙人还能吃个“合伙饭”。
酒宴散场,举人们就近在客栈休息,江知与跟谢星珩坐马车回家。
行在路上,他俩都抿着嘴巴憋着笑意,怕声音传出去,把事情闹黄了,愣是一路憋到了家,进了内院,才相对着哈哈大笑。
江知与开心坏了!
五个举人,有两个是一伙的,另三个是独家,总共加盟了四家。
四个加盟商铺,最多三个月就能全部开业。
加上丰州的,就有五家铺面!
糖果屋开业不足一年,就能裂变成五家,牛得很!
他知道这是谢星珩的信誉使然,有信誉加成,再有利益诱之,合作商承担的风险极小,才能成事。
可他依然开心。
他不再纠结“你的我的”,夫夫之间都不能互相付出,那也太让人心寒了。
他问谢星珩:“我的演技好吗?有进步吗?”
谢星珩实话实说:“还要练练。今天来的都不是好色登徒子,没人盯着你看,否则你就露馅儿了。”
江知与重重点头,“明天开始,我就对着镜子多多练习!”
做生意,也要好演技!
谢星珩抬手,指指自己:“考虑一下对着我演?”
江知与还在兴头上,当即答应了。
“好啊,你陪我练习!”
谢星珩给他安排剧本:“你今天演一个报错价位,让老板亏了大钱,因为还不起债,只好以身抵债的漂亮小哥儿。我就是那个老板。”
江知与懵住:?
啊?
他反应过来,条件反射,抬手就给他两拳头。
谢星珩猝不及防,没接住招,给老婆揍了。
他挨了揍,嘴巴还是厉害。
“好,我们换个剧本。你演一个失误揍了登徒子,结果被登徒子讹上,要亲力亲为照顾他的漂亮小可怜。我就是那个登徒子。”
江知与跟徐诚闹着玩儿,才爱动手,在夫君面前从来都很斯文。
看他没躲开,心就慌了。向前跨一步,听他还能说流氓话,顿时哭笑不得。
谢星珩伸手抱他:“小鱼,你算个账,我今天给你挣的银子,有没有两百两?”
两百两的梗,也是过不去了。
他跟林庚较劲。
江知与止不住笑。
加盟费,他们是不收了。
就看第一批货,能有多少。
除了加盟商,其他举人们离开丰州之前,也会有大大小小的订单。
零售很挣钱,量少而钱多。
他说:“肯定有的,你比他厉害!”
谢星珩舒坦了。
不枉他费尽口舌,拉几天的好感,才去糖厂谈加盟。
“那你有没有心仪的剧本?我们玩玩?”
江知与想了想,说:“那你当登徒子吧,我这次会忍住不揍你的。”
谢星珩脑内自动浮现出一个画面。
洞房花烛夜后的清晨,他问小鱼哪里不舒服,小鱼体贴,说没有不舒服。实际身上哪里都酸疼。
被他发现了,还反过来安慰他,说:“我不会让我爹揍你的。”
日子真快啊。
晃晃眼的功夫,他们孩子都有两个了。
第102章 赐婚
举人观光团消费结束,就到了返乡的日子。
谢星珩给他们摆酒践行,席间又说到下回应试。他们问谢星珩去不去。
谢星珩要去,同时照顾他们今年落榜的心情,借自嘲,鼓励道:“榜上无名,不等于脚下没路。大不了回乡发展,有心为百姓做事,不在功名大小。”
他的人品在同年举人里是有口皆碑的,此次丰州之旅,更看见他不是只会耍嘴皮子的人,临行一番鼓励,大家都没当嘲讽,真心实意的道谢了。
谢星珩这个乡试最后一名,都能在家乡成事,他们有心,也能做一番事业。
乡试是省考,谢星珩的同年们都是京城省内的人。
他们结伴而来,走的时候方向不一。大半的人是走水路,先到昌和府的府城,以府城为中转站,再走陆路。少数人是直接从丰州县转陆路。
谢星珩送不来两边,叫了许行之跟朱聿一起。
举人们在丰州待了七天,三月二十来的,到二十八才走。
而距离林庚说的四月一的婚期,没剩几天了。
黄家紧赶着把喜服制好,谢星珩稍作思考,决定走一趟徐家。
举人们离开丰州,跟糖厂的合作告一段落,江知与也放下手里工作,在徐家陪徐诚。
徐诚为婚事,从月中开始,在家里筹备,眼看着日期逼近,关于赐婚的事,还没有一点消息,他不免烦躁。
他反复提醒自己,事情不到尘埃落定前,就不能瞎开心。可这种事,哪能把情绪控制得完美?
江知与跟他说:“没事,三月里提亲,四月就成亲,时隔这么短,本来就有些仓促。推迟一点也好。”
徐诚只能点头,“还好没有跑出去宣扬。”
不然多丢人啊。
两人说着话,来小厮通传,说江家姑爷来了。
谢星珩年节走动里,有来过徐家。两家亲近,平日里往来,是两个爹跟江知与包了,谢星珩来得比较少。
江知与当他是有事,听了就出来找他,见是喜服制好了,眉眼间还闪过了一丝忧虑。
谢星珩把他拉到廊下,左右看看,让他多劝着点徐诚。
“拖到现在,即使能成亲,也不会是我们期望的那种结果。”
江知与知道的。
他认为徐诚也知道,只是不愿意去想。
他跟谢星珩说:“这几天要辛苦你一些,把糖厂一并照看着点。”
谢星珩应下了。
“你让他试试喜服,看合不合身,有哪里不好,还来得及改。”
江知与看见漂亮衣服,都没感觉了。
叹口气,又揉揉脸,换一副喜气笑脸,去跟徐诚说喜服制好了,让他快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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