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兰致问:“是借,还是抢?”
沈明恒一本正经:“是劫富济贫。”
*
解缙无能狂怒了一段时间,最终还是任劳任怨地给沈明恒干活。
——东边已经尽在掌握,只需要最后的清扫。
是的,平越岷三方联手,对付那些余下的小型造反势力,确实可以用“清扫”这个词来形容。
简直不要太容易,能够坚持三天不投降都算他有本事,这还是三城只动用了一半兵力的前提下。
剩下半数在后方耕种。
西边的赵琛有学有样,仿佛莫名就建立起了默契,开始主动清扫起西北战场。
然而毕竟不像东边联军具有压倒性的优势,他虽然进展也顺利,但进度要更慢些。
如此又是一月,东边只剩下三大反王,其他的造反势力皆被吞并。
与此同时,皇城好几家权贵,相继遭遇了失窃。
匪徒极其嚣张,光天化日之下也敢强闯,目标也极其明确,进了人家家中就直接拆库房的门,而后抱着一箱箱的金银珠宝就走。
连句“谢谢”都不说,很没有礼貌。
要知道现在的大户人家,怎么着也不会缺少看家护院的人,等闲小贼上门只能是自取灭亡。
而那匪徒呢?
瞧瞧那专业的身手,瞧瞧那齐全的装备,瞧瞧那训练有素的动作,说不是蓄谋已久谁信啊!
天底下敢这么猖狂又有这种能力的人不多,最有可能的就是掌管禁卫军的张家。
好一个张家,都混成国舅了,皇帝平日里给他们的赏赐不知凡几,居然还惦记他们这仨瓜俩枣!
张家:“?”
讲道理,他们平时是有些横行无忌为所欲为,但是这件事情真不是他们做的。
他们张家这辈子就没替人背过黑锅!
京兆府与禁卫军难得查案这么认真,然而空有动静,始终没查出个结果来。倒是也抓了几个小贼,可缴获的赃款与失物数量完全对不上。
不仅如此,案子一边在查,匪徒一边还在继续作案,完全没受影响。
看起来十分像张家的自导自演、贼喊捉贼。
天子脚下,这么多权贵失窃,有些还是光明正大的入室抢劫,这事儿都闹到赵昌前面了。
赵昌叫来张国舅,明里暗里试探问他们是不是缺钱,“你也太过明目张胆,闹得整座京城风风雨雨,好歹低调些。”
张国舅:“……”
他憋屈地反驳:“陛下,这件事臣真的不知情。”
“跟朕你还装什么?”赵昌白了他一眼:“朕又没有怪你。”
张国舅无可奈何,见赵昌生气了,只得忍气吞声,“谢陛下体恤。”
该死的,不要让他知道凶手是谁!
一箱箱珠宝顺利地运出了盛京,又暗中送回了岷城。
对此,沈明恒表示,钱这种东西还是用抢的来得快。
权贵们自然心疼,不过他们多的是夺不走的土地、权利,钱这种东西确实可以称得上一句身外之物,想要的话随便剥削一下就能拿回来。
所以心疼归心疼,失去一个库房对他们的底蕴还算不上伤筋动骨。
并且很快,他们就顾不上某些钱财的失窃了——东边三大反王的联军开始侵蚀大梁的地盘,而大梁在铁蹄下几乎算是毫无反抗之力。
放眼天下,甚至没有一处可供他们迁都以保存己身的地方。
盛京一片风雨欲来的兵荒马乱,权贵们从纸醉金迷,变成了心惊胆战地纸醉金迷。
但是其实,联军的进展也没他们想象中那么顺利迅速。
三路联军被挡在了襄岐城外。
襄岐城的守城军死守城门,宁死不降,举城上下空前团结,场面一度十分惨烈。
联军一路而来,解决了那么多对手,没见过决心这样强烈、对自己这么狠的军队。
不过这对他们本来也算不上棘手,毕竟十倍的兵力差距摆在那里,想输都难。
但依目前的情况来看,他们若是强攻,城门固然会破,这支守城军大概率会全部阵亡。
解缙有些纠结,思索之下,他向沈明恒去了信。
联通盛京的通信渠道已经十分完善,信很快就送到了沈明恒手上。
沈明恒收到信后,决定暂时回归一下自己的本职工作。
第115章 将军何故不谋反(29)
殷齐又找了理由出宫, 来到苏兰致的住处。
沈明恒要将在盛京的事情收个尾,寻他们做个安排和交代。
殷齐委实不知道苏兰致在拧巴什么,该知道不该知道的事情他全都是知情者, 甚至因为他住得离沈明恒近, 有些事情比自己了解的还要多还要全。
然而苏兰致分明已自愿入局,却不知为何还一直执着不肯表态。
但凡苏兰致给赵昌写文章的时候隐晦地提醒那么一两句,殷齐都不会这么想不通。
他用了最大的警惕去提防苏兰致,结果对方比他还像乱臣贼子?
有点怪,不确定,再看看。
沈明恒来得稍晚了些, 他今天还新带了一个人来。
殷齐向沈明恒行礼:“主公。”
他瞥了那人一眼,总觉得对方有些眼熟, 甚至让他不自觉泛起几分忌惮。
沈明恒直入正题:“襄岐城有些麻烦, 他们的守将程兴想见我,我回去一趟。盛京的军队在这段时间内由苗所江统领, 殷齐, 你有事和苗将军联系。”
“苗所江?!”殷齐悚然一惊。
这不是前焦宁郡之主吗?曾经的反王之一?
他知道苗所江归降,但就算是不杀他,至少也该软禁, 无论如何不能让他继续领兵吧?
而且放在自己眼皮底下也就罢了, 放在盛京?
苗所江声望仍在, 还有一批忠心耿耿的部将,他若是振臂一呼,哪怕隔着城池,照样会有从前的苗家军响应, 这和放虎归山有什么区别?
殷齐眉宇间有焦急与为难:“主公,这……”
苏兰致扯了他一把, 打断了他的未尽之语。
苏兰致点头应承:“苗将军,久仰大名。”
苗所江自进来就一直很沉默,这时才淡淡地回了一句:“过奖。”
苏兰致看向沈明恒:“程兴为何要见你?很麻烦吗?有危险吗?”
“我也不知。”沈明恒苦恼地皱了皱眉,“他要是不改变主意,那确实有点麻烦,至于危险……反正有机会,我总得争取一下。”
希望不要走到强攻那一步吧。
这么多铁骨铮铮的将士为大梁而死,是件很可惜很可惜的事情。
“你做事从来果断,我就不劝你了,不过……”
他顿了顿,提醒道:“我今早又收到了一盒银票,夏侯斌寄来的,说你一个人在盛京,不要不舍得花钱打点。”
沈明恒:“……”
所以说丧良心的事千万别做,做了一件,后面就要用千百件去圆。
沈明恒向后瘫靠在椅子上,眼神一片安详的平静。
他离开后,殷齐不满地瞪了苏兰致一眼:“你刚才为什么要拦着我劝主公?用苗所江,变数太大你不知道吗?”
苏兰致不慌不忙:“苗所江不是将帅之才吗?”
“是,但是……”
“那不就行了?”
苏兰致打断他,语气忽然多了几分正式:“殷齐,不要把你的主公当成反王去看待,从现在开始,你要把他当成皇帝,当成这天下的主人。”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所以他用一个苗所江,有什么问题?
“啊?”殷齐欲言又止:“可……”
苏兰致拍了拍他的肩膀,从他身边走开了,“为君有为君的气度,为帝有为帝的宽容,不要看低了沈明恒。”
殷齐:不,不是。
他哪里敢看低主公,他是想说——
苏大人,你到底是站哪边的啊?怎么连“把主公当皇帝”这种话都说出来了?你不是大梁忠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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