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嫂子已经欺负到她头上,还各种作妖弄得家宅不宁。
让她支棱起来学自己一样种两亩地她不愿意,就愿意教自己哥哥磨挫自己,生怕自己这个小姑子抢了她的那份家产,那她还对嫂子客气什么!
拿这种事情逼大嫂的确不道德,但刘小兰也是没法子了。
“不敢离婚就给我夹住尾巴做人,好好和我哥过日子,再听见你闹腾,我也动手打死你信不信?”
刘老大家的僵住,倒是刘家二老和刘老大自己琢磨过味道来了。
他们一下子有了底气,刘老大又是一把掌抽过去:“臭婆娘,听到了吗,再给我闹腾,老子就和你离婚!孩子是我家的,就你一个滚回娘家去,像你这种祸根婆娘,到时候看谁敢要你!”
刘小兰抬手握住了大哥的手腕,身子被带的一踉跄,但她面色毫无变化,只心灰意冷地看着自己的家人。
“大哥,媳妇是自己的,你要不疼,有的是人替你疼。附近几个村子里还还有不少光棍汉呢,现在他们也有了自己的地,就想讨个媳妇生孩子,你真觉得我大嫂离了婚没地方去?”
刘老大闻言暴跳如雷道:“小兰,你到底向着哪边,你嫂子怎么对你的你不知道?难道你真想被她弄得嫁给光棍?”
“我自己有地,我男人是路琢,我怕什么。有本事你们就继续闹,看警察抓不抓你们。”
刘小兰声音哽咽,她努力把泪意憋回眼中,回头看了自己大嫂一眼。
“还是那句话,你要是敢离婚,我就敢做主把你的孩子养大,我有钱,就算我哥再娶一个,我也亏不了自己的侄子侄女一分。你要是不怕被打死,就和我哥安分过日子,只要我再听到你闹一次事儿,说一句我的不是,我就敢让我爹妈把你撵出去,就算把我的钱全添给我哥再娶一个年轻媳妇都成,你自己掂量。”
刘老大家的胆怯地瑟缩在公婆身后,看着气势凌人的小姑子,终是呜呜地哭起来。
她不敢离婚。
吃了这么多苦,生出怨气时,她也只敢背地里欺负一下小姑子,是小姑子的容忍给了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底气,现在小姑子腰板硬了,不惯着她了,她除了受着忍着,还能干嘛。
爹妈死了,回娘家也是被自己哥嫂打骂嫌弃的份儿。
她也没胆气像刘小兰一样不怕流言蜚语去勾搭个爷们做主,除了熬着,把媳妇熬成婆,就再没别的法子了。
明明被打,遭了罪的是刘大家的,但只是一会儿,她就自己拿手抽自己大嘴巴子,一边抽一边诉衷心。
“小兰,我不敢了,你劝劝你哥,让他别打我就成。我会和他好好过日子,真的,我也不说你的坏话了,我把嘴缝上拉链,一句闲话都不说!”
刘小兰看着有恃无
恐的大哥和可怜巴巴的大嫂,眼中最后一丝光芒也消失。
怎么能改变得了呢,连受害者自己都如此选择,她为了自己和家人也成了帮凶,这样的境遇,真的有可能被改变吗?
“随便吧。”刘小兰疲倦道,“我要准备后面的考试,联系了杜老师住在厂子里学习,今天就得从家里搬出去。你们的事,以后我再也不管了。”
她也怕嫂子和大哥再害她,要是这两个气不过真的找个光棍汉把自己糟蹋了嫁出去,到时候爹妈还是会向着哥嫂。
她怕,所以哪怕这是自己家,她也不敢留着了。
家里人对刘小兰有不少怨言,谁都没出言挽留。
倒是一直不说话的二嫂扯了她二哥一把:“行,好好学习是好事,小兰,我和你二哥他们去送你。”
等把行李搬到工厂教室宿舍,看着临时搭建的教师宿舍没人,刘二嫂反锁上门,小心翼翼道:“那个,小兰,你能不能问问你对象,让我也来厂里干活。我……我也想认字……你别误会,我不是要和你哥离婚,我就是羡慕你和杜老师这样的文化人。”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自从小兰读了书,人的精气神回来了不说,还显得比以前聪明了不少。
刘小兰看着和自己关系一直很好的二嫂,深吸了一口气。
“二嫂,我知道我二哥对你也不好,你要是和他过不下去,想离婚,我也支持你。我的地分你一半,你和我住一块儿上学,哪怕是我哥要动手,我也会挡在你前面。”
“我真不是要离婚,你二哥,挺好的。”刘二嫂哭笑不得道,“他虽然耳根子软了些,但又不动手打人,我真生气了,他也会听话,真的挺好的。”
刘小兰挺意外。
他二哥不说话,做什么都是和大哥他们一起,二嫂也是个闷葫芦,刘小兰倒是没发现他们夫妻二人感情这么好。
“二哥听你的话呀,那你就跟我哥说道一下,搬出去过呗。”
刘二嫂也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你爸妈不许,他们其实一直偏心老大两口子,谁叫他们生了孙子呢。我们啊,还得赚钱补贴家用。唉,我就是羡慕你,自己赚钱腰杆子才能硬。大哥大嫂那样,我也怕啊,我早就想着分家出去过,但没钱。我寻思着,你一年种药材赚的真不少,我和你二哥说道一下,也买下块地种药材,赚点钱,过几年就能搬出去。”
她扭捏了一下,不好意思道:“这样一大家子混一起,连要个孩子也不方便,我们也急啊,必须得搬出去才行。”
老大一家因为有孩子,夫妻和孩子住在一间屋子里。刘小兰是个没出嫁的姑娘,住另一间,老三老四一间,只有老二两口子为了伺候老人,和老人挤在一间屋子里。
能方便才怪。
刘小兰心中的郁气消散了大半,她噗嗤一声笑出声:“好啊,村长又不是那种记仇的人,我帮你问问,看看能不能成。”
“啊呀,还说是村长,都快要结婚了,以后一块过日子的,你们还这么面皮薄,以后怎么一块生娃娃!”
刘二嫂揶揄小姑子,却没发现刘小兰浑身不自在。
路琢有心上人,那么拼命学习还要参加高考为的是啥,不就是为了去见郴易风么。
郴家都是文化人,村长就下苦功读书,还要去考大学,刘小兰还听到他和章平叔聊天,他报考的大学就在S市,距离郴家不远。
她不好说自己和路琢的事儿就是个借口,这可不能说明白。
一来是为了拖住刘家人,让他们别逼着自己个儿嫁人,能借着路琢这个未婚夫的名头让她好好完成学业。
二么,也给路琢免去些不必要的麻烦。
自从村长赚了钱,十里八乡的适龄姑娘都想嫁给路琢,短短两年,媒婆都把门坎踏破了,甚至章平叔也在热心的催婚。路琢拒绝了一个又一个,但还没打消其他人的念头。
两个人都不想结婚,一合计,就决定让误会继续下去。
等时机到了,刘小兰遇到情投意合的青年过自己的日子,路琢也和郴易风家里说明白,村里人怎么想,就都碍不着各自安好的三个人了。
刘小兰把这个话题揭过,把她二嫂送出门去。
“再说吧,现在学业要紧。嫂子,你先回去开导开导我爹妈,别把他们气坏了,没什么事儿,你看我现在过得不挺好么。”
————
安排好一切事宜,一转眼,就到了恢复后的第一次高考。
陆云柯在省里考完试,估算了一下成绩,觉得有几分把握,又想去S市考察一下报考的学校,就和村里人分别,坐上火车直接南上去了S市。
等下了火车,陆云柯顺着信上的地址找到了郴易风家,敲了敲门发现没人开门,他等了一阵,出了楼门刚要离开,就和一个中年男人擦肩而过。
“叔叔,您好。”陆云柯赶忙叫住了那人,“请问,您是郴先生吗?”
这人戴着眼镜,穿着考究气质儒雅,手里提这个饭盒,行色匆匆的模样看起来刚下班,最重要的是,他眉眼间和郴易风极为相似。
一看就是父子两。
男人停下脚步,吃惊地看着陆云柯。
“你是?”
陆云柯打量郴易风的父亲,觉得他的面色很不好,便斟酌字句道:“我姓陆,不知道易风对您提起过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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