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算要死,也得拉着这个男人一起下地狱!
陆云柯将一直被夹在邮箱缝隙,这么久了才重见天日的信拆开,递到郴易风手里。
郴易风用颤唞的手指摩挲纸张,仔细看着上面的印记,翻查信封上邮票的日期。
路琢没骗他,原来他一开始就想告诉自己这件事,告诉他是个误会。
是所有的阴差阳错导致了这一切。
郴易风看向陆云柯,只是眼底映入这人,脑神经就开始以一种异常的频率跃动着,带来熟悉的麻痹感,意识也开始隐入混沌,但郴易风还是用发颤的手臂圈住陆云柯的脖颈,吻住了他的唇瓣。
在周遭众人哗然惊慌地注视下,虔诚的一吻结束,郴易风抵着陆云柯的额头笑起来,直到笑出了眼泪。
“傻子,如果一开始你就和我来S市,该多好。”
没有分离,没有误会,他这被病痛折磨即将结束的一生,能在对方的陪伴下结束,也算值了。
他寻觅了两世,不就是为了完完全全得到这个人吗?
将脑袋放在陆云柯肩上,郴易风的泪水滑落脸庞。
“路琢,你来迟了,我啊,又要离开你了。”
像是命运一直在和自己作对一样,离开这个人的时候,眼看得病症似乎要痊愈,但情绪激动昏迷后,到医院一做检查,他才知道,自己的病情居然比父亲的还严重。
重生后郁结于心太久,他
的大脑已经开始迅速萎缩,但一直没有疼痛感,他才从未发现不对。
等被检查出症状后,他的生命又一次开始了倒计时。
陆云柯闻言面色一变,他握住郴易风的手,看了一眼天空,冷厉道:“别担心,我会治好你,一年不行,我用两年,两年不够,我尝试十年八年,总有一天……”
哪有什么突如其来的命运,只不过是任务世界外的力量按捺不住,想插手干预他们的选择。
“好啊。”
郴易风竭力抵抗睡意,哪怕这只是路琢给他编织的一个美梦,他也想听清楚对方说的每一个字,听到他的每一个承诺。
他说,他不会再骗自己。
那就沉睡在这样的美梦中,再也不要醒来好了。
哪怕病情已经暂时得到了控制,郴易风的情绪还是不能过于激动,药力作用下,一旦他情绪过于激烈,愤怒也好,高兴也好,都会迅速陷入沉睡。
郴父看着偎依在一起的两个年轻人,黑着脸走过来,瞪着陆云柯道:“你去提行李。”
看郴易风意识昏昏沉沉不清醒,陆云柯面色也不大好看,但还是礼貌道:“叔叔,我把易风抱回去吧,我力气大,行李也能一道提上。”
“算了,行李我来提。”
郴父面色更加难看,但看郴易风之前惊喜交加的模样,他也不忍心拆开两人,哪怕人来人往都看着三人,郴父还是假作无事,提着行李朝前走。
陆云柯将郴易风打横抱起,跟在后面。
看着陆云柯小心翼翼的模样,郴父叹气道:“真是误会?”
“是误会,已经说清楚了。”
面对岳丈,陆云柯一脸乖巧,把这几个月发生的一连串事情解释清楚,从刘家人闹事,到后来信件阴差阳错被遗落没送到郴易风手里,以及周峡就那么恰巧的和郴易风重逢。
简直就是逼着郴易风发病。
“你们两这运气,真是……”
郴父叹气,关于路琢和刘小兰的选择,他倒时没意外。
即使是个在国外长大的开明父亲,郴国安依旧不会允许自己儿子和一个男人搅和在一起,要不是郴易风病了,还因为情感受挫接受不了让病情加重,他一样会想方设法拆散两人。
他都会这么选择,何况还是在最偏远落后的农村。
现在郴易风已经时日无多,两个年轻人之间又是误会使然,郴父也不忍心再拆开他们。
就当是满足儿子最后的愿望。
乘车回到郴家,郴父取出药片放在桌上,提醒陆云柯道:“小风的病情只是暂时控制不会继续恶化,但脑神经的萎缩不可逆,他的脑域记忆区损伤最严重,小风醒来后,会记得什么事儿,不记得什么事儿,都不确定。等几个小时,才会重新恢复正常。”
大约是两世的记忆太严重,重生后郴易风发病后,就会选择性的遗忘掉一些记忆。
有时候是父亲,有时候是母亲,有时候是他自己,但更多的时候……
郴国安刚说完郴易风的病情症状,短暂沉睡的郴易风就苏醒过来,他睁开眼,一脸戒备地看向陆云柯:“爸爸,他是谁,怎么在我卧室里?”
郴父叹口气,将药片和水递给郴易风:“这是我给你请的补习老师,是隔壁农业大学的同学,和你一样,也是省里的第一名。你因为要疗养不能一直上课,就由这位路同学来给你补一下课。”
“请什么补课老师,我自己能赶上进度。”郴易风喝了药,聊了一阵,这才记起自己的记忆会偶尔断片。
这会儿他记忆就又断片了,估计是搭乘飞机之前忘了吃药,所以记忆区域的脑神经有一部分不工作了。
盯着儿子吃完药,郴父离开,让郴易风和“路同学”交流一下。
郴易风目光顿在陆云柯右眼上,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眉。
长成这个德行,什么正经同学啊,怕是个花花公子吧。
他翘起二郎腿,将钢笔转得飞快,眼珠子一转,隐隐有种要使坏的感觉:“你过来,跟我说说,你会什么?”
“种地。”
陆云柯坐在他对面,放下手边看了一半的书,眼皮微微一掀。
看着他波澜不惊的瞳仁,郴易风不知为什么就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喉结微微一滚,手里的钢笔就飞了出去。
陆云柯抬手一握,将飞出去的钢笔握住后,对着郴易风张开手掌。
郴易风接过钢笔,手指背在身后蜷缩起来,越发不自在:“种地?我爸不是说你是附近大学的大学生吗?”
“嗯,我上的是农业大学,种地是基本功。”
陆云柯温柔道,他打量着郴易风,思考这人是失去了哪些时间的记忆。
郴易风闻言没了兴致,他可没兴趣耍一个庄稼汉。
将钢笔放在锦盒里,蹭到床边,翻出一本有些年头的电影杂志,瞥了眼上面的电影明星画报,目光又偷偷去瞄陆云柯被风衣包裹的身躯。
“种地有什么好的,又苦又累,还一身臭汗,出的力气大了,是不是还能练出腹肌和胸肌?”
陆云柯瞥着他想看又羞涩不已的小眼神,点点头:“嗯,有,你现在就想看吗?”
郴易风一瞬面红耳赤,将杂志丢到垃圾桶,抬手推陆云柯:“看什么看,我不是那种人!你出去,我就知道,你是个骚包的花花公子!”
别以为他没看出这人想勾搭他,怪不得他看这人一眼就觉得口干舌燥,都是这只花孔雀害的!
自己可是个正经人,虽然喜欢男的,但才不会被这种花枝招展的男孔雀勾引到手!
陆云柯:“???”
他被推搡出来,和郴国安对视一眼,郴国安黑着脸一脸怒气,陆云柯赶紧告辞:“那,叔叔,我明天再来。”
“明天和后天都别来了,闹心。”郴国安气哄哄道,直接用报纸遮住了脸。
眼风一扫,还趴在门后偷看路琢的自家儿子简直让老父亲没眼看。
郴易风这一次记忆也没掉线太长时间,到了晚上,他就来到了陆云柯买下简单装修了的院子,将卧室门一锁,抬手就去卷陆云柯的毛衣。
“种地能种出腹肌和胸肌,路同学,真的吗,让我看看。”
“摸摸也行,你又不是没摸过。”
陆云柯主动卷起毛衣,看着郴易风眯着眼睛上下其手,等他摸够了,刚要拉下衣服,就见郴易风长腿一曲跨坐过来,将他的外套扯开丢到一旁,然后将套头的白色羊毛衫也丢开。
“路琢,我冷,你说,和你做点什么才能暖和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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