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没我的事了。”
亲王抿了抿嘴唇:“其实……他们一直在等你说话。”
“我不会插手诺顿的事务了,更何况,假如真的想让我主持,他们会来找我。”
就该理查德自己去邀请主持者,无论这个人是奥尔还是某位教皇,毕竟这又不是跑业务,既然没邀请奥尔,那就是放弃了。站在亲王的立场,虽然和奥尔有矛盾,但他们父子的身份无法改变,他们是天然的同盟者。
奥尔离开就只剩下他自己对抗教会了,这还是让亲王忐忑的——不过也可能他是装的,刚刚那样和奥尔正面杠过,现在示弱一下。
“在必要的时候,我可以向蓝天使基金会寻求帮助吗?”
“您知道我的底线,只要不超过,我在诺顿的势力,就是您的势力。在必要的时候,我会直接前来,帮助您。”
“奥尔……关于天使药,它是在很久之前就冒出来,最早的时候只被各国王室享用,被称为‘长生药’‘天国药’说这种东西吞下后,能清洗身上的罪孽,让人感觉到如初生婴儿般的纯净与轻盈。年轻时我只从书本上见过它,甚至以为是人类杜撰出来的东西。
我确实是没什么时间去在意这种东西的,等我再次听到它的名字的时候,已经是四十多岁的时候了,一个人类贵族邀请我享用。那时候它已经便宜了很多,普通贵族也能买得起,用得起。而现在,很显然,它更便宜了。”
他拍了拍奥尔的肩膀:“我知道的,也只有这些了。你可以放心,虽然我不了解天使药,但这东西必定和教廷有着巨大的关联,我不会蠢到为了一点金钱的利益,重新让教廷在诺顿壮大起来的。”
国王去世,亲王急迫地希望在诺顿建立起他的政治地位。他和奥尔之间的情况很复杂,奥尔是他的倚仗,又是他的竞争对手,他需要奥尔撒手,又需要他在必要的时候提供支持和帮助。
他知道奥尔的品性和能力,明白普士顿和波塞科尼已经牵扯了他的大量精力,但更明白奥尔在某些事情上有着出乎意料的坚持,他试探了奥尔的接受限度,现在该让他转移目标了。
“父亲,我不是为争权夺利而来,我只是希望,生活在这儿的人,能尽量远离可控的灾祸,过上平稳的日子。”
“现在是帝国新旧交替的重要时刻,你的身份举足轻重,你的任何举动都会引来地震一样的变动。你不想,但别人想。本来理查德选择守律教教皇加冕已经让贵族们产生了各种猜疑,你再次开启整治天使药的行动,必定会让人认为我们异族意图借题发挥,杀死政敌,获得权力!
你以为在你母亲去世后,贵族们依然愿意做你的拥护者吗?就算你是蓝天使,你给了他们赐福药剂,你给他们带来了战争的胜利,但你依然是异族!你知道有多少人看我们不顺眼吗?!你知道最近有多少人私下里与守律教、正辉教,甚至光明教建立联系吗?”
亲王步步紧逼,然后……他被奥尔提起了脖领子。再然后他就被扔进了沙发里。
“嘭!”奥尔的一只手撑在沙发的靠背上,给他亲爹来了个沙发咚。
“父亲,我没必要知道这些破烂事。我不在乎你有多大的压力,也不在乎谁想要我的命,你如果撑不住压力就滚下来,杀不死我的就被我杀,一向如此。我本来是很高兴地来见你的,但今天你让我很不舒服,所以……”
“奥尔!等……”亲王又被提起了脖领子,下一刻,他扔了出去,直接砸碎了窗玻璃,从二楼掉到了自家的花园里。奥尔张开翅膀,从亲王砸出的那个窗洞里飞走了——蓝天使揍了亲爹,父子矛盾,够亲王喝一壶的了。
中午了,扮成一个快递员的奥尔本体提着篮子走进了达利安的办公室,他打了个响指,隔绝了声音。达利安一看见他,就从办公桌后出来,对着奥尔张开了双臂,奥尔搂住了达利安:“加西亚,母亲不在的诺顿,彻底不是我的国家了。”
第561章
奥尔1047年穿过来,现在是1055年,波澜壮阔的八年时间都在诺顿的首都索德曼度过,他一直都是一名公职人员,他见到了这个国家最丑恶的一面,又用他自己的双手,成功为诺顿剜去一块块烂疮,展现诸多繁华。
他确实恨诺顿,厌恶这个帝国的丑陋,但也真心实意地付出过,时间让很多事情变成了一种习惯。他和这个国家间的关系,就像是他和国王之间的关系一样。蓝星的祖国是他的唯一,可在这边,诺顿确实是他的国家。
国王去后,他在理智上已经做出了最优的选择,可感情上,原来还是没办法接受的。奥尔感觉,好委屈。
“我这种情况算不算是斯德哥尔摩?”
“嗯?什么?”
奥尔拍了拍达利安的肩膀:“没事儿……可以彻底放弃了。我要把鱼尾区撤空,孤儿院一定要全搬来,没必要让他们自己选择了,我辛辛苦苦把他们养大,不是要让他们在垃圾堆里烂掉的。”
“先生的吩咐,波塞科尼,还是普士顿,二选一吧。他要彻底撤出诺顿了。”
“!”
几天前,居委会带来的消息还是三选一,他们是可以留下的,先生的一部分产业也会留在这里继续发展。几天而已,这是发生什么了?
这样的问题,也有很多人问了出来。
“因为上头有人不愿意先生留在诺顿。”
“可先生不是……”神吗?
“想留下可以留下。”居委会的人这么说,但这个留下,和过去三选一时选择的留下,情况不同,那时候他们都知道,留下的人先生依然会管。至于现在留下,就和那些刚刚搬进鱼尾区的人情况一样了。
——随着鱼尾区和蒙代尔集团越来越多的人追随着奥尔的脚步离开,鱼尾区当然也空了下来,但在繁荣的索德曼,鱼尾区可是有名的“古怪社区”,明明是中低阶层的聚集区,却有着堪比高等住宅区的配套设施与安全,无数人削尖了脑袋都想住进来。
可是居委会现在正在换届,过去的老人都离开了,居民登记也不再是强制性的。随着越来越多的陌生面孔出现,鱼尾区的一切,都开始变得松散,过去那样整体的向上的空气,也逐渐变得懒惰起来。
全家一起打包行李的家庭越来越多了,毕竟先生已经承诺了新的工作和住宅。那些到现在还没攒够钱住进小区的人家,现在想想这下彻底是一步到位了。
当孤儿院所有的孩子都被成批撤离后,鱼尾区的老居民几乎是没有留下的了。
对于高层来说,这件事的动静很大,他们都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没人多嘴,更不用提登报了。对于中下层来说,却没多少人察觉,因为在他们的眼中,鱼尾区依然是热热闹闹,充满了人气,就像是从湖里舀走一瓢水,除了这瓢水自己和舀水的人以及目击者外,其他人和湖里的水,都不知道少了什么。
其实几十万普通人男女老少都有的大移民,这本该是一件轰动的大事儿,但移民们到了港口就有船,上了陆地就有马车,来到火车站,就有火车,什么也不缺,什么也不少,就是这么一路顺利,没有给途经的国家增加任何压力。
在这半个月的路途中,移民们也见到了西大陆现在的模样。到处都是流浪汉,流浪汉中的很多人都穿着脏破的军装,并且身有残疾。道路上总能看见打碎的玻璃和血迹,路边的很多店铺门窗紧闭,凡是开门的店铺,无论出售的是什么物品,价格标签必定是改了又改的,并且一次比一次昂贵。
这还是战胜国的情况,当火车驶入战败国,他们当天就碰到了火车劫匪。不过,除了几个不懂事的孩子被吓哭了之外,全车所有人都十分镇定。事实也是如此,他们顶多看见了劫匪骑马的身影罢了,护卫火车的狼人和血族可不是吃素的。
不过这只是个开始,这条道上的劫匪就没停过,火车十几次被逼停,因为铁轨被扒了,或是遇见了躺在铁轨上的人肉障碍。有两次靠站停车,他们甚至遭到了有组织的军队的进攻。火车的窗帘拉下,外头的枪声听得这些一辈子都没离开过诺顿的人们心口发闷——外边的世界,原来是这样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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